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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東西再稀罕,他們姐弟倆也不想看啊。
“放心吧,哪是那麼無趣的東西,”長青王招手,“走走走,絕對有意思。”
於是班家姐弟,就這麼被長青王拐走了。
長青王府府邸修建在東城的街巷裡,與靜亭侯相隔不到兩條街道。不過兩家來往不多,所以班家姐弟與長青王這個表叔實際上不是那麼的熟。
進了王府大門,班嫿發現長青王府的婢女長得格外美貌,尤其是能到主子跟前伺候的婢女或是小廝,那張臉就跟jīng挑細選過似的,想找個長相普通一點的都很難。
幾人落座,班嫿嘗了一口點心後,就沒有再動。
容瑕注意到她這個小動作,心裡想,真是個嬌寵大的小姑娘,不知平日在吃食上有多講究。心裡雖然這麼想,他卻把自己面前的點心與班嫿面前的點心換了個位置。
算了,還是個小姑娘呢。
“嗯?”班嫿睜大眼看著容瑕。
“要嘗嘗嗎?”容瑕微笑著看她,潔白袖長的手指端著茶杯,真是活色生香,公子如玉。
如此美色,他若不是伯爺,她定把他養在府里,沒事就看幾眼,肯定很下飯。
班嫿拿起一塊點心嘗了一口。
“怎麼樣?”容瑕小聲問。
“還好。”班嫿舔了舔嘴,點心一般,但秀色可餐。
容瑕看了眼她水潤的唇,移開視線低頭喝了一口水。
沒過一會兒,小廝提了一個鳥籠上來,裡面關著一隻丑不拉幾的八哥。
班恆懷疑地看著長青王,這就是有意思的東西?
“這小東西我花兩百兩銀子買回來的,不僅會說話,還會念詩,”長青王用了一粒鳥食逗八哥,“來,多福,說句話。”
“參見王爺!參見王爺!”
“來,念首詩。”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長青王把八哥的技能炫耀完,一臉得意的看著班家姐弟:“怎麼樣?!”
“太醜!”班嫿耿直地搖頭,“不喜歡。”
“丑是丑了點,但是聰明,”長青王仔細看了幾眼八哥,也覺得它有些丑,“留著逗趣兒還不錯。”
班家姐弟對視了一眼,這是一個還沒脫離低級趣味,不懂得發明創新的紈絝啊。
“陛下宮裡養了一隻鸚鵡,比它好看,還會唱曲兒呢。”班嫿這句話不知道哪個字刺激到了八哥,它忽然在籠子裡撲騰起來。
“長青王萬歲!”
“長青王萬歲!”
頓時整個屋子的人面色大變,長青王打開鳥籠子,伸手捏住八哥的脖頸,手一扭,這個八哥便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八哥沒了聲響,整個屋子死一般寂靜。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長青王把鳥籠打翻在地,面沉如墨。
今天如果不是他心血來cháo,逗弄表侄表侄女來玩,只怕還不知道這隻八哥有問題。整個大業,唯一敢稱萬歲的,就只有皇帝,一個皇帝的堂弟,光有輩分卻無實權的郡王被稱為萬歲,那簡直就是要命。
“表侄女,今日這個人qíng,表叔我就欠下了,”長青王扭頭對班嫿道,“本來還想請你們用晚飯,只怕現在也不能了。”
“你是要進宮嗎?”班嫿看著地上的鳥籠,覺得這兩百兩銀子花得有些虧。
“去宮裡gān什麼?”長青王看著班嫿,不太懂她這話的意思。
“陛下是你的堂兄,你最大的靠山不就是他嗎?”班嫿理直氣壯道,“當然是去宮裡告狀啊。”
第30章
長青王覺得自己有些不太懂表侄女的想法,這種事藏著掖著都還來不及,哪有跑到皇上面前自投羅網的?再看表侄的表qíng,也是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瞬間有種說不出話的感覺。
皇上如此偏寵班家人,是因為他們……蠢得讓人放心?
“殿下,郡主說得也有道理,”容瑕放下茶杯,“你被人冤枉,總是要讓陛下知道的。”
長青王莫名其妙地看著容瑕,這位腦子也不好使了,還有道理?
當今的心眼比針尖大不了多少,一句話不謹慎,都會被他忌諱很久,更別說這種事。他瞥了眼容瑕,又看了眼班嫿,這是美色上頭,理智全無?
還真看不出,容瑕跟他有一樣的愛好啊。
聽到容瑕贊同自己說法後,班嫿就覺得容瑕這人是越看越順眼,不僅長得好看,腦子還聰明,最重要的還是他很有眼光。
這已經不是班嫿第一次發現容瑕這個優點了。
長青灣越看越覺得這三個人有些糟心,擺了擺手:“你們自己回家吧,我就不招待你們了。”
班家姐弟向來心寬,見長青王對這個建議不感興趣,拍了拍屁股就走人,全然沒有目睹皇室暗算現場的緊張刺激感。
“我就知道買這些會說話的小玩意兒回家,鐵定鬧點事出來,”班恆一臉“過來人”的表qíng,對一同出來的容瑕道,“我小時候買了一隻鸚鵡回來,誰知道那扁毛畜生竟然說市井下流話,氣得母親恨恨地收拾了我一頓。”
容瑕聞言笑道:“那也挺有意思的。”
他小時候沒有時間玩這些東西,家裡也不允許他玩物喪志,這種調皮搗蛋的經歷,他還從未經歷過。
“班世子!”街對面幾個穿著紅紅紫紫的紈絝公子朝班恆招著手,見班嫿也在,這幾個年輕人還拿出扇子搖了搖,做出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
班嫿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她朝班恆揮了揮手,“你的朋友叫你,你自己過去。”
班恆聞言便樂滋滋地跑了過去,看得出他確實跟這幾個紈絝關係不錯。
“郡主,”容瑕看著班嫿的手臂,“前幾日聽說了一些傳言,不知你的傷怎麼樣了?”
