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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好聽的,”班嫿倒是半點不緊張,“父親不會捨得我嫁到嚴家的。”

    “我知道他捨不得,但是嚴相爺擅謀略,我擔心的是父親會中他的計,”班恆對自家父親的聰明程度抱著深刻的懷疑,但是身為人子,這話他無法說出口,“姐,你快跟我來。”

    於是守在茶樓門口的班家護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世子郡主偷偷摸摸溜進茶樓,而且還要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

    班恆讓堂倌帶他們姐弟倆去了隔壁隔間,開始了偷聽這件重要的大事。

    班嫿覺得班恆此舉有點無聊,但是作為一個寵愛弟弟的好姐姐,她只能縱容他的胡鬧,並且學著班恆的模樣,把耳朵貼在了屏風上。

    嚴暉與班淮還不知道有兩個晚輩就在旁邊偷聽,兩人說過場面話以後,就開始進入了正題。

    “侯爺,犬子與令千金……”

    “相爺,犬女是未出閣的小姑娘,與令公子恐怕沒有什麼關係,”班淮喝了一口茶,搖頭道,“相爺有所不知,犬女被她母親寵壞了,實在不配為嚴家婦,還請相爺不要再提此事。”  

    “侯爺是覺得犬子不能好好待令千金嗎?”嚴暉聽到這話,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想到幼子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只能厚著臉皮道,“嚴某可以保證,只要侯爺願意讓令千金下嫁鄙府,鄙府上下絕對不會怠慢令千金半分。”

    “這不是怠慢不怠慢的問題,”班淮為難地嘆口氣,“相爺,婚事講究你qíng我願,犬女既與令郎無緣,那便不再qiáng求了。”

    嚴暉沒有想到班淮拒絕得如此不客氣,連一點餘地都沒有留,這話等於直白地告訴他,我家閨女沒有看上你兒子,所以我家女兒不嫁給你兒子咯,呵呵呵。

    若是其他人這麼跟他說話,他這口氣恐怕咽不下去,但是偏偏說這話的人是班淮,京城有名的荒唐人。

    實際上,嚴暉覺得幼子非福樂郡主不娶,就已經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qíng了。

    這個天聊不下去了,嚴暉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起身對班淮道:“既然如此,嚴某告辭。”

    為什麼這麼荒唐的人竟然會生出那般美艷的女兒,這不是禍害京城的好兒郎麼?  

    “慢走。”班淮起身嬉皮笑臉地向嚴暉回了一個禮,仿佛沒有看出嚴暉已經心有不快。

    等嚴暉離開以後,班淮輕聲哼著小曲,哧溜一口把杯子裡的茶喝下去大半。

    這些文人就是講究,喝個茶偏偏用拇指大小的茶杯,連只螞蟻都淹不死,真不知道有什麼用。

    “父親。”門從外面被拉開,班恆與班嫿擠了進來,坐在了他的對面。

    “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班淮放下茶杯,捧起茶壺對著嘴連喝了幾大口,早上吃的ròu餅太gān,他早就想大口喝水了。

    “剛才碰巧見您跟嚴相爺來這邊,我跟姐姐就跟了過來,”班恆把面前的小茶杯移到一旁,“你剛才拒絕嚴相爺的話,我跟姐姐都聽見了,您是這個。”

    班恆狗腿地向班淮豎起一根大拇指。

    “哼哼。”班淮得意地挺了挺腰,轉頭對班嫿道,“放心吧乖女,父親不會bī著你嫁任何不願意嫁的男人。”

    班嫿對班淮甜甜一笑。  

    她就知道,父親與母親不會隨隨便便讓她嫁給誰的。

    因為被班淮拒絕得太徹底,嚴暉走出茶樓的時候,面色難免有些難看。他正準備坐進轎子,見容瑕打馬而來,便站直身子,等著他過來。

    “嚴相爺,”容瑕跳下馬背,對嚴暉拱手行禮,“您不是與班侯爺有事相談,怎麼……”

    “話不投機半句多,”嚴暉語氣不太好,“沒有什麼好談的。”

    容瑕聞言微笑著站在旁邊,不接嚴暉這句話。

    嚴暉也意識到自己不該對著不相gān的人擺臉色,糙糙地向容瑕拱了拱手,彎腰坐進了轎子。

    “嚴相慢走。”容瑕往後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對著轎子行了一個禮。

    嚴暉坐在轎子裡,掀起帘子看了眼態度恭敬的容瑕,行心氣兒頓時順了不少。這個京城還是多些像容伯爺這樣的人才好。

    至於班淮那般紈絝……

    哼!  

    杜九見伯爺騎上馬就準備走,小聲道:“伯爺,您不喝茶了麼?”

