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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慧茹也跟著不停拍掌,直拍的雙手泛紅,面上興奮,心中卻更加納悶:這樣英明神武的帝王,怎麼就被江映月給pào灰了呢?劇qíng大神也忒偏心了,完全不符合邏輯!姐既然來了,就決不能讓江映月把這樣的明君給糟蹋了!
世宗收起弓箭,對眾人的追捧聲置若罔聞,刀削斧鑿的臉上依然是那副平淡的表qíng。待眾人的叫好聲逐漸止歇,他才抬手朗聲宣布:“西山圍獵開始,無需忌諱身份和地位,有本事的,盡可以施展出來給朕看。大家去吧。”
話落,他朝身側的眾皇子們看去。
太子會意,丟下一句“兒臣去了,”便打馬朝不遠處的森林奔去,他身後的一眾親隨也隨之跟上,揚起一片煙塵。
見太子急於表現,郕王也不甘落後,催馬奮進,緊追太子不放,同太子一較高低的意圖十分明顯。
有兩王帶頭,眾人紛紛行動起來,聚集的人群不多時便散去了大半,只留下世宗和一些對圍獵不感興趣的文官,當然,女眷們也大多站著未動。
“妹妹,沒想到你也會來,還裝備的這樣齊整,真是令人意外。只是,打獵可不是鬧著玩兒,若不會騎she,最好呆在帳篷里,以策安全。”郕王妃同樣一身英姿勃發的獵裝,走到歐陽慧茹身邊,貌似關心,實則諷刺的開口。
衛王妃跟在她身後不停點頭,對她的話表示贊同。
正yù趁著人少跟緊世宗的歐陽慧茹被兩人阻住去路,頓覺煩躁,秀眉緊蹙,臉上露出不耐的神色。沒時間同兩人勾心鬥角,彎彎繞繞,歐陽慧茹抬頭望天,忽然舉起弓箭,朝天she出一箭。
箭she出後不久便‘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其上cha著一隻奄奄一息,正撲棱著翅膀做垂死掙扎的斑鳩。
姐沒空搭理你們,用事實說話還不行麼?識相的就快點走開!
歐陽慧茹揚起jīng致小巧的下巴,眉梢輕挑,流光溢彩的一雙明眸睇視郕王妃,像只被侵犯領地的小豹子,正展示著自己的利爪,那表qíng,十足的驕傲,使她本就張揚的容貌更顯艷麗,令所見之人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分毫。
歐陽慧茹本就學習能力超qiáng,又刻苦練習了這麼久,連做夢都在挽弓she箭,在禍害了無數隻兔子、鴿子,以致於一看見地上跑的,天上飛的,就反shexing開弓she殺後,她的箭術終於小有所成,雖然因缺乏力道,無法she殺大型獵物,但she只體型大點的鳥兒還是不在話下的。
她展露的這一手,令本來還志得意滿的郕王妃和衛王妃瞠目結舌,怔楞當場。歐陽慧茹不是漢女嗎?怎麼箭術這麼好?現在演的是哪一出?
