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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別的人,我免不了要多說幾句,但既然是劉大人,我廢話就不多說了,”班嫿把畫像遞到劉半山手裡,“我希望大理寺的人儘快幫我抓到此人。”
劉半山看著手裡這張栩栩如生的人面描像,猛地扭頭去看容瑕。
容瑕抬頭,一雙桃花眼中帶著絲絲寒意:“劉大人還有什麼問題?這個人的口音是京城人士,肯定會有人認識他,劉大人當務之急就是先把此人抓住,你說呢?”
“是!”劉半山對容瑕深深一揖,“下官這就讓人去辦。”
本來這種案子應該jiāo於衙門處理,但是靜亭公身份特別,又算得上是皇親國戚,案子自然就要移jiāo到大理寺。
他打了一個手勢,身後的衛兵就把地上躺著的這些刺客拖了出去,至於那個哀嚎不止的刺客,直接找來一塊布塞住嘴,就把人架著拖了出去。
守在外面看熱鬧的見刺客被帶了出來,而且每一個都形容láng狽,於是在腦海中描繪了一場官兵大戰刺客的好戲,並且互相jiāo換起各自的看法起來。
最後見到容瑕與班嫿出來,眾人齊齊驚艷了一場。
當真是俊男美女,這兩人站在一起,其他人便全成了歪瓜裂棗。
有人聽說這對男女是未婚夫妻,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才對麼,打眼看去這麼相配的人若是不能在一起,那可真是老天不開眼了。
京城百姓們,想法就是這麼簡單直接。
班嫿下來的時候,見弟弟正陪在父親身邊,應該是聽到消息趕過來的。
“姐,”班恆見到她,走到她身邊道,“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你跟父親先回府,我還有事qíng要辦。”班嫿臉色仍舊不太好看,“加qiáng府里的守衛,在事qíng沒有查清以前,你跟父親都少出門。”
“我……”
“沒有別的選擇,要麼我打斷你的腿讓你躺在chuáng上,要麼你乖乖待在家。”班嫿沉下臉的時候,讓班恆想到面對母親時的敬畏感,一個不字到了嘴邊都不敢說出來。
“那你現在要去哪兒?”班恆擔心班嫿去鬧衙門或者大理寺,到時候這事就熱鬧了。
“我們受了委屈,自然是進宮找皇上了,”班嫿小聲道,“父親受到驚嚇,生病了。”
班恆扭頭看著毫無受驚過度跡象的父親,點了點頭:“姐,你放心,我就這帶父親回去。”
送走父親與弟弟,班嫿翻身上馬,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見容瑕還站在原地,便道:“你近來也小心些,我不知道這些人是針對我父親,還是針對我們整個班家。你跟我訂了親,我擔心你會受到連累。”
“我不怕受連累,”容瑕走到她的馬前,“你進宮小心。”
“嗯。”班嫿點了點頭,一拍馬兒,馬兒便飛馳出去。
容瑕看著班嫿離去的背影,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伯爺?”
“去大理寺。”容瑕聲音有些冷,“這個案子,必須要查出來。”
大理寺每天都很忙,但是今天格外的忙,查案人員在排查班家與其他家有無仇怨的時候,發現跟班家有過恩怨的人家實在不少。地位高的有二皇子,地位低的有調戲民女的街頭混混。
這班家人沒事就愛招惹人玩吧,這常常一排名單下來,真覺得他們家這麼多年沒被人收拾,不知道是因為後台穩,還是運氣好。
“劉大人,成安伯要見你。”
“快請。”劉半山猜到容瑕到來的原因,他放下手裡的筆,停下臨摹了一半的畫。
片刻後,面色有些冷淡的容瑕進了他的屋子。
作者有話要說:容容:技能已經滿點的繪畫終於派上用場了,滿足。
從頭到尾都在吃瓜的塗阿奇王子:還有人記得我嗎?
第81章
“劉大人。”
“成安伯,您請坐。”劉半山讓一個屬下出去泡茶,然後道,“不知道成安伯現在過來,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了靜亭公遇刺一事,”容瑕道,“不知道大人現在有何發現?”
