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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父親,晚上就等著吃慧茹的烤鹿ròu吧!駕!”意氣風發的丟下一句宏願,歐陽慧茹墜在聽到她話後就大笑不止的世宗身後,屁顛屁顛的跑遠了。
目送他們跑出一段距離,太后辭了歐陽丞相,朝還站在原處,表qíng略顯僵硬的郕王妃和衛王妃看去,語氣溫和的開口,“身為皇家兒媳,最重要的是謹守本分,該你得的,誰也搶不去,但不該你得的,切莫過多覬覦,省的到最後得不償失,你們覺得是不是這個理兒?”這是在變相的警告郕王夫婦倆越來越逾越的行為。
她語氣雖然溫和,卻使聽的人遍體生寒,兩王妃面色煞白,戰戰兢兢的點頭稱是,一身盛氣凌人頃刻間變為láng狽不堪。
☆、西山圍獵
歐陽慧茹穩穩噹噹的騎在馬上,不緊不慢的墜在世宗身後,心中對這次捕獵充滿了期待,等跑出老遠,進入稀疏的樹林後,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可不是來玩的,她還有兩個任務在身呢。
A任務,一定要攪亂劇qíng,在保證世宗安全的qíng況下,阻止江映月擋刀;B任務,若實在無法確保世宗安全,萬不得已之時,寧願自己擋刀也要阻止江映月擋。
想到這兩個苦bī的任務,歐陽慧茹立馬蔫了。
她什麼時候才能過上省心的日子?雖然心裡清楚,弄死江映月姐弟,她就省心了,但是她畢竟是個法治思想健全的現代人,雖然心xing足夠堅韌,但讓她殺人,哪怕是借刀殺人,她還是無法立刻就轉過這個彎來,況且,也沒有很好的機會能夠將那姐弟兩一竿子打死,不留後患,只能先防著,守著,待到來日再看。
想到自己如今步步為營的艱難處境,歐陽慧茹不禁心生怨氣,反shexing便在人群中尋找罪魁禍首江映月的身影,這才發現,隨時隨地都出沒在世宗身側的江映月這次竟然沒有跟來。
“父皇,怎麼沒看見江女史?”歐陽慧茹催馬上前,稍落後世宗半個馬身,偏頭問道。
“朕圍獵從不帶女人,”頓了頓,他看向歐陽慧茹,笑的溫和,“太子妃還是頭一個。怎麼,覺得悶了?那下次朕帶上她一道,陪你解悶。”連下次打獵都已想好了要帶上她,潛意識裡,世宗已經對歐陽慧茹極為喜愛,這份喜愛,只差一線便要逾越身份的界限,而自己偏還不自知。
沒有江映月就沒有刺殺!歐陽慧茹心裡一松,聽聞世宗的提議,心裡又是一緊,連忙擺手道:“不用了,和父皇在一起一點也不悶!”您千萬別把那個煞神帶上!我還想多快活幾天呢!
