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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dòng口的位置是鹿璃和huáng金,向裡面走就變成個各種奇珍異寶、古玩字畫。

    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林信揣著手,跟在鐘有玉身後慢慢地走,行至盡頭,牆壁上孤零零地掛著一把通體雪白的靈劍。似乎有些年頭了,劍穗已經沾滿了灰塵,劍身依舊靈光閃閃。

    “雪寂,”鐘有玉也看到了這把好看的靈劍,讀出了刻在劍柄上的劍名,“這是誰的劍?”

    “我爹的劍。”林信淡淡地說。抬手,屈指作鷹爪狀,雪寂劍便從牆壁上飛過來,落到手中。

    寒風穿林雨打葉,枯荷爭雪寂無聲。

    林爭寒的本命靈劍,名為雪寂。寒光依舊,英雄歸土。這靈劍,已經與主人分別了十二年。

    “哦,你爹的劍,啊?”鐘有玉反應過來,蹦到林信身邊,抓著劍鞘細看,“你爹?尋鹿侯?你爹的劍為什麼會在我家?”

    “這就要問你爹了!”林信突然拔劍出鞘,橫在鐘有玉脖子上,語調冰冷道,“你爹殺了我爹娘,雪寂自然就在你家,這叫罪證。”

    “不可能!”鐘有玉漲紅了臉,“你爹也是一方列侯,他倆自小就認識,無冤無仇。我爹好端端的,為何要殺你爹?

    林信用閃身到鐘有玉身後,用冰涼的劍刃從上至下刮過鐘有玉的脖子,將他脖頸上的汗毛齊刷刷刮掉了一塊,“為了鹿璃礦。父債子償,我現在殺了你,就算是為父報仇了。”

    一滴冷汗從鐘有玉的下巴滑落,滴在雪寂光滑可鑑的劍身上。

    “哎呀,哎呀,出什麼事了?”衣衫不整的鐘隨風,拖著沒系好衣帶的外衫,提著燈籠快步走進來,瞧見那chuī毛斷髮的靈劍就夾在侄兒脖子上,頓時嚇得不敢上前了。

    林信瞥了他一眼,忽然收劍入鞘,仿佛方才的恐嚇根本不存在。

    鐘有玉不解地看向林信,卻得到一個呲牙挑眉的笑,方知上了當,撲上去就要跟林信打架:“好你個林不負!”

    “有玉,不得無禮。”鍾隨風鬆了口氣,連忙上前勸阻,把鐘有玉拉到一邊。

    “二叔,咱家招賊了。”鐘有玉把方才看到的蠻人告訴鍾隨風。

    鍾隨風聽完,臉色大變,將燈籠塞到紫樞手中,“丫頭,你腿腳利索,快去叫侍衛來。”

    紫樞接過燈籠,轉身離去。

    鐘有玉催著鍾隨風清點鹿璃。林信把雪寂背在身後,涼涼道:“少了多少,二爺清楚得很,哪裡需要清點?”

    “你又胡說什麼?”鐘有玉看向叔父,後者竟然露出一副心虛的模樣,“叔父?”

    夜風chuī進山dòng,刮擦出陣陣呼號。燭火明滅,映著早生華髮的鐘隨風,頓生一股大廈將傾的蒼涼。

    “哎,沒錯,那些蠻人,是我放進來的,”鍾隨風長長地嘆了口氣,苦著臉道,“家裡越來越窮,今年的歲貢還沒有湊齊,為了應急,我只能用huáng金跟蠻人換些鹿璃。”

    大庸禁止跟北漠通商,更不許跟蠻人換鹿璃。用huáng金換蠻人的鹿璃,徒三年;用鹿璃換蠻人的huáng金,以通敵叛國論,要斬首的。

    “二爺既然懂這門生意,緣何連兵將都養不起?”對於鍾隨風的話,林信一個字都不信。

    大庸的鹿璃有限,其實各家私下裡都有些門路,並不算什麼稀奇事。若是那些人拿走的當真只是一些huáng金,何必要動用溫石蘭這樣的絕世高手?半夜三更,鬼鬼祟祟,車轍深深,那木推車裡裝著的,定是要運往北漠的鹿璃。

