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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興懷見她不慌不忙,底氣十足,仿佛也找到了一點安慰,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他到底是青市首富,政府的納稅大戶,在本地也有一定的名望,張家人不敢拿他怎麼樣的。
況且這次把寶壓在蘇妙身上,只要賭對了,那就是一條順暢無阻的康莊大道。年輕時做生意都是賭過來的,真是老了老了,連這點勇氣都沒了。
最要緊的是,他也沒得選,周興懷苦笑。
他得罪不起蘇妙。
反正得罪哪邊都是死,不如選個離自己近的。
接下來的拍賣就沒什麼驚喜了,令牌被拍下之後張家人就走了,他們果然是衝著這個東西來的。
拍賣會結束後到後台去交接,周興懷本想把東西連人給她一塊送回去,蘇妙略一思量,上了他的車,卻沒有回天門事務所。
“周先生,直接去你家。”
周興懷原本打算將她送回去後再去談一筆生意,聞言沒有多問,命令司機調轉了方向。
周家的別墅偏離市中心,但距離不遠,半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蘇妙下了車,見這裡面積也不是很大,只是周圍環境十分清幽舒暢,前有小河後有丘,既能生財又有倚仗,再看裡面的擺設,想是找人專門看過風水。
蘇妙來這兒自然不是為了參觀。
她繞著別墅走了一圈,又倒回來踩了幾個點,讓人掘出幾個小坑來。周興懷一直在她身後跟著,數了數,總共八個,又瞧見她往裡面各扔了一枚銅錢。
接著,她又進到別墅,找到正中心,掏出幾枚泛著寒意的銅錢,在地上擺了個斗的形狀。
因為別墅設計後花園占了較大的比重,所以這個銅錢斗位於房子後面,花園偏里的位置。
這一切布置好之後,蘇妙掐了幾個手決,眼看著周圍的元氣在向斗內緩慢匯聚,停下了動作。
周興懷見她似乎辦妥貼了,忙問她這是幹什麼用的。
蘇妙笑了笑,道:“周先生,既然害怕張家人,這兩天你就和家人待在家裡別出去了。只要在別墅里,我就能保你安全,萬一出去碰上什麼,您可別怪我。”
周興懷顯然有些憂慮,“一直呆在家裡麼,我這邊還有生意……”
“放心,只是幾天而已。”蘇妙道。
又指了指地上剛擺的陣法,笑得有些神秘,“周先生,這些天好好休息,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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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興懷家裡除了保姆,就只有一家三口,人口簡單。妻子邵之卉雖有些抱怨,見他面色沉重,也沒再多說什麼。至於周羽航,他巴不得待在家打遊戲不去上學,也樂得答應。
剛開始什麼事都沒發生,周興懷難得閒在家裡,大早起來神清氣爽,腦子都清明了幾分,去後花園閒逛,也覺得動作的沉重感變淡了,彎腰撒了幾把花肥,竟沒有丁點以前的酸痛感。
他原本以為這是長久沒有休息的結果,可後來聽老婆念叨自己皮膚變好了,兒子多吃了幾碗飯,不由懷疑起來,把目光放在蘇妙做的那些動作上。
第三天晚上他正睡意朦朧間,別墅外面響起一陣哐當聲,他忙披衣起來去看。
透過高高的窗子,他看到外面皎潔的月光下,一個男人正進了別墅大門,繞著圍牆轉圈。
邵之卉也聽到動靜了,打著哈欠過來,看到樓下的男人立馬嚇得哎呀一聲。
周興懷噓了一聲,看見那人撞倒了一架花盆,站起身罵了一句什麼,又若無其事地站起來繼續往前走,還是繞著別墅兜圈子。
在他第三次看到這個男人經過花架的時候,男人的表情終於變了,變得有些驚恐,疾步往前走去,卻始終擺脫不了魔咒一般,只能繞著別墅打轉。
而在男人的眼裡,自他踏入別墅的那一刻起,月亮好像就被烏雲遮住了,周家別墅的院子是黑的,他只能循著自己在外面時看到的別墅入口方向走。
可他無論怎麼走,前方都是黑漆漆一片,好容易撞到幾盆花,走了一會兒前面又是這些碎了的花盆。
他這是被人擺了一道。
男人陰惻惻地看了眼前方空蕩,內心鬱氣難解,他們張家人出門在外一向受人尊敬,莫說是普通人了,玄學中人碰見他們都得低頭三分,今天這種氣是無論如何都沒受過的。
他原本以為這是普通的困甲陣,按照解陣的步法走了一遍之後,臉色卻變了。
他眼中的景象依舊沒有發生改變,還是繞著牆在原地鬼打牆。
見了鬼了!
周興懷盯著那人到了凌晨,見他還是一直在繞圈,終究忍不住困意先睡下了。
到第二天早上他醒過來時,發現繞圈的人變成了兩個,而他們好像互相看不見似的,氣急敗壞地邁著他看不懂的步法。似乎是電話打不通,其中一個還扔了自己的手機。
周興懷覺得這是個十分有趣的景象,接過妻子遞來的溫牛奶,站在窗邊看了一上午。
邵之卉瞪大眼看著外面的兩個人,怎麼也不相信他們是被陣法困住的,“老公,你說實話,這是不是你雇來的群眾演員?”
“你當我閒的,生意不做雇兩個人來表演轉圈?”
周興懷去調了一下監控,發現這倆人身手都不錯,大半夜那麼高的牆唰的一下就跳上去,簡直跟武俠小說一樣。這要是搞謀殺,還不得組個精英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