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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忍不住要哭,調整幾秒才繼續,“那尊神像動了!我疑心自己看錯了,畢竟泥塑的玩意兒怎麼可能會動呢?第二天來了個顧客,正要掏錢呢,我忽然動不了了,不受控制地要掐那人脖子,把人給嚇跑了。再回頭一看,神像那倆大眼珠子滴溜溜轉呢,屋裡還燃著香,嚇死我了哎呦……”
“再後來我不敢留下這玩意兒,隨便找了個垃圾場把它丟了,可半夜一睜眼,它還在神龕里蹲著,兩隻眼睛滴溜溜朝我看……”
第23章
蘇妙隨便嗯了一聲,穿過院子,走到大門外,看見不遠處嚴永海拿著兩盒摔炮從坡下面上來,經過一個雪人,一腳踢過去把頭踢掉,嬉皮笑臉跑過來。
雪人旁有兩個小娃娃,剛才他們費力堆好,見被人毀掉,哇的一聲哭出來。
嚴永海正要進門,瞧蘇妙正盯著他,差點噎住,“看什麼看……你在這兒幹什麼?”
“前幾天還被嚇得尿褲子,今天就會欺負人了,嚴永海,你可真長本事。”
嚴永海聞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那兩個小娃娃聽見這話不哭了,回頭打量了幾眼嚴永海,嘀嘀咕咕說起悄悄話,不時爆發出隱秘笑聲。
“誰跟你說的?誰說的!”嚴永海嚷嚷起來,神色羞憤,“你才尿褲子!蘇妙你個賠錢貨!血口噴人!”
蘇妙用看垃圾的的眼神看他一眼,沒再同他講,通電話道:“這事暫且擱下,大年初三在外走親戚,我沒空閒時間。”
“大師,大師,你聽我講……”話沒講完,電話已經掛掉。
回了屋子,嚴永海又追她不放,壓低聲音半威脅問她:“快說清楚,你怎麼知道我被嚇到的?爸媽都不知道我遇上什麼,你說的倒像自己知道。”
蘇妙心底罵聲蠢貨,隨意瞥他一眼,“你要想被蟲子啃死,今後儘管招惹我。”
她說這話不過嚇人,嚴永海的臉卻刷的變白,盯著她半晌沒動靜。
蘇妙發笑,暗忖又是個外強中乾的貨,忍不住逗弄他,陰惻惻道:“蟲子最愛鑽血管,咬破皮膚鑽進去,大活人沒幾秒就變乾屍。沒有我你那晚別想回家,不服就去找你媽,讓她幫你出氣。”
嚴永海想起那日蟲潮,皮膚泛起密密疙瘩,哆嗦著嘴唇,嘔的一聲跑外面去吐。
飯菜都上滿,嚴永海還在外面嘔吐,半晌蒼白著嘴回來,整個人瑟縮不少。
蘇妙正布筷,朝他呲牙一笑,嚴永海一個激靈坐近趙傳秋,悶頭吃菜。沒吃幾口又覺得胃裡東西變成蟲子,正抓破了壁壘往外爬,筷子一放,又跑出去吐。
趙傳秋擔心又埋怨,牢騷一句,“我讓他少吃零食,剛才吃下四五包辣條,又鬧肚子了。”
蘇妙夾一片牛肉放嘴裡,深藏名與利。
滿桌飯菜吃到一半,話題到城裡房價,嚴宏偉催趙傳澤買房結婚,又講起今年自家養雞場效益好,賺足一筆。恰好嚴永海快升高中,加上以前積蓄,準備去買套新房。
提及此趙傳芳面有得色,“房子是市中心新建套房,許多人家都預定,聽說好些有身份的。樓下有花園,設施健全,不像村改小區亂糟糟。”
蘇妙笑,“姥姥總講她是個最窮的,多靠子女扶襯,大姨身家豐沃,想必出力不少。”
趙傳芳連忙轉移話題,說起前幾日看到鄰市雞瘟新聞,偌大家產的養殖戶傾家蕩產,晚景淒涼。
嚴宏偉喝酒嗆到,杯子往桌上一放,斥道:“好好吃飯也堵不上你嘴,盡說些晦氣話!”
後面又說到小舅上次相親,李桂蘭忿忿講了,蘇妙才知道馮香曼又找上門,被她拿掃把趕出去。
馮香曼生得好看,楚楚可憐一朵小白花,委屈在門外一站,村里人便講李桂蘭不厚道,欺負小姑娘。
兒子差點被騙,李桂蘭心裡存著氣,三五句把馮香曼的底子抖摟乾淨,嘭的便把門摔上。
馮香曼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王婆子承諾要給侄女找個好親家,如今醜事兒都被曝光,她面子上抹不過去,便來找李桂蘭,說她不講往日情分,半分面子都不給她留,想讓她否認那天的話,還自家侄女清白。
李桂蘭這脾氣當然不可能答應,兩個老太太說到後面動起手,還把來勸架的趙德朴推搡到一旁。
幸虧小舅在家,年輕人力氣大,將兩個老人分開。這情形卻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李桂蘭啐了一句:“我稀得跟她來往!”
說到後面語氣激烈,蘇妙捧她面子,“姥姥好氣魄。”
傍晚臨走,李桂蘭找袋子裝滿餅乾巧克力,塞給蘇妙,“好丫頭,記得閒了沒事兒回來看姥姥。”
趙傳澤一走,家裡便只剩下二老,蘇妙心裡暖,笑著道:“姥姥真好,等我賺大錢,買房接您二老過去住。”
李桂蘭說話耿直,笑她小丫頭異想天開,“縱你買得起,你家那老婆子還不願意哩,有心就好,姥姥記得!”
第24章
春節一到,各單位都有年假。
蘇志偉所在單位放假到正月初七,周雪梅更是到正月十七才去學校。
大年初一吃過團圓飯,本以為許久不會再見面,誰知一開門,蘇志強就看到大哥站在門外,腦袋上纏著紗布,好不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