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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一打開看了,給寢室里幾個人分發,蘇妙打開酒紅色的絲絨盒子,裡面竟然躺著一條鑲細碎藍鑽的手鍊。
沈詩夢驚呼起來,“袁寧兒,這是真品嗎?也太珍貴了吧, 伯父真是大手筆……”
“沒事兒,你們儘管拿著,他倉庫里囤著不少。”
說完對著鏡子補口紅,似乎待會兒還要出去。
蘇妙問她:“你要去哪兒?”
“我爸這不是剛來嗎,想讓我過去吃飯。”袁寧兒抿了抿唇,讓口紅均勻了,扭過頭問她:“回來要幫你帶什麼東西嗎?”
蘇妙搖了搖頭,笑著遞給她一個東西:“伯父送我這麼貴重的手鍊,幫我給他回禮。”
她給袁寧兒的是一張避災符篆,疊成粽子皮模樣,隱約能看見裡面硃砂洇出來的痕跡。
袁寧兒接過來,笑了:“妙妙,我爸那人是有點迷信,可你這東西是幹嘛的?”
“這是我的心意,讓伯父戴在身上就行了。”
袁寧兒見她說的慎重,也沒再開玩笑,把符篆往錢包里一夾,道:“放心吧,我肯定把它安安穩穩地送到我爹手裡,拜拜!”
說完踩著高跟出門了。
她家老爹約好吃飯的地方是在一家繁華地段的餐廳,雖然是繁華地段,進出的人卻不多。
進裡面報了房間號,有服務員引她過去。
一進門就看見她爸袁厚雄有代表性的光頭,不算很纖細的脖子上掛了一條大金鍊。默默翻了個白眼,吐槽了自家老爹無法救贖的審美,袁寧兒注意到,圓桌的另一端,坐著一個臉生的男人。
房間裡竟然不止她爸一個。
袁寧兒掃了一眼,發現那個男人儀態風度都不錯,坐在那兒又略顯隨意,應該不是她爸助理之類的人物。
往她爹身邊一坐,袁厚雄立馬給她介紹起來:“寧兒啊,這是我這次的合伙人許德明,才三十出頭的年紀,生意已經做遍了全國。這麼年輕,又儀表堂堂,實在是大有可為啊!”
袁寧兒一聽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了,朝他呵呵一聲,把蘇妙送的符篆從錢包里掏出來,塞進了他的口袋:“我室友的回禮,收好啊。”
袁厚雄呵呵一笑,注意力又回到許德明身上,“德明啊,這就是我閨女,怎麼樣,賊好看的吧?”
許德明笑了笑:“袁小姐是挺漂亮。”
袁厚雄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對於他的給面子很滿意。
接下來就上了滿桌子的菜,袁厚雄一直嚷嚷著吃吃吃,見許德明不怎麼進食,問他:“德明啊,怎麼不吃飯?不和胃口?”
許德明歉意地搖了搖頭,“實在是我這兩天腸胃炎,吃不太下去。”
袁厚雄嗨了一聲:“你們這些小年輕吶,就是為了打拼不注意身體,看看,出問題了吧。”
“我閨女上次給我發了個養生食譜,什麼來著……”他用手臂碰了碰袁寧兒,“待會兒你們加個微信,把食譜發給德明。”
外人面前袁寧兒不好妨他面子,嗯嗯兩聲,沒再多說。
過會兒又以寢室門禁為由溜了。
袁厚雄呵呵一聲,對許德明道:“上著學就是不方面,以後有時間了,你們也可以單獨出來吃吃飯。”
許德明敷衍地嗯了一聲。
兩人這次合作的合同已經簽了,因為他留給袁厚雄的印象不錯,貨款已經付清,貨卻還沒發給袁厚雄。
商定的是過兩天就發過去。
袁厚雄的珠寶生意是家族企業,要是他出了事兒,就算不發貨,合同一丟,也沒人找他麻煩。
許德明拿著酒杯轉了轉,裡面的紅酒沒沾一口。
重新復活之後,他覺得自己還是人類,但跟這些人都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他擁有了比他們強大的力量,當然,也多了一些活著時候沒有的禁忌。
比如說,擁有著特殊身體的他,不能吃食物,迫不得已的場合吃了,必須催吐。
又比如說,這些舊人類跟他像是完全迥異的物種,殺起來可以沒有負罪感。
這麼多年下來,他已經完全適應了自己的新身體,所以行動之間還算自如。袁厚雄已經喝的有點醉醺醺了,為了構成自己的不在場證明,許德明歉意地說了一聲,表情自己要去衛生間。
袁厚雄擺了擺手,讓他隨便。
許德明笑著起來,到外面的時候,看到袁厚雄助理正在不遠處。剛才為了把他介紹給自家閨女,袁厚雄把他轟了出去。
助理看到他,打了個招呼:“許先生。”
許德明沖他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的樣子:“我去個衛生間。”
助理表示理解,露出同情的表情。畢竟自家老闆實在是太能喝了,他這樣,也不足為怪。
許德明一逕到了衛生間,進了其中一個隔間,身體忽然頓住了,像是忽然按住某個開關,沒有了行動力,眼神也是空茫的。
再然後,他的魂魄從身體裡飄了出來,順著原路返回,透過牆,直接進了包間。
袁厚雄喝盡興了,正拍著桌子摸酒瓶,想直接對嘴吹,一直沒摸到,還喃喃:“酒呢?沒了嗎?”
許德明透明的魂魄漂浮在他身後,臉上泛著跟活人竟然不同的青灰,漂浮到袁厚雄身邊,他正要伸出手掐他脖子,忽然手上一灼燙,一隻手直接被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