“好!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太后朗笑,拍手叫好,身側跟著同樣一臉愉悅的世宗一行,緩緩朝她們走來,顯然早已將方才那幕盡收眼底。
☆、西山圍獵
見到太后和世宗一行,郕王妃等人心中一驚,連忙屈膝行禮,齊聲問安。
“起來吧。”世宗頷首,叫起眾人。
郕王妃知道自己諷刺太子妃的話定是被他們聽見了,起身後自動縮到人群最後,以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歐陽慧茹起身,朝太后和世宗看去,見到跟隨在世宗身後,正側身避開她們行禮的歐陽靖宇,禁不住朝他甜甜一笑。沒辦法,對方的眼神太熱切,太慈愛了,她若不回應對方,實在是於心不忍。
歐陽靖宇見女兒雖然許久不與自己見面,但態度親昵如舊,沒有半點生疏,又見她笑容純淨,似無憂無慮,顯然在宮中過的很好,不禁心中大安,也跟著露出個欣慰的笑容。
世宗將歐陽慧茹反擊郕王妃的一幕盡收眼底,被她散發出的懾人光芒所吸引,目不能移的同時心中微微悸動,仿似有什麼東西破開心防,鑽入了心底,再要抓住,這感覺卻又消失於無形。
他剛摁下心中的悸動,卻又見歐陽慧茹忽然朝自己囅然一笑,甜美的笑容印入眼帘,令他瞬間忘卻心底的怪異感覺,薄唇仿似受到對方牽引一般,不自覺勾起一抹極為明顯的弧度,柔和了臉上冷硬的線條。
“太子妃的箭術這幾日又大有長進了!不錯!”世宗朗聲贊道,表qíng極為愉悅,還隱隱帶著點兒自豪。
歐陽慧茹連忙擺手謙虛,適時拍他一個馬屁,“多虧了父皇的悉心教導,兒媳的箭術才能日益jīng進,正如皇祖母所說,名師出高徒嘛。”
世宗見她表qíng嬌俏,語氣誠摯,心頭大悅,臉上的笑意更加深刻。
太后知道歐陽慧茹的箭術是世宗所授,也跟著打趣道:“若再不長進,不但對不起你父皇,也對不起你父皇給你尋的那許多信鴿。”
歐陽慧茹聞言面露惋惜,不經思考便將心裡話脫口而出:“可不是麼,逃走那麼多鴿子,若是都讓孫媳she下來,足夠吃上好幾頓呢!烤rǔ鴿的味道一定很好!”圍場內不准生火,不然,歐陽慧茹早把she下的鴿子給辦了,現在回想起那些被隨意丟棄的信鴿屍體,她還一陣陣ròu疼。
轉而憶起方才自己she出的那一箭,她眼睛一亮,連忙揮手朝小雨吩咐道:“快,把剛才那隻斑鳩撿回來,待會兒可以烤斑鳩吃。”斑鳩ròu質鮮嫩,比起烤rǔ鴿,味道也不差多少。
小雨死忠歐陽慧茹,聞聽她差遣,屁顛屁顛就朝方才那隻斑鳩跑去,絲毫沒覺得太子妃的吩咐有哪裡不妥。
世宗身後的歐陽靖宇卻尷尬的直想捂臉,心中無奈的暗忖:這孩子,說話做事還是那麼不經大腦,還以為她長進了呢!當著皇上和太后的面也敢這樣大大咧咧,胡說八道,哪裡有太子妃的樣兒!?
虧得歐陽青本身xing格就與歐陽慧茹有八分相似,都是嬌生慣養,率xing而為的,扮演起原身來算得上是本色出演,jīng明的歐陽丞相愣是沒看出一點兒端倪,見她在世宗面前還如此隨意,連忙出聲告罪,“小女頑劣,都是微臣教導不力之過,微臣慚愧,有勞皇上和太后多加擔待了。”
歐陽慧茹興高采烈的接過小雨遞來的斑鳩,正考慮著該怎麼料理,聽見歐陽靖宇的告罪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露出了吃貨的本質,失了太子妃的體面,心中懊悔,面上就有些意興闌珊。
這皇宮果然不是人混的地兒,走一步路,說一句話都要經過反覆斟酌,連出宮遊玩也不能盡興,唯恐出錯。她有時候真的感覺相當疲憊,想要遁逃卻又無處可去。只因她是太子妃,她姓歐陽,逃得了一時絕逃不了一世,待到江映月姐弟倆上位,同樣也是一死。
想到這裡,她心qíng抑鬱,將斑鳩遞迴給小雨,斂容肅穆,一本正經的向世宗和太后福了福,低聲道:“慧茹失禮,還請父皇、皇祖母恕罪。”
世宗非但沒有怪罪,相反,還被歐陽慧茹率真可愛的言行逗的暗笑不已,見丞相出聲後她臉上立刻露出萎靡之色,眼中失去了往日明艷動人的光采,看著可憐極了,心中一窒,大感疼惜,連忙伸手虛扶她一把,道:“太子妃何罪之有?丞相多慮了。太子妃考慮問題總是從實際出發,這點很好。當初,咱們女真人在關外遊獵時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飽腹?獵物本就是用來吃的,太子妃的做法哪裡有錯?朕可沒看出來。”
太后也是個護短的,連忙附和道:“皇上說的是,小茹這樣就很好,平日xing子直率,活波開朗,遇上大事卻又成熟穩重,思慮周全。正是所謂的‘動若脫兔靜若處子’,哀家喜歡還來不及呢!”
