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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志強燃著一支煙,憋氣瞪眼,不明白女兒為什麼堅持要請她來吃飯。
老婆不上檯面,嚴宏偉面露尷尬,舉一杯酒向蘇志強夫妻謝罪,“家裡實在碰上難處了,咱們離得近,都是親戚,也多虧著你們兩口子幫扶,這杯酒我先幹了。”
說完,仰頭喝盡。
蘇志強不稀得聽他廢話,這兩口子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都是一個德行!
蘇妙坐在一旁,看趙傳秋吃得嘴上泛油,終於停下,才笑問:“大姨吃飽了嗎?”
趙傳秋打了個飽嗝,點點頭。
蘇妙表示瞭然,又說到錢上,“那好,我跟您算筆帳,前前後後從我爸媽這兒,你得拿了有十幾萬吧。我爸說了,這筆帳可以不要,但是,您以後一分也別想再拿。”
“你什麼意思?”趙傳秋瞪她一眼。
被小輩明晃晃揭短處,嚴宏偉面子也過不去,轉瞬變了一張臉,對趙傳芳斥道:“老二,你就是這樣管教孩子的?在長輩面前該說什麼話不知道!”
“別急著紅臉。”蘇妙沒生氣,“錢不能白送,但你可以到我家酒樓打工,服務員,只管掃地擦桌子,一月八千。”
附近酒店一月三千的工資都有人干,她講八千,只管掃地擦桌,簡直送錢。
嚴宏偉以為自己聽錯,正要問趙傳芳,被趙傳秋一拍桌子拒絕了,“我好歹是傳芳大姐,沒道理你們開酒樓我擦桌,服務員不干,講出去讓人笑話。”
“那你要幹什麼?”
“財務。”
“可以。”蘇妙拍板,利落的定下,“不過一月工資只有三千。”
嚴宏偉看不慣小輩在眼前指點作勢,臉色冰冷,“讓個娃娃出來說話做事,你們兩口子幹什麼吃的?我好歹她姨夫,跟長輩說話就是這麼個語氣?”
趙傳芳知道兩夫妻人品,聽完嚴宏偉說話,怕他們在外破壞蘇妙名聲,補充一句:“這是我們意思,妙妙見慣我們吃虧,一時沒忍住。”
嚴宏偉臉色如醬豬肝。
趙傳秋反常話少,過會兒眼珠子一溜,乾巴巴答應。
蘇志強面上猶疑,被蘇妙眼神安撫下。
一桌酒席不歡而散,蘇志強猛抽口煙,“弄到店裡怎麼回事?我懶怠看見她。又是管帳的,少不了生事。”
趙傳芳神色勉強,“大不了我多花些心思,耗在店裡,不怕她亂動帳上錢。”
“別。”蘇妙食指扣上桌,打住父母念頭,“媽,你這些天去遊玩逛街,就當放假,店裡收帳全交給大姨,一分別管。”
“那不是……”
不是引狼入室?
“要的就是帳面出問題,潑婦不好打發,需得尋個罪名。”
蘇志強瞪眼如銅鈴,“丫頭陰險,虧得我是你爹!”
三五句話交了底,外面有快遞員過來。包裹一拆,裡面是一套微型監控設備。
蘇妙個子不高,請店裡服務生孫建明站上櫃檯,裝到屋子最頂。下面收銀台盡收眼底。
孫建明擦了汗,看監控隱沒完全看不到,笑道:“店裡帳面從來都是老闆娘看管,小老闆,你做這些個東西幹什麼?”
“帳務要換人,孫哥,監控的事兒可要管緊嘴。”
孫建明二話沒說應下。
小老闆人小,主意卻多,鬼精鬼精的,偏她幹的事兒從來挑不出錯。
蘇妙到隔間打開電腦調試,畫面上收銀台清晰明了,抽屜一開,毛錢都能看清。便感嘆貴有貴的道理,東西是真好用。
趙傳秋到底跟她有血脈,親自出手不好,借槍打人才是正理,要用科學符合法律的手段制裁。
退一萬步講,她若是沒那個壞心思,別人也沒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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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傳秋包攬下記帳收錢,天天準點到酒樓報到。
拋去成本,酒樓進帳一天小几千,趙傳秋收帳收的嘖嘖,心裡對老二更生出怨懟。
明明是一個肚子爬出來的,哪有她賺錢卻讓大姐喝西北風的道理?
趙傳芳夫妻倆做人厚道,一個月的工資提前支給她。看著還沒酒樓一天收益高的工資,趙傳芳卻打起歪主意。
店裡三餐全包,她不知足,硬要拿著帳面上的錢去買零嘴瓜子兒。
一天下來瓜子皮吐了一地,還要支使店裡服務員過來打掃。
服務員多是年輕人,吃瓜吃得囫圇,都知道店長大姐是個什麼樣的貨色,私下裡瞧不起她,被支使久了更是暗地裡罵娘。
趙傳秋卻支使上了癮,一天不叫喚個五六次就心裡痒痒,或把自己當成皇后娘娘。
蘇妙中午放學到店裡吃飯,孫建明跟她賣慘,“小老闆,老闆娘什麼時候回?兄弟們多一半活計,叫苦不迭。”
“我媽去鄰省旅遊,要幾周才回來。孫哥安心干,這個月給你們漲工錢。”
“這個不打緊,可你大姨亂動帳面上的錢,你不管管?”
一向牙尖嘴利不饒人的小老闆卻擺擺手不理會,臨走前跟趙傳秋打招呼:“大姨辛苦,我媽不在店裡,全靠你支撐。”
趙傳秋喜她嘴甜,笑得見牙不見眼:“妙妙知道就好,一月三千工資,哪去找這麼盡心盡力財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