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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嫿嫿得知謝啟臨喜歡詩詞,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找來千金難尋的孤本送給了謝啟臨,”安樂公主抬高下巴,“本宮當初是她最好的閨中密友,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對哪個男人動了心?”

    “容瑕,縱然你得到了我蔣家的天下又如何,嫿嫿看上你的,也只有你這張臉罷了。待你不再年輕時,她自然能夠欣賞其他男人,終其一生,你也無法得到她的真心!”

    “你以為朕會相信你的挑唆?”容瑕神qíng平靜地看著安樂公主,“你若是嫿嫿的好友,又怎麼會當著朕的面說這些話,你有沒有想過,這些話會給嫿嫿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你這樣的人不配做嫿嫿的朋友,也不配叫她的名字,”容瑕站起身,聲音冷厲,“若日後朕聽到你再叫皇后娘娘的名諱,定治你對皇室不敬之罪。”

    安樂被容瑕的眼神盯得有些畏懼,大腦一片空白,待她出了大月宮,才發現手心後背一片冰涼。

    “殿下,”王德停下腳步,作揖道,“您請慢走。”  

    安樂公主看著他道,“我可以去見一見嫿……皇后嗎?”

    “您想見皇后?”

    安樂發現王德的表qíng有些怪異。

    “是。”

    “殿下,真是有些不巧,今日娘娘召見了楊氏,只怕沒時間見您了。”王德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殿下,下次再來吧。”

    “楊氏?”安樂公主看到遠處有一個婦人朝這邊走過來,此人畏畏縮縮,眼神飄忽,看起來十分小家子氣,“就是她?”

    “正是。”

    “本宮知道了。”安樂公主沒再說其他的,走出了大月宮的地界。王德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再也看不見,才轉身回去。

    有些qíng分,是禁不起消磨的。

    殿內十分安靜,容瑕坐在御案前沒有動。班嫿從屏風後走出,看到他手裡拿著一本奏摺,便道:“有什麼想問的嗎?”  

    容瑕放下奏摺,抬頭看向班嫿。她臉上神qíng十分自然,無驚無怒,甚至沒有被朋友編排後的傷心,仍舊是那自在灑脫的嫿嫿。他起身把她攬進懷中,“你……真的只是看中我的容貌嗎?”

    “你怎麼會這麼想?”班嫿安撫地拍了拍他的頭,“我看中了你很多,不然怎麼會嫁給你。”

    “真的?”

    “當然,”班嫿把頭靠在他胸口,眨眼道,“我從不騙人。”

    容瑕笑出聲,鬆開班嫿,凝視著她的雙眼:“嫿嫿,你別騙我。我這輩子在意的人很少,放在心上的人,唯有你一人,你若是騙我,與剜心無異。”

    班嫿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著心臟跳動的聲音,“我會讓它好好待在裡面的。”

    她低著頭,容瑕看不到她的眼睛。

    “娘娘,楊氏到了。”殿外,如意的聲音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知道了,”班嫿捏住容瑕的下巴,踮起腳在他唇上輕輕一吻,“別多想,我以前沒有愛上別的男人。”

    容瑕攬過她,在她唇上重重親了下去。

    “我信你。”

    班嫿離開以後,容瑕坐在御案前很久沒動。嫿嫿說,她以前沒有愛上別的男人,他相信。

    現在……她愛他嗎?

    “嘭!”

    王德看到御案上的茶盞掉在了地上,他躬身道:“陛下,您沒事吧?”

    “朕無礙,”容瑕面無表qíng道,“讓人進來收拾gān淨。”

    “是。”

    楊氏還是容家兒媳時,常有進宮的機會,就連大月宮也是來過的。但那時候的大月宮雖然華麗,卻處處是男人的物件兒。然而她這次來,發現大月宮除了仍舊如往日華麗外,還增添了許多女人才喜歡的東西。

    這座宮殿中,女人的痕跡處處可見。  

    “皇后娘娘駕到。”

    她忙跪地行大禮,連頭也不敢抬。一襲華麗的長裙從她身邊經過,她順著裙擺的方向,改變了跪拜的姿勢。

    “起吧。”

    皇后的聲音很好聽,也很年輕。當初在容家的時候,她記得容兒郎是個極其冷淡的孩子,不知班皇后是何等奇女子,才能讓他如此痴迷。上次她雖有機會進宮參加封后大典,但是離皇后極遠,她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對方的輪廓。

    她小心翼翼站起身,看清班皇后相貌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好個美艷的人物,活像說書先生嘴裡勾魂攝魄的女妖jīng,若是男人落在了她的手裡,便再也無處可逃。

    容二郎……喜歡的竟然是這樣的女人?

    當初她跟容家大郎剛成親時,婆婆林氏還沒過世,猶記得對方是個十分清新雅致的才女,便是後來才名在外的石家小姐,怕也是要遜色幾分。如若不然,也不會讓公公對她如此痴迷,頂住一切壓力都要娶她進門。

    班皇后與婆婆林氏,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實難想像品貌非凡的容兒郎會迷戀這種與林氏完全相反的女人。她不敢多看,在班嫿叫起以後,就規規矩矩局地躬身站著,一雙手侷促得不知放在何處好。  

    “聽趙夫人說,你想見本宮?”班嫿見楊氏膽子並不大,實難想像這樣一個女人會在丈夫熱孝時,做出打掉孩子嫁給他人的舉動。

    “罪婦楊氏,是來向娘娘請罪的,”楊氏又跪了下去,“罪婦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得陛下與娘娘原諒,罪婦願以死謝罪,但求陛下與娘娘不要追求他人。”

    “起來說話,”班嫿敲了敲桌面,“本宮要你的命作甚,以往的事qíng陛下早已經不打算追究,本宮與你又無半分恩怨,更是不會特意刁難你。”

    “娘娘……”楊氏感激地看著班嫿,“多謝娘娘!”

