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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從床上爬起來,秦十五的地鋪一打好,他就堅定不移的表示自己要睡這裡。
路潼:……
「既然你們都想睡地上,那我睡床好了。」
書房裡爭奪一床被子的父子倆:……
到了晚上,路潼洗完澡出來,秦初和秦十五正互看不順眼,大眼瞪小眼地盯著對方。
路潼坐在床上,不由覺得十分好笑。
他關了燈,開口:「我睡了。」
秦十五見狀,蓋上棉被,翻了個身,冷酷的哼了一句,跟秦初背對背的睡著。
結果到了半夜,這小子就開始在被窩裡拳打腳踢起來,秦初直接被他兒子一腳給踹醒。
路潼睡得淺,書房裡一有動靜,他就會被驚醒。
大晚上的,他開了一盞小夜燈,走到書房,給秦十五蓋了好幾次被子。
這一次,已經是第三次醒過來了。
昏暗的燈光下,秦初開口:「混帳小子,難伺候。」
秦十五睡得昏天暗地,嘴巴微微張開,十分嬌憨。一張臉肉嘟嘟,眉眼舒展開,穿著路潼那件小恐龍睡衣,小肚皮也露出來,四仰八叉地睡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
路潼忍不住輕笑一聲:「和你挺像的。」
嫌熱,秦十五一腳踢過去,被子又從他身上滑了下去。
路潼把被子拿起來,給秦十五蓋上。
秦十五睡夢中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他側過身去,下意識抱住了路潼的手,微不可聞地嘀咕了一句:「……媽。」
路潼的手頓了一下。
秦初沒什麼表情,依舊是原來那個樣子。
秦十五雖然說得小聲,但是在萬籟寂靜的夜晚,磅礴的雨聲被隔絕在書房之外,什麼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小子管秦初喊爸,管他卻喊媽,其中古怪之處,不止一點兩點。
當然眼下更為重要的是,他是喊完了,睡著了,徒留兩人尷尬無比。
「小兔崽子,管誰喊媽呢。」
路潼氣不過,在他臉上掐了一把。
秦十五被掐痛了,雪白的臉蛋紅了一塊,嘟囔了一聲,翻過身往秦初的方向睡去。
秦初開口:「你去睡吧,我看著他。」
路潼心道:你要看著他?這小子一晚上踢二十多次棉被,你要是看著他,你今晚就別睡了。
想到秦初還有「傷」在深,路潼嘆了口氣:「別看著了——」秦初其實挺喜歡逗秦十五的,看著他一晚上也沒什麼大不了,他反駁道:「看他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不用……」
路潼說完自己的話:「你感冒沒好,睡床上吧。」話畢,才聽到秦初的聲音:「不用什麼?」
秦初立刻從善如流的改口:「不用盯著這小子。」
他當即把棉被往秦十五身上一裹,將他裹成了一條春卷。
秦初就不信,裹成這樣,他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做完這一切,他乾脆利落的爬到了路潼床上。
路潼靠窗邊睡,他靠書房睡,關了夜燈之後,房間裡又歸於寂靜。
只是聲音雖然寂靜了,但是有些人的心思卻靜不下來。
路潼幾乎有些輾轉反側,腦子裡全都是秦十五剛才的那句話。
管他喊媽?
什麼需求?
只是多關照了他一段時間,這小子還能到處認媽了?
那就是認也是認爸爸吧,這不是他們這群中二病少年最愛玩的遊戲嗎?
喊他媽又是怎麼回事?
他想起自己對秦十五莫名其妙的親近感。
又想起秦十五對他家一切的熟悉,甚至還知道林嗣音有夜盲症。
進而想到了那個不知是真是假的2020年。
路潼越想越糾結,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他似乎抓住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抓住。
就這麼糾結一晚上,最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林嗣音打開院子門,門口停著一輛車,秦珩從車上下來。
「嗣音,又來打擾你了。」
林嗣音意外道:「怎麼忽然過來?早飯吃了嗎,進來吃點兒?」
秦珩開口:「我是來問一下,有沒有看到秦初這小子?」
林嗣音:「秦初?他昨晚沒回家嗎?」
秦珩:「和我賭氣,沒回家。」
林嗣音:「沒看到他來找路潼。可能是出去玩兒了,這個年齡的孩子,貪玩兒。」她招呼道:「先進來吃頓飯吧,來都來了,我讓老路多準備一雙筷子。」
敵不過林嗣音的熱情好客,秦珩盛情難卻,被請到了客廳里。
林嗣音笑道:「你先坐。我上樓喊路路起床,都睡到現在了還沒起。」
她上了二樓,一開路潼的門,發現對方反鎖了。
林嗣音嘀咕了一句,去自己房間拿了鑰匙,擰開了房間的門。
屋裡沒開窗簾,還是一片漆黑。
林嗣音囉囉嗦嗦地開口:「趕緊起來了,兒子,你秦叔叔來了。」
她一遍說,一邊拉開窗簾,然後跟往常一樣,去掀路潼的被子。
這一掀,林嗣音愣住了。
床上卻是躺著兩名少年,他兒子路潼的睡姿還算端正,只是側著睡。
秦初的睡姿可不算標準,都快睡到床中間去了,抱著路潼的腰,上半身沒穿衣服,少年白皙的背直接落在了林嗣音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