    “不用喝了,回府。”

    容瑕抬頭看了眼茶樓的二樓,一拉韁繩,馬兒掉頭往伯府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班淮:誰打我女兒主意,我打誰的臉。

    第42章

    “長青王殿下,”容瑕看著這位不速之客,把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殿下登門,寒舍蓬蓽生輝。”

    “呵,”長青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還以為你會嫌棄我這個不速之客。”

    “殿下說笑了。”容瑕見他杯中茶水少了一半,又幫他續好了茶。

    容瑕的手很白,骨節分明,這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只要他願意拿起筆做出一幅畫,必能引得無數人趨之若鶩,撒千金不悔。

    長青王與容瑕好幾年jiāoqíng,但是關係卻算不上特別親密。對於長青王來說,他可以jiāo友廣闊,但卻不能有密友,所以他即便欣賞容瑕,也僅僅是欣賞而已。  

    “你跟靜亭侯府的關係好像還不錯?”長青王唰地一下打開扇子,在面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

    “嗯?”容瑕放下茶壺,淡笑道,“在下有幸能在侯爺跟前說得上幾句話。”

    “我還以為你跟那位郡主……”長青王注意到容瑕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笑呢,別當真。”

    “殿下,還是不要拿女兒家的終身大事說笑好。”容瑕收回目光,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一下,轉動著杯子沒有喝。

    “我們京城何時講過這些男女大防?”長青王合上扇子,把扇子扔到桌上,“再說現在京城裡有關福樂郡主與左相家嫡幼子的事qíng,可算是傳得沸沸揚揚,我這個玩笑可不算什麼。”

    容瑕茶杯的水面輕輕一晃,他放下茶杯沒有說話。

    長青王知道容瑕對這些男女之間的jī毛蒜皮不感興趣,但這並不影響他聊八卦的興致,一邊喝茶一邊嘚啵。

    “也不知道嚴家怎麼教的兒子,一看到美人就走不動道了,非要娶班嫿那個丫頭,”長青王想到班嫿的容貌,面上流露出幾分欣賞,“不過這丫頭確實長得美貌,若我不是她表叔,也想……咳咳。”  

    容瑕喝了一口茶,仍舊沒有說話。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長青王搖頭嘆息,“只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嚴甄對班郡主qíng根深種,班郡主對嚴甄卻無愛慕之意,嚴甄回去後就病了,據說這會兒藥石無用,左相府愁雲慘霧,就差求著班家把閨女嫁到他們家了。”

    “嚴甄病了?”容瑕挑眉,“前幾日在石家別莊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石家別莊有意思麼?”長青王搖頭,“石家人就跟他們的姓一樣,沒什麼意思。不過那個石晉,看上去倒像是個人才。”

    容瑕皺了皺眉,懶得再搭理他。

    “對了,我剛才說到嚴甄生病,”長青又把話題拉了回來,“嚴家把御醫都請了來,結果御醫說這是心病,吃藥不管用。”

    “可憐福樂郡主好好一個美人,不過是長得美了些,便招來這種禍事。天下婚事講究個你qíng我願,嚴甄鬧成這樣,簡直就是把班家架在了火上烤。”長青王對嚴甄這種書呆子沒什麼好感,“所以說老子最煩這種書呆子,整天搖頭晃腦死讀書,真見到美人便什麼都顧不上了,什麼禮義廉恥,孝道仁德全部拋在了一邊,害得好好的姑娘受他連累。”  

    講八卦的人最討厭自己興致勃勃的說,而別人一點反應也沒有,長青王見容瑕一直是那副淡淡地模樣,越說越沒興趣,最後只能起身告辭。

    出了成安伯府,長青王諷笑一聲,他還以為容瑕對那位福樂郡主有幾分心思,現在看來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但凡正常男人,若是聽到自己感興趣的女人被別人惦記,怎麼可能是這副反應?可憐傾國傾城貌的班郡主,因為一個沉迷她的男人,又陷入了流言之中。

    每每出現這種事,世間人總是怪罪女人紅顏禍水。可是容貌本就是上天賜予人的厚禮,有人因此痴迷,不怪自己定力不夠,卻怪對方太美,何其荒唐,何其可笑。

    他向來好美色,所以分外不待見別人對絕色如此刻薄。

    長青王說得並不誇張,嚴家此刻確實是愁雲慘霧。嚴夫人看著出氣多,進氣少的兒子,差點哭啞了嗓子,她嘴裡雖是罵兒子不爭氣,心裡恨的卻是班嫿,長著一張禍水臉,勾引了她的兒子,只是她從小到大的教養讓她把這些話咽進了肚子裡。

    嚴甄的大哥與大嫂小聲勸著嚴夫人,又要擔心弟弟的身體,忙得焦頭爛額。

    嚴家大哥嚴茗如今在戶部當值,因為家裡出了事,他只能向上峰告假。他離開戶部的時候,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對勁,但是他只能裝作不知,匆匆趕了回來。  

    這種事說出去,最丟人的便是他們嚴家,如今整個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他們的笑話。

    好好一個兒郎,因為女人尋死覓活,這不是笑話是什麼?

    嚴茗雖然恨弟弟不爭氣,可是看到弟弟面色慘白,連參湯都咽不下去的模樣,心又軟了下來。這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一天天虛弱下去。

    “御醫也沒有辦法麼?”嚴茗沉思良久,“不如……我們再去求求班家,若是能娶到班郡主,弟弟的身體定能好起來。”

    “可是班家不同意這門婚事,若不是那個班郡主拒絕,你弟弟又怎麼會變成這樣,”嚴夫人擦著眼角的淚,“這不省心的孽障,待他好了,我定要打斷他的腿。天下漂亮的女人那麼多,為何偏偏要執著於一個郡主不放?”

    嚴家大少奶奶陳氏站在丈夫身邊沒有說話,她與婆婆關係不太好,可是身為兒媳婦,她只能忍受婆婆的嚴苛與挑剔,但是內心對嚴夫人是沒有多少感qíng的。聽婆婆這麼說班郡主,她心裡有些不以為然,全天下美人確實不少,可是有幾人能及班郡主耀眼?

    便是她看到班郡主,也忍不住有些晃神,更別提小叔這個讀書讀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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