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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站在門口寒暄了一通,張教授忍不住了,他在樓下就聞到味了,這會腹部轟鳴,很想撲到餐桌旁邊吃飯。
“行了行了,別客套了,人都到齊了,咱們上桌吃飯吧,有什麼話咱們喝著酒吃著菜,再慢慢說。”
張教授是最大的長輩了,他一說話大家都得聽。
“走吧,咱們邊吃邊聊,清岩啊,咱們還沒一塊喝過酒呢,今天就稍微喝一點,我帶了瓶好酒過來。”
冷校長提起了他手裡拿著的盒子,晃了晃。
陳躍正忙忙碌碌的擺著碗筷,看到他們就嘴甜的喊人。
陳衛星招呼著大家坐下,沈清越坐在冷校長旁邊,冷校長和張教授挨著,而陳白微左邊是沈清岩,右邊就是陳躍,陳衛星就坐在陳躍和張教授中間。
“今天這一桌,我就叫荷葉宴了。在食堂看到有不少荷葉,就要了點過來,又在食堂買了豆腐和蓮藕。”
陳白微言笑晏晏的說道。
張教授眼睛都看直了,滿桌子的菜,幾乎每盤菜下面都是用荷葉墊著的。
荷包小魚蝦,荷葉包飯,還有荷葉蒸臘肉,荷葉鱔段,紅糖蓮藕,唯一與荷不相關的,就是文思豆腐了。
一桌子的菜,辣的鹹的鮮的甜的,應有盡有。
冷校長這眼睛也不夠看了,他這些年應酬也多,什麼酒樓都去吃過,要麼朋友請客,要麼同事往來,還有些時候要和領導吃飯。
他們吃的地方也都不是普通的地方,大多都是這年月算是很高檔的酒樓了。
但那些酒樓的飯菜,卻完全被這一桌子菜給比了下去。
他看向陳白微感慨了一句,“白微同志,你費心思了。”
儘管餐盤用的都是普普通通的家常餐盤,可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花了心思的,色香味俱全也就是這樣了。
“冷校長客氣了,都別干站著了,坐下嘗嘗。”陳白微大方的邀請大家坐下。
陳衛星也說道:“是啊,大家都別站著了,坐下吃飯吧。”
“哈哈哈,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張教授一屁股坐了下來,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大傢伙都了解他好吃的性格,抿著唇直笑。
只是等坐下來,張教授舉著筷子卻不知道該先夾哪一個,猶猶豫豫的看了一圈,視線落在中間那一小鍋的鱔段,“這是黃鱔?”
“對,爆嗆鱔段,您吃這個的嗎?”陳白微問道。
張教授夾起一筷子鱔段,送到嘴裡,然後眯起了眼睛,舌頭一卷,一剃,就吐出一段光溜溜的骨頭。
“你可別問這種問題,張教授什麼都吃。”冷校長樂樂呵呵的往酒杯里倒酒,率先送一杯到張教授旁邊,又送一杯到陳衛星那邊。
陳衛星接過去,道了聲謝。
“小冷說得對,我什麼都吃,這黃鱔是從老王那弄來的,他今兒個弄了不少黃鱔回來,我家也得了些,這會還在家裡養著呢。”
張教授一口滑嫩辣口的黃鱔肉下了肚,美滋滋的又酌了口酒。
陳白微看到了那酒瓶上面的字,茅台,還真是一瓶好酒。
她轉頭看向身旁的沈清岩,他手邊也放了一杯酒。
“沈總教,你也別客氣啊!”她小聲說道,怕沈清岩不習慣。
沈清岩側著耳朵,她說話的時候人也挨了過來,這會手臂擦著他的手臂,呼吸淺淺灑在手臂上。
“嗯,我知道。”沈清岩溫和的應了。
倆人這樣有些親密的小舉動,除了張教授和陳躍這倆人沒發現之外,其他人都看在了眼裡。
冷校長笑眯眯的端起酒杯和陳衛星碰了一下,“來,老陳,咱們喝點。”
陳衛星捏著酒杯,勉強笑了笑,心裡則有些憂慮。
陳躍之前吃了不少鱔段,這會就嘗了別的,先是一筷子紅糖藕塊送到嘴裡,濃稠甜香的紅糖包裹著蒸得軟糯的藕塊,甜得恰到好處,糯得也恰到好處。
吃完一塊還不忘記給陳白微夾,“姐,這個藕塊好吃。”
他這麼一說,張教授的筷子就伸了過來,第一口咬下去的時候就嗯了一聲,然後驚奇的看向陳白微。
“甜糯軟口,荷葉的清香味也融入到了裡面,好吃。”
冷校長哈哈一笑,“您今天怎麼就好吃兩個字了?上次給我電話打到半夜,害得我還爬起來找吃的,那溢美之詞可是不斷的。”
“好吃兩個字,再加上全部吃完,就是張教授做菜的人最大的肯定了。”陳衛星在一旁笑著說道。
張教授點點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冷校長,“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還不如衛星通透呢!”
陳白微和陳躍倆就跟看笑話一樣,看著張教授和冷校長互懟。
冷校長也爭不過張教授,乾脆轉過身和沈清岩聊天去了。
陳白微一邊吃著菜,一邊眼角撇著沈清岩,小小的酒杯捏在他的手指間,顯得格外的小巧。
同冷校長他們說話的時候,聲音不是很大,卻很沉。
在這個餐桌上,他渾身的冷厲都降了下去,雖然沒什麼笑容,但神色都是溫和的,跟人敬酒的時候也禮數周全得很。
陳白微在他端起的酒杯間,突然覺得沈清岩就像剛進門的新女婿,這會正在被自己的家人刁難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