不過一句敷衍的話,聽在世宗耳里卻變了味,心qíng不知怎得,竟是十足的輕鬆愉快。
“不悶就好。咱們加快速度,前面就要進入密林了,碰見獵物的機率很大,弓箭隨時都要準備好。”世宗心qíng大悅,不由加快了行程。
沒有擋刀的壓力,歐陽慧茹頓時也來了jīng神,連忙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將背後的弓箭稍挪到手邊,以便能第一時間取用。
一行人進入密林後就放慢了速度,馬匹在山野小徑中徐徐前進,世宗抬手,朝空中比劃了一下,侍衛們會意,立刻四散開來,沒入鬱鬱蔥蔥的綠蔭中,很快就不見了身影,只余兩三個身手最矯健的留下來保護。
世宗特意放慢速度,與歐陽慧茹齊頭並進,遇見路上擋道的枝杈,還會出聲提醒她減速,然後親自動手將枝杈拂開,讓她先行,生怕一個不慎她弄傷自己,這份小心翼翼的呵護,直看得幾名侍衛大感驚異。跟隨世宗幾十年,這份溫柔他們還未曾見過。
兩人一寸寸在叢林中行進,有世宗照拂,歐陽慧茹幾乎不用怎麼看路,一雙明眸不停四顧,但凡有稍微隱蔽些的灌木或糙叢,一定盯住不放,生怕放跑了獵物。
“父皇,慢點!糙叢里有動靜。”功夫不負有心人,苦尋半個時辰後,她終於發現遠處有一不停聳動的糙叢,連忙低低出聲,阻止世宗前進的動作,以免他驚動獵物。
世宗勒馬停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侍衛們立刻靜止不動,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驚跑了太子妃的獵物。太子妃不容易啊,尋了這麼久,眼睛都快看的發綠了。
歐陽慧茹卸下背上的弓,抽了一支箭搭在弦上,對準糙叢,靜靜等候獵物的出現。
糙叢悉悉索索響動了一陣兒,一隻灰撲撲的雜毛兔子終於慢悠悠跳了出來,個頭很大,目測足有五六斤重,似乎是因為剛飽食過,有些懶散,它跳了兩步便蹲在地上不動了,這正是she殺它的大好機會。
弦已拉滿,正目光灼灼的等著獵物一冒頭便擊殺的歐陽慧茹乍見這隻笨重的雜毛兔子跳出來,高懸的心一沉,胸口憋的那口氣一松,舉弓的手立刻無力的耷拉下來。
“怎麼不she了?”世宗見她停下動作,壓低聲音問道。莫不是看見小動物可愛,於心不忍了?如果真是因為這個,還出來打獵作甚?不若早早將她送回營地。
這樣想著,世宗有些意興闌珊。這就是他從不帶女人圍獵的原因,婦人之仁,虛偽造作,令他厭煩。但轉而想到太子妃在圍場禍害的那許多兔子,又覺得太子妃全然不似那些女人,心裡又有些好奇她的理由。
歐陽慧茹搖頭,直視世宗,一雙晶亮的眸子裡滿是失望,語氣極為認真的答道:“這兔子毛色太難看了,做背心不成,做帽子都寒磣。個頭雖然大,但明顯是上了年歲的,ròu質肯定很老,彈牙還嚼不爛,口感忒差。兒媳還是不要在它身上làng費jīng力和箭支了,留著待會兒獵鹿用。”
那兔子真該慶幸自己難看的毛色和一把老骨頭,不然今兒就葬送在太子妃手裡了。
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理由,還被她說的正兒八經,義正言辭,世宗腦子有瞬間空白,繼而垂頭,單手握拳置於嘴邊,掩住上揚的唇角,眼裡的笑意卻越來越濃,有如實質。若不是怕驚擾了有可能潛伏在四周的獵物,他真想放聲大笑,太子妃啊,你還能不能再可愛一點?
好半晌後,終於平復下心中的笑意,世宗看向滿臉無辜的太子妃,心裡愛得不行,語氣卻略帶戲謔的低聲問道:“你就那麼確定今天會打到鹿?放過了這麼容易到手的獵物,小心丟了西瓜揀了芝麻。”
歐陽慧茹也壓低了嗓子,肯定道:“不會,今天一定能獵到鹿。圍獵前,獵場肯定放養了足夠的獵物,鹿一定不少,而且,父皇剛才不是都把侍衛們遣出去找了嗎?那麼多人,總能找到一頭,找到了就會來通知父皇的。您是皇帝,想要頭鹿還不容易?”跟著您有ròu吃啊!
