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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害羞了。林信挑眉,壞心眼地轉動腦袋,用舌尖輕觸碰沈樓的胸口,而後,握住那令他思念已久的大傢伙,擼動起來。

    起初還裝了幾下青澀,不一會兒就手法熟練得宛如采了十幾年靈芝的藥農。

    沈樓:“……”

    終於玩夠了,林信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沈樓沒有再動他,盯著他的睡顏看了半晌,緩緩地露出個清淺的笑來。將薄唇輕輕抵在林信的額頭上,珍而重之地落下一個吻。

    次日,學宮在秋獵之後重開。

    修仙之人,講究學無止境。太子登基之前,都要一直上學,而住在東宮的其他人,就得陪太子讀書。沒什麼差事的英王封重,也跟著來了。

    曠工多日的太師朱星離,總算出現在了課堂上。平日教書的太傅,見到朱星離,立時起身行禮。

    朱星離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自己隨意撿了張椅子坐下,拿過太傅的書來看,“在講什麼?”

    “講前朝史。”太傅恭敬道。

    “前朝啊,”朱星離瞭然地點點頭,“有玉,你說說,前朝與大庸有什麼區別。”  

    “前朝沒有鹿璃,修仙之術已近末路。三省六部治國,分九州五十郡……”鐘有玉被點名,便起身,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他語速極快,不多時便把太傅講的東西都複述了一遍。

    “九州十五郡,那你可知,當時的地域有多大?”朱星離在書架上翻出一本疆域圖來看。

    鐘有玉愣了一下,“應當與大庸差不了多少吧。”

    “錯,”朱星離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點點輿圖,“只有中原這麼大。”

    “啊?”沒聽過的幾人都有些吃驚,林信早就知道,懶得聽,趴在桌上裝睡,用腳勾沈樓的小腿。等沈樓看過來,就沖他擠擠眼。

    兩人像是真正的少年人,突然有了彼此才知道的小秘密,多了幾分心照不宣的默契。

    朱星離講課,沒什麼章法,天南地北,胡扯八道。從地域變換,講到各地小吃;從前朝起源,講到各代皇帝的風流艷史……聽得一邊的太傅直皺眉,接連咳嗽以提醒太師大人這不成體統。  

    “太傅是不是身體不適?回去歇著吧,這裡有我。”朱星離很是體貼地說。

    太子正聽得入迷,也表示太傅可以回家了。太傅痛心疾首地看著太子,無奈告退。

    “說到各族起源,你們可知道自家在前朝是做什麼的?”朱星離不知從哪裡摸出個酒壺,兩腿翹在桌子上,自斟自飲,“前朝的時候,我們朱家是打鐵的,鍾家是販馬的,沈家是土匪,皇家是開磚窯的,只有東域林家是讀書人,所以林家總不樂意跟我們玩。”

    聽到皇家是開磚窯的這種謬論,太子皺起眉頭,“太師慎言,封家在前朝便是修仙世家,不過大隱於市。”

    “噗——”朱星離一口酒噴出來,笑得打跌,“大隱於市,哈哈哈哈,是不是你父皇說的?哈哈哈哈……”賣磚頭大概也算隱於世吧。

    其他人都低頭忍笑,鐘有玉沖沈樓呲牙,“你家竟然是土匪,有沒有搶過我家的馬?”

    “搶過。”沈樓面不改色地說。  

    “哈哈……”封重忍不住笑出聲,被太子瞪了一眼立時閉上嘴。

    林信坐起身來,沖自家師父使眼色,示意他收斂一點。自古皇家都在意出身,大庸與別的王朝不同,修仙之人計較的少,但不是不計較,特別是封章這人。

    “今日前朝有人提出,以後歲貢皆用鹿璃,不可以貨物、金銀相抵,太師怎麼看?”太子顯然不想再繼續關於磚窯的話題,眸色冷淡地反問了一個問題。

    屋中驟然靜了下來。

    歲貢,通常是包括鹿璃、金銀、糧食、布匹等等諸多東西的,全用鹿璃,那就是要把金銀、糧食換成等值的鹿璃進貢。改歲貢,針對的是四境諸侯,在場就有兩家世子,半個列侯。

    朱星離收斂笑容,喝了口酒,“文官們提出這個,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國庫虧空。中原缺鹿璃,軍隊的鹿璃難以供給,就想出這麼個損招。”

    聽到朱星離毫不客氣地說出這等話,太子呼吸一滯,“太師以為,這是損招,何以見得?”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信信:你家是土匪,為什麼還這么正直?

    樓樓:誰告訴你我家正直的,你去沈家軍里看看,還是土匪

    信信:但你正直啊!

    樓樓:我……我不直

    信信:咦?

    第39章 láng跋(十)

    朱星離摸摸下巴, “封重, 你說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過來,封重看看面色嚴肅的太子,再看看兀自喝酒的師父,慢吞吞地起身,“歲貢皆用鹿璃, 鹿璃便會漲價。相應的, 金銀就會變得不值錢。除卻自己有礦的朱家, 其餘諸侯要向屬臣徵收更多的金銀以換取鹿璃, 屬臣便只能向百姓多收稅金。百姓苦不堪言, 終至天下大亂。”

    這種說法太子和鍾家兄弟都沒聽說過,很是驚異。

    “你怎知鹿璃會漲價?將歲貢中的金銀拿去換了鹿璃就是,不還是那點東西。”鐘有玉不大明白。

    太子也皺著眉頭,看向朱星離。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林信嗤笑, “因為朱家每年挖出的鹿璃數量是既定的。”  

    “是啊,就好比一家賣燒jī的鋪子, 每天只做二十隻jī, 大家每人買一隻剛好。如今都想買兩隻,jī不夠, 就只能價高者得。”封重盡職盡責地解釋。

    “說得好!”皇帝封卓奕笑著走了進來,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拍了拍封重的肩膀,“吾兒當為國之棟樑。”

    “父皇過譽了。”封重連忙低頭,但終究是少年人, 得到父親的誇獎,語調中禁不住帶了幾分雀躍。

    太子下頜緊繃,一言不發。

    沈樓看著這一幕,眸色微暗。上輩子六皇子回宮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也從未聽說過皇帝多看重這位殿下,反倒是太子對封重多有照拂。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帝如今這般作為,所圖為何?

    這日下學之後,皇帝便給了英王中書省行走之職,令其每日去中書省將處理過的奏摺帶到御書房來。

    中書省行走,並不是個正式的官職,但接觸的政務卻非常多,乃是深受帝王信任的人方可以勝任的。

    轉眼過了八月十五,天氣一日冷過一日。

    秋闈的熱cháo散去,墉都城中冷清了許多,沈樓坐在茶館二樓,聽huáng閣匯報近來的狀況。

    “雁丘圍殺之後,那一帶未再發現蠻人的蹤跡。賀六渾是蠻人對勇士的尊稱,那人具體是誰難以查明。但屬下聽聞,斬láng將軍溫石蘭手下有一奇人,身高九尺,力能扛鼎,不知是不是這位賀六渾。”huáng閣打從接手了消息網,說話的利落程度突飛猛進。

    沈樓單指摩挲著虞淵劍柄,“溫石蘭,近來可有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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