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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走廊,在檐下遇到了路潼。
此時,教室裡面的燈已經亮起,家長會正式開始,沒有學生什麼事兒了。
「你沒回寢室?」
他忽然出聲。
路潼顯然正在思考事情,被秦初一打斷,轉頭道:「沒回。開會結束的時候我要送我媽。」
他破天荒的解釋了一句。
秦初拿出手機:「打不打遊戲?」
路潼:「不打。」
秦初靠在他身邊的欄杆上,看似打遊戲,其實眼神都落在了路潼身上。
他鮮少有和路潼這麼心平氣和的時候。
對方心裡有事,沒怎麼理他,而是望著遠處的酒店發呆。
四樓最左邊有個單獨的小陽台,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正好在高二和高一兩個傳媒班的中間,是學生約會的聖地。
兩人現在就站在小陽台上面,除此之外,小陽台上還有三三倆倆的情侶,有些膽子大的依偎在一起,有些膽子小的也悄悄地牽起了手。
這個小陽台前面空曠一片,沒有建築物,遠方只有一個酒店,閃爍著光,看起來怪孤獨的。
秦初打了會兒遊戲,「你不說話好無聊啊。」
路潼坦白:「我本來就很無聊。」他:「要撒嬌就去找別人,別到我這裡來犯渾。」
秦初據理力爭:「誰撒嬌了?」
他想起路潼前幾天醉酒的模樣,心裡吐槽道:明明是你比較會撒嬌吧。
路潼沒再接話,而是目視前方。
秦初饒有興趣的趴在欄杆上,側過頭盯著他:「你心裡有事?」
路潼心裡確實有事情,但是這不代表他要跟秦初分享,他看見秦初這張臉就煩悶,這心情來的莫名其妙,讓他不好處理。
秦初恍然大悟:「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路潼瞥了他一眼:「你千里迢迢過來找抽?」
秦初:「被我說中了也別惱羞成怒,愛上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丟人。」他:「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路潼身上覆蓋了大量的阻隔劑,一般人察覺不出他的信息素。
再加上他以前做Alpha的時候,信息素味道也不是很明顯,所以也沒人察覺到奇怪。他這是因為林嗣音來了,特意做的準備。
路潼還沒跟家裡坦白第二性別的事情,他一坦白,要迎接的就是無窮無盡的煩惱。
「一般,還死不了。」路潼的心裡實在亂的可以,病急了也亂投醫,在撩人的夜色下,竟然跟秦初傾訴起來:「我沒告訴我媽,第二性別的事。」
秦初挑起眉:「這麼大的事你不說?」
「說了又怎麼樣?」路潼開口:「說了之後他們能解決嗎?」
他跟秦初這麼高的適配度,就算給父母說了,他們又能怎樣呢。
跟路潼面臨的一樣,還不是只有兩條路的選擇。
要麼死,要麼和秦初結合。
且不說路潼願不願意——為了命的話,說不定還能妥協。
單說秦初,人家大好的前程,幹嘛吃力不討好來捨己為人?
思及此,路潼忽然記起,秦初這人,似乎是有喜歡的人。
期中考試的時候,他偶然看到過秦初的手機簡訊,對方是在國外陪他長大的女生,或多或少都成為了秦初的白月光了吧。
他心裡嘀咕了一句:秦初也會有喜歡的人?真難以想像。
小陽台這邊沒有燈,隨著天色變暗,人越愈發不可見起來。
要說這裡為什麼是情侶約會的聖地,還不是因為它得天獨厚的條件?
秦初忽然開口:「這有什麼。我不是答應幫你忙了嗎?你杞人憂天做什麼。」
路潼不動聲色地想:現在幫了?以後呢?難道我要一輩子靠你的信息素活不成?
他忽然覺得自己頂級倒霉。
怎麼別人沒遇到的小概率事件,全都叫他遇到了。
路潼自認為這輩子沒做什麼虧心事,「報應不爽」這個詞兒,也不該輪到他來應啊?
路潼的心情還是不見好。
秦初頓了下,又開口:「我聽人說……」
路潼的眼神雖然看著前方,但注意力都在秦初身上。
對方厚顏無恥道:「Omega發情期的時候,總是會多愁善感一些,是不是你現在這個情況?」
路潼:……
秦初顯得十分大方,他笑了下,露出了兩顆小虎牙:「出租帥哥肩膀,半小時內免費停靠,三十分鐘後按秒計費,一秒二十塊。你需要靠嗎?」
路潼被他氣笑了:「死開。」
大約是真的被情緒感染了,路潼心平氣和地繼續說:「秦初,你有想過自己的未來嗎?」
秦初撐著下巴:「富二代不用想未來。」
他轉過頭,問道:「你說的是哪種未來?事業還是愛情?」
路潼一頓,無語道:「當然是事業。」
秦初又沒勁兒的轉過去,重複了那句話:「富二代不用想事業,只需要繼承家業。」
他反問路潼:「你呢?北大預備生,將來準備做什麼?」
秦初問完,覺得太傻逼了。
他在內心不斷的吐槽,心想這是個什麼場景,爐邊談話?夜下談心?年輕人談的未來和夢想?
秦初就沒跟人談過這個。
路潼要是想和他談戀愛,說不定他還熟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