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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要走麼,您怎麼來的?”
“你剛子哥,來送他閨女,他閨女職高的,我就蹭了個車,讓他馱我來的,這不是下雨嗎,我不親自來,怕他不仔細,再把棉花套給弄濕了。本來想著下星期來的,可這一下雨,冷的很,我聽你大娘他們說,這過幾天冷空氣就下來了,更冷,我就趕緊給你送過來了。行了行了,我走了啊,你趕緊回教室看看去,我給你同學了。”
陸佳意心裡感動,又不知道說什麼,便扶著她往外走,走到一輛帶棚的三輪旁邊,跟那個剛子哥打了招呼,謝了他。
“佳佳又長高了。”剛子哥笑著說。
“就是瘦了,他媽那個人,不會照顧孩子。”陸老太太哪裡都不忘踩一下林秀英。
天色已經不早了,風一吹更顯得冷。陸佳意扶著老太太上了車,說:“這樣冷麼?”
“不冷,這帘子一放,裡頭一點風都沒有。”老太太哼哧哼哧坐下來,擺手說:“行了,也見著了,你回去學習吧,好好學!”
陸佳意就鞠了一躬,說:“我有空去看您啊。”
陸老太太笑著放下了帘子:“回去吧。”
他又跟剛子哥告了別,站到路邊,看著三輪車走遠,這才回了學校,到了教室,就看見教室後頭立著一個化肥袋子,裡頭鼓鼓的裝著被子。
“見著了?”戚楊問。
陸佳意點點頭:“給我送被子的。”
袋子放在教室後頭,人來人往的總是被碰到,戚楊就抓了過來,放在了他們座位中間。袋子用麻繩扎著口,塞的很結實,陸佳意捏了兩下,對戚楊說:“下周你有空麼,星期天我想去奶奶家。”
戚楊說:“行。”
陸老太太的被子還沒蓋到身上,陸佳意已經覺得心裡暖了。但林秀英可不覺得暖:“誰稀罕她的東西,現在都是蓋買的羽絨被了,又輕又暖和,這種棉花套子能壓死人,沉的不行。”
“也是老人家的心意。”陸佳意笑著說。
林秀英抖了幾下那棉花套子,疊好了,放到柜子里去了。
“我都不知道我奶奶多大年紀了,今天見她,覺得好像又老了一點。”他說。
“快七十的人了,能不老?”
“那她生我爸的時候……”
“她生的晚,都快三十了才有你的爸。所以寶貝的跟什麼似的,你爸一沒,全怪我身上來了,說是我攛掇的你爸出去打工才出的事。那時候誰不到南邊打工去啊,難道還留在農村守著一畝三分地?她就巴不得你爸三百六十五天守著她才好呢,如今好了,你爸就葬在他們老家屋子後頭,她……”
林秀英“啪”一聲將柜子門合上,攏了一下耳後的頭髮:“我都不能提,一提我就來氣。以後她再給你東西,你都不要接。”
林秀英說完就出去了,顯然又氣起來了。
婆媳倆之間的嫌隙還挺深。
陸佳意攤開書,接著看他的語文課本。
他以前有著“過目不忘”的美譽,是為神童。但這世上你我皆凡人,自然沒有誰是真的神,不過是記憶力比一般人好一些,加上些才名,“過目不忘”的美譽就出來了,其實也不是真的看一遍就全都會背了,還是要看上幾遍鞏固一下。
他最近學習計劃完成的很不錯,這讓陸佳意信心滿滿,人也跟打了雞血一樣。
他覺得他甚至不需要一個月就能把《中國古詩詞1000首》給搞定了,他一個月以內應該能搞定所有高中層次應該掌握的漢字,順便背誦完所有要求背誦的語文課文。
新的一周,陸佳意的努力是空前的,徐林的擔憂也是空前的,因為他發現陸佳意當初不是騙他玩的,他真的在重新學習小學中學的所有課本,吃飯的時候都在拿著小卡片在那默誦。不過陸佳意的精神頭特別好,感覺鬥志昂揚,信心滿滿。
“還有一周多就要第二次月考了。”徐林說,“其實時間過的也很快。”
“不知道我這次能考的怎麼樣。”陸佳意說。
他這次月考的目標不大,先甩戚楊幾名再說。
既然要帶戚楊學習,起碼得拿出點老師的樣子來啊,再比戚楊考的差,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徐林又教了他很多應試技巧,比如選擇題三短一長選長的,三長一短選短的,兩長兩短就選B,參差不齊就選C,還有問答題,不管是哪一科的問答題,能多寫就多寫幾個字,寫了“解答”以後,先把問題抄一遍。
“這都是分,空著就是零蛋,只要寫幾個字,但凡有一點沾邊,老師都會給一兩分。”徐林說。
“受教了受教了。”陸佳意說。
“還有就是重複性,”徐林指了指其中一道英語選擇題:“你看,A和C是不是有個共同的詞study,只是一個帶介詞to,一個不帶,B,learnning,和D read,完全就是另外兩個詞,沒有重複性,一般這種情況下,正確答案肯定是A和C之間選一個,因為要考你介詞的使用搭配。”
這些有些超綱,陸佳意都還不知道什麼是介詞呢。不過他還是忙不迭地點頭。
此外物理化學的選擇題,也有重複性的問題:“還有就是矛盾的,比如這道物理題,選項A和選項C字數相同,但意思正好反過來,選他們倆的可能性就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