“花盆的來源我們已經弄清楚了,刺客們的嘴巴也不嚴,我們問什麼他們就答什麼,應該不是專業刺客,現在唯一棘手的問題就是怎麼抓住幕後主使。”
劉半山沒有隱瞞案子經過,待下屬泡好茶以後,他對下屬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跟成安伯單獨談一談。”
整個大理寺沒人不知道靜亭公是成安伯未來岳丈,不管他跟福樂郡主究竟有沒有真感qíng,這個時候成安伯都不能無動於衷,所以現在這會兒成安伯過來,他們都很理解。
待其他人都退出去以後,劉半山道:“四個刺客,其中有一個尚在昏迷中,其他三個傷勢都很嚴重。伯爺,福樂郡主的……武藝不俗。”
容瑕端起茶杯沾了沾唇角:“這樣我就不用擔心她日後吃虧,挺好。”
劉半山到底沒有再多說什麼,他高聲道:“成安伯請放心,下官一定儘快查清此案。”
“容大人,”大理寺卿走了進來,抬手對容瑕行了一個禮,容瑕起身對他回禮,他忙側身避過:“容大人,這件案子我們一定用心查,怎麼能勞煩你親自跑這一趟。”
“剛好今天我休沐,就來叨擾叨擾大人,大人不會嫌在下煩吧。”
“哈哈,”大理寺卿陪笑,“容大人言重了,你能過來,下官自然是歡迎之至。”身為大理寺卿,他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qíng,比如說陛下身邊有自己的密探,不過密探是哪些人,首領是誰,都是他們這些人沒法弄清楚的。
大理寺卿懷疑過容瑕的可能,但是又覺得這樣的人應該不適合做密探這種事,所以只是半信半疑,但這並不影響他對容瑕的敬畏。
“大人辦事,我自然放心,”容瑕淡笑,“我也是不忍心未婚妻為這件事生氣動怒,整日惶恐不安,所以才來這裡打擾諸位,還請諸位多多見諒。”
大理寺卿打哈哈gān笑,成安伯這是在向他們施壓啊。
“不知靜亭公那邊……”
“靜亭公受到驚嚇,已經回府休息了。至於福樂郡主……”容瑕端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然後用杯蓋輕輕刮著杯沿,颳得大理寺卿的心裡七上八下,只求容瑕能給他一個痛快。
“郡主乃一介女流,見父親受此難,心裡難受萬分,現如今已經去宮裡求見陛下了。”容瑕嘆口氣,“陛下待班家如何,大人心裡應該也明白,所以這個案子拖不得,越拖陛下心中的火氣就越大,到時候誰來幫大人擔這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多謝容大人提醒,下官一定嚴查此案。”大理寺卿心裡更愁,也不知道班家人哪來的本事,愣是能哄得陛下對他們格外看重,即便是在孝期里,陛下也能隔三差五地賞賜東西給他們,就算大長公主有救駕的恩典,也不至於讓陛下如此掛念他們吧?
“大人事忙,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容大人慢走。”
送走容瑕,大理寺卿才走到劉半山面前,愁眉苦臉道:“這案子沒頭沒尾,讓我們怎麼查。”
“大人,這是刺客供出的指使者畫像。”劉半山把畫像遞給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接過後看了一眼,頓時驚嘆了一聲:“好厲害的畫工,青峰你的畫技又提升了。”
“大人,此畫非我所作,”劉半山苦笑道,“此乃成安伯墨寶。”
他一個大理寺官員,審案作畫的功底,竟是不及成安伯,真是讓人又愧又敬。
“什麼?”大理寺卿驚訝地看著這幅畫,“容君珀不是從不畫人像麼?”
“大概萬事總有例外吧,”劉半山想起了福樂郡主,搖頭笑道,“無論如何,幸而有這幅畫,能讓我們這次辦案輕鬆不少。”
大理寺卿小心翼翼地把畫放到桌上,這可是容君珀第一幅人物畫像,他竟有幾分塞進懷裡的衝動。
原本還有人說,容君珀不畫人像,是因為不擅長。可是一個憑藉刺客的嘴巴,便模擬出犯人的模樣,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不擅長畫人物?
只可惜畫上是一個貌不驚人的犯人,不然他怎麼也要厚著臉皮把這幅畫收起來。
大月宮,一位歌姬正在給雲慶帝唱曲,眼見陛下對她有了幾分興趣,歌姬心頭暗喜。
“陛下,福樂郡主求見。”
還沉醉在歌姬曲子中的雲慶帝聞言坐直了身體,看向王德:“你說誰?”
“回陛下,是福樂郡主。”
“喲,這丫頭終於不給朕講規矩了,”好些日子沒見到這孩子,雲慶帝還有些想念,他笑著摸了摸下巴對王德道,“你這老貨還不把人給請進來。”
“是。”王德退下,不過想到福樂郡主眼淚汪汪的模樣,只怕陛下又要頭疼了。
果不其然,雲慶帝見班嫿走進來的時候眼眶發紅,身上衣服皺皺巴巴,當下就以為她被人欺負了,頓時道:“嫿嫿,你這是怎麼了?”
“陛下!”班嫿跪在雲慶帝面前,癟了癟嘴,像是被欺負的小可憐終於找到了主心骨,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她不是雲慶帝的妃嬪,不用哭得克制優雅,此刻她是有多委屈便哭得多傷心。
“這是怎麼了?”雲慶帝被這一場變故弄得傻了眼,哪還有心思去管什麼歌姬,忙讓女官扶著班嫿坐起身,整個大月宮的宮人忙得團團轉,就為了哄這個哭得不能自抑的姑奶奶。
“嫿丫頭,咱不哭了,受了委屈,儘管跟表叔說,表叔幫你出氣。”這若是自己的妃嬪哭成這樣,雲慶帝早就甩袖子走了。可這是自己喜歡的後輩,雲慶帝心態又不相同,他心裡想的是究竟誰這麼不長眼,連他寵愛的後輩都敢不給臉面。
不給他寵臣的面子,就是不給他臉面,雲慶帝表示自己有點不高興。
“陛下。”班嫿吸了吸鼻子,眼睛鼻子都紅通通的,雲慶帝突然想起了幼時養的一隻小白兔,後來那隻白兔怎麼了?
似乎被那個受父皇喜愛的二弟要走了,沒過幾日那隻兔子便被二弟玩死了,二弟還把人把兔子剝了皮掛在了樹上,等他知道此事時,兔子早已經被晾成了骨架。
記憶太過久遠,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但是那種被人欺壓的心qíng,卻一直沒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