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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漸漸遠去了,而曹文廣在旁邊圍觀了一陣,終究改變了對蘇妙的偏見。
蘇妙看起來是無害,是不像風水師,可張千凝都承認了,他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做到這個職位,曹文廣早就練就了一身變臉如翻書的本事,見蘇妙正跟周懷興說話,也不打擾,就站在一邊面色和善聽著。
周懷興正問到陣法的事情,又講了自己這兩天的困惑,蘇妙把玩著手裡的銅錢,一一給他解答了,“別墅外圍的是八卦迷蹤陣,俗稱鬼打牆,只不過被我改進了,加了個拔陽斗進去,一旦有人進陣,不光碰上鬼打牆,身上的元氣也會被吸乾淨。”
“那您說的元氣?”
蘇妙瞥他一眼,笑了,“你倒是敏銳,別墅是個大陣,拔陽斗布在陣眼,元氣被匯聚起來,養的就是你這一方別墅。”
她這一招還是從當年師父教她的釋艮陣里學來的,釋艮陣里有個拔陰斗,用至陽的東西擺成斗的形狀,就能從地下倒吸陰氣。她覺得這個陣法好玩,就逆推了一下,元氣屬陽,她把幾枚銅錢用戾氣溫養一段時間,這還是第一次實踐,沒想到效果不錯。
周興懷聽得連連點頭,不停跟她道謝,他終於明白這幾天家裡為什麼這麼使人身心通透了。
說完,蘇妙又給了他一沓符篆,“奔雷符只有三張,效果上次你也見了,用多了有傷天和,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用。另有一些定身符,驅邪符,碰上不長眼的該用就用。”
曹文廣心思活絡,略一想便知道說的是張家人。
他的目光落在那沓符篆上,見周興懷視若珍寶地放進懷裡遮擋起來,像是不想讓他看見似的。
曹文廣輕嗤一聲,相交多年,他知道周興懷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想到他也有對別人卑躬屈膝的一天。
“蘇大師。”曹文廣記得周興懷是這麼稱呼她的,“天色不早了,讓您專門到這邊跑一趟真是對不住,您家在哪兒,用不用我派人送您回去?”
這人是想截胡啊,嘴臉變得倒是夠快!
周興懷瞪了他一眼,道:“剛才接大師來的司機還在外面等著呢,曹兄,您怕是腦子糊塗了吧。”
曹文廣這才恍然大悟一般,連連道歉。
這倆人明里暗裡的較勁兒蘇妙也看出來了,可她沒有跟曹文廣結交的心思。曹文廣不是什麼壞人,可到底是個當官的,還是這麼個謹小慎微的職位,性子裡總少不了油滑。
簡單來說,有點看人辦事兒的意思。
這也是蘇妙願意結識周興懷的原因,周興懷通透大氣,做人真誠且不虛偽,相處起來總不至於叫人生厭。
曹文廣是個人精,看出蘇妙不大理會他,就給了她名片告辭了,臨走時腦子裡還滿是怎麼應對張家人的漿糊。
事情解決,也該走了,蘇妙問:“上次我說的要求你考慮好了嗎?”
周興懷剛送她上車,聞言立馬點頭,“我也沒什麼別的要求,就是羽航自小身體就不好,希望您能幫著看看。”
這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蘇妙答應下來,“那就讓他周末兩天到我店裡去,我教他一些心法。他有些先天不足,調理一段時間就能好。”
周興懷眼睛一亮,樂呵呵地道了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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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妙回到家裡,拿出了那天拍賣下來的令牌,因為要回學校,這東西她還沒怎麼來得及研究。
令牌的表面泛著斑駁而堅硬的灰白,長久的歷史已經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樣,只有凸出來的‘令’字還隱約可見金屬的光輝。
她研究了好幾天,始終沒搞清這玩意兒是什麼用途。
上面煞氣濃重得很,從那團黑霧就可以看出來了,可又沒附什麼凶靈,蘇妙實在想不出來什麼惡劣的環境能溫養出這樣的東西。
她來這個世界總歸沒有多久,與她上輩子差了幾乎千年,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但從那天的情況看,張家人也許知道。
蘇妙正準備把令牌放到盒子裡,指尖一滑,勾到令牌邊緣的一處凸起銅鏽,不小心把手指勾破了。
殷紅的血珠冒出來,沒等蘇妙反應,那滴血珠迅速地滲進了令牌。
蘇妙確信自己沒看錯,血珠確實是滲進去了。她忙把令牌再次舉起來,看到剛才沾上血珠的地方沒留下任何痕跡。
正琢磨著這是不是法器之類的東西,忽然腦子裡一陣尖銳的刺痛,讓她拋下了手裡的令牌。
忽如其來的痛感讓蘇妙心神一時不穩,忙念了一段安神咒,盤坐在床上,她發現自己的身體裡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團煞氣。
那團煞氣在她身體裡橫衝直撞,縱使她修為深厚,通過內視,也能看到在這些煞氣的衝擊下,筋脈有了一些裂痕。
嘴角滲出一絲鮮血,蘇妙穩住心神,迅速用精神力牽引著元氣在自己身周布下聚元陣。
一般的聚元陣事先要布置好材料,布好陣之後能承擔的元氣也有限,但由於在蘇妙精神力的操控下,聚元的材料本身就是元氣,這種限制是不存在的。
磅礴的元氣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如數灌進了蘇妙的身體裡。那團煞氣力量強橫,陰與陽的碰撞下,一層一層的元氣消散又補充上去,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走著,在長時間的追擊後,一層薄薄的元氣終於裹緊了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