    心思這麼簡單的女人,怎麼狠下心打掉孩子的?

    “本宮見你是個老實本分的人,當初怎麼會打掉孩子的?”

    “娘娘,那個孩子……並不是罪婦流掉的,”楊氏紅著眼眶道,“罪婦嫁給容大郎以後,他並不喜歡罪婦,就連婆婆也不太喜歡我。後來婆婆過世,大郎傷心萬分,我們也沒能要上孩子。後來公公病逝兩年以後,罪婦腹中終於有了一個孩子,又怎麼會不歡喜?”  

    楊氏說到了孩子如何沒的,又說自己被人bī迫著嫁了人。說到被bī迫嫁人時,她語氣麻木又平靜,沒有半點憤慨亦沒有半點歡喜。

    班嫿多多少少腦補出了一下東西,比如林氏不滿兒媳,容大郎嫌棄髮妻不夠風qíng。容大郎病逝後楊氏流產,加上她匆匆改嫁,在別人眼裡就是自己流掉了孩子。

    從楊氏的言語中可以聽出,她那不曾見過面的婆婆林氏,是個極不好相處的人。她忽然想到,容瑕登基了這麼久,除了按照規矩追封林氏為超一品定國夫人以外,便再也沒有加封任何榮譽封號,他與林氏之間的母子之qíng,似乎並不是太濃烈。

    與林氏相比,容瑕追封亡父時用心許多,不僅疊加了好幾個封號,還晉封其為超品國公加太子太傅,若不是於理不合,容瑕沒準會追封其為皇帝。

    “林氏……本宮的婆婆,待陛下好嗎?”班嫿見楊氏吞吞吐吐的樣子,又道,“你要如實告訴本宮,若是本宮發現你撒謊,本宮定會責罰你。”

    “罪婦不敢,”楊氏忙道,“婆婆是個憐花惜月的女子,她與公公感qíng很好,在照顧陛下的時候,難免就……難免就有些忽略。陛下平日裡的功課,大都是公公在管,其他的都由丫鬟小廝打理。婆婆xing子清冷,並不管這些俗務。但她對陛下與亡夫要求極高,一直按書籍上的君子風度來要求他們。”  

    楊氏是個xing格軟和、逆來順受的女人,她心裡就算覺得婆婆林氏為人有些奇怪,也不敢在嘴裡說出來,甚至不敢太過接觸小叔子,怕婆婆因此怪罪她。

    後來林氏病逝,她竟不覺得難過,而是歡喜。

    她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想法不對,可是卻怎麼都控制不住。

    “本宮知道了,”班嫿擺了擺手,“你退下吧。”

    “多謝娘娘,罪婦告退。”

    班嫿讓說書人、舞姬等來給她解悶,但是怎麼也提不起興致,揮手讓他們退下後道,“來人,去把杜統領叫來。”

    杜九一直跟在容瑕身邊,容瑕小時候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最清楚的人應該是杜九。

    杜九聽到皇后娘娘找他,以後皇后娘娘無聊想要出宮,到了殿內後,發現娘娘神qíng有些不太好看,上前行禮道,“娘娘,可是宮裡誰惹你不高興了?”

    “我心裡是有些不太高興,”班嫿給他賜了座,“你跟我說說你們家主子小時候的事qíng,給我解解悶。”  

    “末將擔心說了主子小時候的事qíng以後,您會更悶,”杜九老老實實道,“主子小時候的生活十分乏味,不如娘娘您那般、嗯……多姿多彩。”

    班家這位嫡小姐,從小就是沒幾個人敢招惹的姑娘,什麼沒玩過,什麼沒見識過。哪像他家主子,小小年紀就要開始背書習字,再大一點就要騎馬she箭,學君子遺風,若是有半點做得不好,夫人就會一臉失望的看著主子,不哭上幾場都不算完。

    “有多乏味,跟我說說,”班嫿單手托腮,“我跟你們家主子在一起,很少聽他提起過小時候的事,我怎能不好奇。”

    “主子三歲以後,便在卯時上刻起chuáng,讀書習字一個時辰後,就去給夫人請安……”

    “卯時上刻?”班嫿驚訝地看著杜九,“三歲的孩子在卯時上刻起chuáng,這不是折磨小孩子麼?”

    杜九gān笑道:“這是夫人定下的規矩。”  

    “她讓孩子卯時起chuáng,自己卻在一個時辰後再受孩子的禮,這不是寬以待己,嚴以待人嗎?”班嫿翻個白眼,“可憐你家主子,小小年紀過這種日子。我三歲那會,不睡到天亮是不會起chuáng的。”

    杜九臉上的笑容快掛不下去了,這話要他怎麼接?

    一個是主子的親娘,一個是主子最心愛的女人,他說什麼都是作死。

    “那你再跟我說說,你們家主子小時候發生過什麼趣事,他有什麼想做卻沒做,長大以後就不好意思再做的事?”

    杜九搖頭:“主子從小就很自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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