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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他手裡也被塞了一雙筷子。
“吳師傅你給打個樣,先吃了嘗嘗味,咱們再一塊勸李師傅嘗嘗。”陳白微言笑晏晏的盯著吳師傅,眼神中促狹滿滿。
吳師傅無奈的搖搖頭, 指了指她, “你就是想把我也拖下水。”
話是這麼說, 但拿著筷子的手, 卻精準了夾起了一塊毛豆腐,上面還堆著一些辣椒醬,艷紅鋪褐的。
他可不像李師傅, 吃不得這種臭味,相反他還蠻喜歡吃的。
在陳白微開始煎的時候,他就在咽口水。這會陳白微把筷子塞給他,那就是順水推舟了。
一整塊毛豆腐上面掛著倒伏的長毛,只是都被醬汁染成了褐色。吳師傅端詳了一下,然後深深了吸了一口氣,故意逗李師傅。
“多香啊,你怎麼就不嘗嘗呢?”
李師傅笑他,“你快吃,反正我是不吃的。”
說是說得斬釘截鐵的,但眼睛卻牢牢的盯著吳師傅,想看看他吃過之後什麼表情。
吳師傅張大了嘴,直接一口悶了。
這毛豆腐在醬汁里燜燒了那麼久,早就吸滿了鮮美的醬汁,醬汁很香,將毛豆腐的臭味給壓縮下去。但當你咬開的時候,那臭味又涌了出來,淡淡的臭和濃濃的香,加上韌勁勁的霉毛和辣到正好的辣椒醬,口感奇特,味道奇異。
幾乎每個地區都有人嗜臭,鱖魚放到臭再做,就是徽城名菜臭鱖魚。紹城的霉莧菜梗,也是臭得人不知如何下口。湖城的臭豆腐在後世風靡到了國外,國內的攤位也擺滿了大街小小巷。還有西城的螺螄粉,味道也是臭中帶香。
那股在空氣中存放很久,細菌侵蝕後腐朽的味道。再配合各種調料,大火烹調,濃稠的醬汁包裹著。便又是一道風味奇特的菜餚。
與傳統的新鮮食材做出來的味道完全不同,但嗜臭的人就是喜歡。
不僅僅是國內有這麼多‘臭名昭著的’食物,國外還有著名的鯡魚罐頭,臭芝士。
其中鯡魚罐頭為最,打開就像打開生化武器一般,一般人還真下不了口。
甚至連水果之王,榴槤,也有那麼多人喜歡,還有一道菜,榴槤燉雞,多少人愛吃到發狂。
陳白微前世沒吃那道燴燒毛豆腐之前,也覺得自己是不愛這口的,但嘗過之後,她就發現,臭味的佳肴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這裡面的奇異之處,需要慢慢的去體會,就能發現它與其他菜色的分別和精妙之處。
吳師傅顯然就是愛的,表情享受,甚至還發出了好吃到極致的喟嘆。
李師傅在他咀嚼的時候,就張著嘴,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他。
等吳師傅咽下去了,他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好吃不好吃?”
吳師傅緩了一會,伸出大拇指,“這樣的,你說好吃不?老李,我勸你嘗一嘗,真的沒那麼難接受,你嘗一口,沒準就愛了呢?”
他語氣誠懇,李師傅和他共事這麼多年,難得見他用這麼誠懇正經的語氣說話。
李師傅有些猶豫的握著手裡的筷子,“真,真的?”
表情還是不甘願的,但手卻緩緩的伸向那些毛豆腐,艱難的夾起一塊,然後艱難的張著嘴,像吞□□似的,一口咬下去。
他的面上眉頭皺得很緊,臉上的五官都扭曲著的,但嚼著嚼著,這眉頭就鬆開了,嚼著嚼著,五官都恢復到原位了。甚至眼睛也睜開,越嚼還越驚奇。
他咽下去,看了看吳師傅,又看了看一點都不驚奇,面上帶著微笑的陳白微。
又夾起來一塊,這回一點都不抗拒了,表情享受得不行。
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第五塊,完美詮釋了什麼叫‘真香’。
吃得吳師傅趕緊薅住他,“別吃別吃了,再吃下去學生都沒得吃了。”
那可不嘛,這架勢是恨不得全部吃完啊。
李師傅擦了擦嘴,眉開眼笑的看向陳白微,“好吃,以後我就對這臭豆腐毛豆腐都要改觀了,太好吃了。
陳白微眨了眨眼睛,“那我待會給您單獨留一份。”
李師傅點頭,“哈哈,那麻煩你了。”
吳師傅在一旁連忙說道:“給我也單獨留一份,我還沒吃夠呢。”
那哪有不答應的道理,“行行行,給您倆都留一大份。”
陳白微這邊那麼多塊毛豆腐做好了,劉姐就過來幫忙一塊抬到窗口,馬上就要下練了,各個窗口的菜都得準備好。
在這麼多菜中間,陳白微做的這個毛豆腐的味道是最奇特的,獨樹一幟都不為過。
端上了菜,陳白微就不管了了,到燉湯的灶台那,舀起一碗嘗了嘗,湯味香甜,花生已經熬爛了,咬一口就爛如麵糊。
招呼著人把湯也給端到窗口,陳白微長舒了一口氣,將身上的圍裙給脫了。出了廚房,站在角門邊上,等著學生們進來。
……
因為晚上要集訓的事,學生們都很不滿。可大傢伙也都知道,不滿歸不滿,卻做不了什麼。本來他們學校就是半軍事化管理的,這點在報名之前都已經知道了。
有這些訓練都很正常,但叫叫苦還是可以的啊。
一下午魔鬼般的訓練做完了,方荊就差不多成了軟腳蝦,手搭在陸興華的肩上,軟塔塔的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