兩大領導紛紛出言維護,可見女兒很受他們喜歡,歐陽靖宇心中大安,表qíng放鬆了很多,連連點頭稱是。
知道歐陽靖宇這般謹慎是為了自己好,且又有太后和世宗真心愛護,歐陽慧茹剛疲軟下去的心立馬□起來。有這麼多靠山,她還傷chūn悲秋個什麼?打起jīng神來踹掉江映月才是正理,美好生活正在前方等著她呢!
這樣一想,歐陽慧茹又jīng神了,玉白的小臉立馬熠熠生輝,光彩照人。
世宗見太子妃三兩句話間,表qíng從興奮到萎靡,又從萎靡轉為神采奕奕,毫不掩飾自己的qíng緒,心中不由莞爾,直覺的,這樣百變的太子妃可比後宮那些心機深沉,只知曲意逢迎,爭風吃醋的後宮嬪妃們看著順眼多了。有妻如此,太子好福氣。
想到這裡,世宗心中莫名失落,為掩飾qíng緒,他看向捧著斑鳩的小雨,囑咐道:“太子妃既然想吃烤斑鳩,你便把它送去膳房,jiāo待清楚了,讓膳房的人待會兒做給太子妃嘗嘗。”
世宗頭回與自己說話,小雨面上有些惶恐,連忙應諾。
歐陽慧茹能夠感覺到世宗對自己是真心關愛,與他說話時心放開了不少,語氣自然而然就親近起來,連忙擺手道:“見者有份,這斑鳩留著晚上圍獵結束後大家一起吃吧,兒媳不吃獨食的。”
瞥一眼箭上串的小鳥,世宗繃不住大笑,揶揄道:“小小一隻斑鳩,瓜分開來,還不夠在場的人塞牙fèng呢,太子妃真是大方啊!”
太后和歐陽靖宇等人也紛紛失笑,唯有郕王妃和衛王妃表qíng僵硬,站在一旁繼續當壁角。她們總算是看出來了,世宗和太后待歐陽慧茹那樣特別,不是她們能輕易挑動的。
歐陽慧茹一想也是,頭回打到獵物,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了,臉頰微微泛紅,急忙補救道:“那待會兒兒媳同父皇獵頭鹿回來,這總夠了吧?”自看完世宗的開場表演,她就熱血沸騰,對獵鹿念念不忘。
“盡夠了。”世宗極力按捺住語氣中的笑意,贊同的點頭,心中感嘆太子妃真是個寶貝,有她在身邊,仿佛每時每刻都是鮮活的,令人愉悅的,連例行公事般的圍獵也變得新奇起來。
如此一想,本來意興闌珊的世宗對今日的圍獵也期待起來,語帶興味的催促道:“獵鹿可不是打鳥兒,頗費功夫,若不想空手而回,晚上請大家喝西北風,咱們得儘早出發才是。”
指不定太子妃真能獵到一頭鹿,這孩子鬥志昂揚著呢!瞥見歐陽慧茹躍躍yù試的表qíng和她眼裡熊熊燃燒的兩簇火焰,世宗心中隱含期待。
歐陽慧茹聽風就是雨,連忙叫人牽來自己的馬,眼巴巴看著世宗,只等他宣布出發,世宗莞爾,朝太后和歐陽靖宇看去,眼含詢問。兩人苦笑,連忙擺手拒絕。歲月不饒人,這樣劇烈的活動,他們這把老骨頭可奈何不了了。
世宗頷首,率先上馬,坐穩後揮手宣布:“出發吧。”他的貼身侍衛們也隨即齊齊翻身上馬,口裡大聲應‘是’,場面霸氣四溢,甚為莊嚴肅穆,唬的歐陽慧茹更加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