    鐘有玉指尖發顫,“叔父,你當真賣了鹿璃給蠻人麼?”這些年蠻人與北域幾乎年年jiāo戰,沈家幾乎傾巢而出,體弱多病的沈樓十二歲就上場殺敵,保家衛國。若是讓世人知道,鍾隨風給蠻人提供鹿璃,莫說是朝廷,就是沈歧睿都不會放過他。

    “這……” 鍾隨風臉色蒼白,似乎很是害怕,慢吞吞向後退了半步。

    “嗖——”異變突起,十幾根紅線突然從兩側的石壁上鑽出,拉成縱橫jiāo錯的網,快速朝林信撲去。

    林信瞳孔驟縮,不退反進,一把抓住鐘有玉,擋在身前。鋒利無比的細線頓時劃破了鐘有玉的衣衫,在肩膀上割出一道深深的傷口,再進一寸就手臂不保。

    那紅線立時停住,活物一般扭動了一下,繞過鐘有玉改為自上而下地進攻。

    吞鉤彎刀瞬間扣在了鐘有玉的脖子上,林信冷聲呵道:“再動一下,我就割斷他的脖子!”

    鍾隨風驟然抬頭,臉上還保持著驚慌愁苦的神色,手忙腳亂地結了個手印,那些細線才堪堪停住。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信信:有玉擋箭牌,專業擋劍二十年!

    二叔:鍾家出品,質量保障,國家免檢!

    樓樓:居家常備

    信息:最後要賣萌

    樓樓:居家常備哦

    第59章 糙蛇(五)

    這紅線, 跟蠻族大巫使的一模一樣。

    林信眸色yīn冷, 早料到鍾家與蠻族有勾結,卻不想勾結得這般徹底,連巫術都教給了鍾隨風。紅線是嵌在石壁中的,先前這裡沒有任何珍寶,只有一把雪寂, 顯然是一個布好的局, 就等著林信入瓮。

    說話間, 一群身著白衣的侍衛快速趕來, 圍在石dòng外, 紫樞卻不知去了哪裡。

    “我不大會用這個,讓侯爺見笑了。您放下有玉,咱們有話好說。”鍾隨風訕訕地笑,不甚熟練地整理那些雜亂的紅線, 看起來有些滑稽。

    鐘有玉卻笑不出來,宮宴上林信被蠻族大巫傷到, 他也在場, 知道這東西的由來。

    “本侯可沒什麼想跟你說的,”林信運轉靈力, 激發了吞鉤上的鹿璃,靈光乍現,彎月刀變成了滿月,將鐘有玉的脖頸牢牢套在其中,“世子可千萬莫要亂動, 吞鉤的刃很薄,稍有觸碰就血濺三尺。”

    鍾隨風躊躇地左手握右手。

    “叔父,你當真勾結了蠻人嗎?”鐘有玉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只是不可置信地質問鍾隨風,“這是通敵叛國啊!”

    “我沒有!”鍾隨風漲紅了臉,梗著脖子說。

    “少廢話!叫那些雜碎閃開!”林信抓著鐘有玉,側身一步一步向外走去,那些白衣侍衛紛紛拔劍,指向林信。

    靈光在吞鉤上快速轉動一圈,鐘有玉的勃頸上立時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血痕。

    “讓他走。”鍾隨風慌忙道,那些侍衛謹慎地讓開路,讓林信走出去。

    天光熹微,朝露凝霜,莫歸山的長夜已盡。

    割鹿侯被鍾家圍困,這要是放他出去,莫說始作俑者鍾隨風,就是整個鐘家都不能善了。侍衛們很是著急,鍾隨風卻遲遲不敢動手,眼睜睜地看著林信踩上靈劍,抓著鐘有玉揚長而去。

    劍氣的靈光,如流星划過天際,一路向西行去。

    “咚!”鐘有玉被粗bào地扔進雪地里,扣了滿頭滿臉的雪,肩膀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冒血,染紅了素白的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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