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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熙緊了緊身上的官袍,已入深秋,天氣越來越涼,“我沒猜錯的話,蔣家找不到人,有些慌了,蔣洺淮這才跑過來威脅我幾句,他們可不想那兩個妹妹入京。”
葛彬說道:“為什麼?因為蔣夫人?他們難不成還愧疚了?”好歹是親兄弟,兩家淡泊到這種地步,傳出去都讓人笑話。
荀熙翻了個白眼,葛彬跑偏得厲害,“他們若是愧疚,還會派人去殺蔣夫人嗎?我看事情不是出在兩個妹妹身上,蔣家或許有什麼把柄在蔣夫人手裡。”
葛彬摸了摸下巴,“把柄?能讓他們慌成這樣,看來東西不輕。”
荀熙笑道:“我也只是猜的。”隨即吃光了燒餅,拿帕子擦了擦手,“走,今天帶你吃飯去。”
葛彬道:“我娘給我留了飯。”
荀熙道:“晚上回去再吃,今天不吃有你後悔。”
葛彬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不知他葫蘆里買的什麼關子。
兩人回家換了一身便服後就上了街,直奔京城名樓品香閣。
葛彬瞧著店上的招牌,雖然這裡一頓飯抵得上尋常百姓一月的伙食費,但開在京城,他們也不是沒來嘗過,“這兒?”
荀熙擺了擺手,拉著他進了隔壁的福運客棧,徑直上了三樓,“幸苦甘兄,小弟來給你接風洗塵了。”
推門進去,屏風後直接砸來了一個葫蘆瓢,果真在洗澡。
荀熙一偏頭,帶水的葫蘆瓢擦著肩飛過去,砸到了牆上才又“噹噹”落地,讓葛彬去一旁坐著,撿了葫蘆瓢道:“甘兄脾氣真大,要不要小弟來服侍你洗澡?”
甘黎披了衣裳出來,“人在對面,一根毫毛也沒少,別在這裡黃鼠狼給雞拜年了。”
荀熙朝他拱手致謝,對著葛彬眨眨眼,“這個妹妹廚藝一流,葛兄,待會兒讓你見識見識。”
荀熙走出門,去對面準備敲門,聽到裡面隱隱傳來的水聲,收了手縮回去,“待會兒再見。”
甘黎冷笑一聲,十分不待見狐狸樣的荀熙,走進房去換衣裳,“沒事我可就回去了。”若非跟荀熙打賭輸了,何必要他忙這一趟,誰知道朝堂上掙得這麼激烈的太子遺孤居然是個女孩,碎了多少人的心思。
葛彬倒是冒出頭,拉著荀熙縮到角落裡,“我說荀兄,咱們還是得好好認一認,若是蔣夫人狡猾,自幼把世子男扮女裝養大,那該如何?”
荀熙被他逗樂了,“兩個都是姑娘,我還能看錯不成?我昨日領你去見心兒了,她們倆可是同吃同睡的,蔣夫人再胡鬧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葛彬嘖了一聲,“你不懂,兩個小孩才多大,人都沒長開呢,就算是男女有別,姐弟兩個同吃同睡也是常有的事,快去看看,屋裡那個到底是男是女。”
荀熙道:“也就你敢想,滾邊兒去。”
葛彬道:“你不看我看,要不然我放不下這一顆心,晚上睡覺都要做噩夢。”一邊說著,撲到對房窗戶上戳洞。
荀熙連忙撲過去攔他,把他腦袋按在地上,沒好氣地罵道:“就你這德行,還想讓我把霜青嫁給你?下輩子吧!”
荀熙氣急敗壞地揍他,“偷看女孩子洗澡,你要不要點臉,你要不要點臉。”
兩人在走廊上滾做一團,甘黎抱著手臂靠在門口樂呵呵看熱鬧,就聽房門“吱呀”一響,不用他們幾個爬牆,屋裡的人出來了。
客棧的隔音效果還算中規中矩,蔣明月耳朵也沒有他們幾個好,只是地上兩人滾打間撞到了門,讓她聽不見都不行了。
蔣明月嚴嚴實實披了兩身衣裳,頭髮散著,身上還帶著水汽,兩隻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幾人,“荀熙……哥?……甘黎哥?”
蔣明月腦袋裡思索了半天,確實不認識被荀熙壓在身下的男人,禮貌地對他打招呼,“公子好。”
蔣明月抿著唇,看著三人的臉色漸漸都紅了,愣了一下,像被傳染了一般,頓時臉色通紅,一把將門關上。
蔣明月連忙揉了揉臉頰,兩頰發燙,她傻到家了,古代規矩比現代嚴苛多了,前世洗澡後開門見人沒人說道,現在哪能這麼猛浪,快步跑回屋裡擦頭髮換衣服。
屋外的三人回過神,荀熙揪著葛彬的衣領罵道:“看清楚沒?女的,女的!”
葛彬都快被他晃吐了,抓著他的手求饒,“看清楚了,清楚了,女的,荀兄老命,小弟不敢再起歪念了。”
荀熙這才施施然站起身,把人鬆開,笑吟吟地說道:“枉我家霜青對葛大人朝思暮想,不想葛兄的心思如此不端正,看來我得和霜青好好聊一聊葛兄今天的所作所為,讓她好好考慮再三,可別將一片芳心錯付了不良人。”
荀熙說罷,轉頭進了甘黎的房門。
葛彬捂著腦袋爬起來,後腦勺上被磕了好幾個包,腦袋嗡嗡作響,“他吃□□了?這麼整我。”
甘黎翻了個白眼,似乎看到了葛彬注孤生的慘象,“誰讓你害狐狸在女人面前丟面子,活該。”
葛彬站起來,猛然回味起荀熙剛才說的話,跑進屋去,“不行,你不能把這事和霜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