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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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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妙把人偶遞給苗賀青,“借你玩會兒?”
苗賀青沒有小女孩兒玩耍的心情,心想她纏著自己這個老太婆玩什麼,搖搖頭抿著唇拒絕了。
蘇妙笑了,“老太太,這又不是真的玩偶,你當我閒啊。”
苗賀青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猶豫著伸出手,將人偶拿過來,仔細看了看。
人偶臉上原本的塗畫痕跡已經被湖水沖淡了,現在的那張臉好像是剛剛畫上去的,筆跡顯得新一些。
她打量著那張臉,忽然瞪大了眼,“這不是……”
這不是剛才那個蘆屋三郎的臉嗎?
蘇妙見她看出來,笑眯眯點頭:“我是不想手上沾人命的,可要想收拾一個人,法子多著呢,犯不上為壞人讓自己遭報應。”
苗賀青盯著那人偶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指試探著碰了兩下,忽然就把人偶的頭伸進了茶杯里。茶杯里的茶還燙著,飄著茶香,放了大概十秒,她把人偶弄出來。
遠處的蘆屋三郎忽然無法呼吸,臉上又燙的漲紅起來,陰著臉衝進洗手間,把水龍頭打開,頭伸到了涼水下面。
窒息感剛剛消失沒幾秒,又燙了起來,憋氣。
苗賀青似乎喜歡上這樣的遊戲,來回好幾次。
於是下面的人就看見蘇妙同苗賀青嘀咕了會兒,把一個人偶遞給她,而苗賀青剛剛還臉色難看的要死,拿過人偶玩了一會兒,臉上忽然就暢快起來。
不愧是祖師奶奶,連祖母都能逗樂了。
苗英傑感嘆著,對那杯茶的心疼也淡了些。
這次會議全由他準備,幾位長輩的茶千金難求,是山里一位散修送來的,元氣蘊養著,他一直藏著放到現在。
沒想到就被當成了人偶的洗頭水。
不過千金難買祖母高興,她愛玩……就讓她玩吧。
茶漸漸涼下來了,苗賀青終於放過那杯茶,把人偶拿出來,還給蘇妙:“沒想到……原來你還備著一手。這件事本來跟你無關,連累你了。”
“算不上連累,我一點都不累。”蘇妙笑著說。
她把人偶扔進了包里,現在裡面有兩個人偶,一個粗糙的,跟蘆屋三郎的五感相連,一個精細如真人的,是那隻女鬼所變。
快成了專門收集人偶的,蘇妙把包放到一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多有少女心呢。
天門派重組後,經過之前的商議,秦苗兩家之間的典籍要互通有無。當然,經過近百年的分離,兩家不可能這麼快融為一體,各自都有些藏著掖著。
你出一本典籍,我出一本同水平的,你藏著厲害的,我也不拿出來。
到最後,兩家共建的藏書樓里反而醫術相關最多,都是從已經逐出門派的張家那裡弄來的。
苗賀青當了掌門人,心裡還是有底的,經過上次跟蘆屋三郎的對戰,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從苗家弄出了一批典籍,跟秦老爺子開誠布公:“上次那個青年你也見了,咱們都不是他對手,這樣的人物,海外不知還有多少。重組天門派的緣由你也記得吧。”
她直視著秦老爺子,眉目間是一貫的威嚴:“華夏玄學沒落了,外面勢力滲入嚴重,若是再不重視起來,將來就會被吃干抹淨連骨頭都不剩。這些典籍多的是人覬覦,我沒信心藏好。”
要想對抗那些力量,就得壯大起來。
蘇妙說的話不好聽,但是有道理。他們各有所長,偏向卻太嚴重,跟別人對抗起來,根本毫無優勢。
秦老爺子就等著她先拿出東西,略略翻看了她拿來的典籍,笑呵呵說:“這是自然的,咱們天門派得擰成一股繩,才對得起列祖列宗在天之靈。門派重新振作起來,才不算愧對傳下這些典籍的祖師奶奶,也有利於今後發展。”
“既然你都這麼有誠意了,我也不好藏著,典籍已經備下,馬上就送過來。”
除了共建的藏書樓,秦苗兩家還設了一個共用的天門學院,按照山醫命相卜的課程分了科目,把兩個家族裡年輕的孩子都揪過來上課。
看誰哪門不通,就安排上哪門課。
這個‘孩子’,泛指五歲到四十歲,資質不錯的族人。
蘇妙記得她那會兒招人只看面相,不看姓氏,委婉跟苗賀青提了,苗賀青一思量,轉天就在華夏玄學界發出了消息——
天門派重組,急需人才,各處散修,以及家族裡有天賦的孩子,都可以來面試,面試通過就可以正式磕頭拜師,加入天門派。
蘇妙是個護短的人,見自己的徒子徒孫一派欣欣向榮,有些欣慰,抽空寫了幾本典籍出來,交給苗賀青,讓她充實藏書樓。
苗賀青只看了幾眼,就給了蘇妙一個榮譽院長的名頭。
也是天門學院唯一的榮譽院長。
秦老爺子本來還有些奇怪,怕蘇妙年齡太小沒法服眾,去藏書樓看了那幾本書,立馬面色大變,力排眾議讓她坐穩了榮譽院長的寶座。
實在不是他小見多怪,實則蘇妙給的那些典籍里,失傳的陣法符篆不說,還有南洋降頭師,日本陰陽師,以及苗疆等處的巫術分析。
不僅有分析,還有詳細的應對策略,簡直就是把准了對方的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