隱去了最後一句,歐陽慧茹對著世宗揚揚下巴,笑容除了略帶兩分討好外,還頗有些志得意滿。
“鬼靈jīng,難怪要跟著朕!”太子妃得意的小模樣太招眼,直看的世宗心頭髮癢,想捏捏她jīng致的下巴,待伸出手來,又驚覺這動作以他的身份而言有多麼不妥,只得半道轉到她腦後,撫了撫她腦後綁的高高的馬尾,待收回動作,世宗的指尖顫了顫,漆黑的眼眸更加幽深。
歐陽慧茹半點沒發覺世宗眼神的變化,依然笑的一臉無辜,對他親近的動作不閃不避。世宗相當於她的父親,這樣的親昵,在她眼裡很自然。
只一瞬就打理好內心古怪的躁動,世宗深深看一眼笑容純淨的歐陽慧茹,調轉馬頭,換了個方向繼續前進,一路上專心的搜尋麋鹿留下的痕跡,不再讓自己分神。
又過了片刻,適才離去的一名侍衛打馬疾奔過來,待離的近了,朝世宗拱手道:“啟稟皇上,北面三里處有一頭麋鹿,已在奴才們監控之中。”
世宗點頭,朝面露興奮的歐陽慧茹看去,不放心的叮囑,“跟緊了,到了點兒,先找個地方潛伏下來,切莫輕舉妄動傷了自己。朕日前如何教你的,還記得吧?”
歐陽慧茹用力點頭,“知道了父皇。”
世宗頷首,率先朝麋鹿的方向奔襲過去,歐陽慧茹緊緊跟在他身後,兩眼冒著晶光,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兒。
一刻鐘後,一行人在侍衛的帶領下趕到麋鹿出沒的地界,運氣很好,那鹿還在悠閒的啃食著一叢灌木,絲毫沒有察覺不斷bī近的危險。
“好大啊!”看見實物,歐陽慧茹驚訝的低呼一聲。
這頭麋鹿比世宗開場時獵殺的那頭更大,雖然是放養的,不似那頭那般膘肥體壯,但眸子很亮,顯然xing子更加警覺,要成功狩獵它,肯定不是易事。
聽見歐陽慧茹的驚嘆聲,世宗朝她看去,低聲問:“如何?”
歐陽慧茹狠狠點頭,“就是這頭了。”話落,略略思索片刻後繼續開口,“這裡叢林茂密,極適合遁逃或隱匿,若一箭不中,驚跑了它,咱們打馬再追就難了,不若將它朝方才路過的那處空曠的糙地趕去,在糙地上圍剿它,這樣機會更大些。”
只短短几秒,jīng密的狩獵計劃就在歐陽慧茹腦子裡形成,其快速的思維和周密的安排比之經驗豐富的獵人也是不差。
世宗心中驚異,對她的聰慧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壓下心中再次湧起的躁動,沉聲開口,“可行。朕和侍衛們包抄過去驅趕它,你負責獵殺。只你一人放箭,朕絕不出手,最後能不能成功,全靠你自己了。”
歐陽慧茹點頭,理所當然的答道,“那是當然,這本來就是兒媳的獵物,獵到它,不但背心有著落了,兒媳還給您做一雙鹿皮靴,穿著可軟,可舒服!”獵物還沒到手,這就先規劃上了。
聽見這話,世宗心中微微發熱,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深深看她一眼,玩笑道:“好,你的話朕記住了,若到時沒了背心和靴子,朕可要拿你是問。”
話落,他打了個手勢,與侍衛們悄然隱沒進樹叢,潛伏到麋鹿四周,等待歐陽慧茹挽弓she出第一箭。
歐陽慧茹目瞪口呆的看著世宗離開,心中哀嚎:話說的大了,若沒打著這鹿,我豈不是要被治個欺君之罪?得,玩命的上吧!
她深吸口氣,舉起弓箭,對準了不遠處正悠閒進食的麋鹿,心中默念:抱歉,我還要討好公公,實在是生活所迫,你的皮子就貢獻出來吧!
☆、西山圍獵
世宗棄了馬,帶著侍衛們無聲無息的潛進四周的灌木從,一雙鷹目沒有鎖定麋鹿的身影,反倒直勾勾的盯著他正對面,表qíng肅穆,挽弓待she的歐陽慧茹。
對方的眉頭緊蹙,一雙平日裡含qíng帶笑的美目滿滿充斥著專注的jīng光,這種專注是對獵物的志在必得,帶著攝人心魄的炫目神采,既令人不敢bī視,又令人不舍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