“傳言?”班嫿眨了眨眼,小表qíng顯得格外無辜,“你說二皇子摔斷我手臂這事?”
容瑕確實擔心過這件事,秋獵的時候,他就看出二皇子與班嫿之間不太對付,這兩人又都是不吃虧的xing子,就算別人說這兩個人在皇帝面前打了起來,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這小胳膊小腿的,哪裡受得了男人的一拳頭。
班嫿想撩起袖子給容瑕看一眼,但是又覺得不太合適,便用手比了一個面積:“沒事,就傷到了這麼一小塊。”
她的手指白皙柔嫩,就像是剝去外皮,洗得gāngān淨淨的小蔥根,白嫩得可愛。兩根手指比了一個他三指寬的距離,水潤的眼睛就像是全是毛茸茸的小動物,有些可愛,又有些可憐。
“日後遇到二皇子那樣的……你且離他遠些,”容瑕想了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忍一時之氣,把帳記著日後再報,最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受傷。”
班嫿腳尖在地上輕輕跺著,移開視線不與容瑕的目光對上,因為她實在不好意思說這是她故意算計蔣洛的,“他嘲笑我被人退婚幾次便罷了,還嘲笑父親平庸無用,我自然忍不下這口氣。”
容瑕想說,人生在世不稱意,沒有誰能一帆風順,無憂無慮。可是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撲閃閃的大眼睛,他又把話咽了下去,“收拾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
“可是我懶得想其他方法,”班嫿十分地坦然,“費腦子。”
容瑕啞然失笑,這話……確實像是班嫿說得出來的話。
“那萬一這個人你打不過,地位又比你高怎麼辦?”
“我暫時還沒遇到,”班嫿認真地想了想,“等我遇到了,我再告訴你。”
容瑕:他真不該跟一個受寵的郡主談論這種問題。
“姐。”班恆跑了回來,對班嫿道,“我跟朋友去看一會斗jī,你自己回去。”
“你自己小心些,”班嫿在身上掏出兩張銀票,一張面額兩百,一張面額一百兩,她看了幾眼後,把兩百兩銀票給了班恆,“拿去。”
“姐,你真好!”班恆拿著銀票,滿足的騎上馬,跟著其他公子哥們走了。
容瑕看著班恆歡快的背影,覺得自己對班家人有了一個新的認識,能夠在地里埋一堆huáng金寶石,出門玩卻只能在身上帶兩百兩銀子,還特別的興高采烈,這家人他是真的看不懂。
“容伯爺,”班嫿朝容瑕行了一禮,“那我也告辭了。”
“郡主,在下送你一程。”容瑕騎上馬背,笑著對班嫿道,“希望郡主不嫌棄在下。”
“嫌棄倒是不嫌棄,不過這裡離我家不遠,我又帶了護衛,一般人也不敢動我,”班嫿歪頭想了想,“你一個人回家挺無聊的,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容瑕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後對班嫿作揖道:“有勞郡主了。”
班家與成安伯府的護衛齊齊看了容瑕一眼,氣氛頓時變得一言難盡。
班嫿沒有注意到護衛們的表qíng有什麼不對,她騎到馬背上,對容瑕道:“你長得這麼好看,我真擔心哪個你土匪把你搶去當壓寨夫君了。”
容瑕聞言輕笑出聲:“郡主是在跟容某說笑嗎?”
班嫿摸了摸馬兒的頭,馬兒便開始慢慢前行,“我這是在誇獎你,君子如玉,秀色可餐。”
容瑕覺得這個天可能聊不下去了,面對班嫿,他竟感到詞窮。
“郡主容貌傾城,”容瑕騎著馬,仍舊與班嫿保持著半個馬身的距離,“有你在的地方,其他東西便黯然失色了。”
“這話別人也這麼誇過我,”班嫿一臉淡然,“不過沒多久以後,他就跟一個煙花柳巷女子私奔了。”
容瑕沉默片刻,他看著表qíng沒有多少變化的班嫿,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過往那些事qíng,還是借用淡然來掩飾qíng緒。
“你說的是……謝二郎?”容瑕還是把這句話問出了口。
“小心!”班嫿伸手拉了容瑕袖子一把,容瑕在馬背上歪了歪身子,一根撐窗戶的小棍兒貼著他的臉砸在了馬兒身上,馬兒吃痛發出了嘶鳴聲。
班嫿抬頭朝樓上望去,只看到一個年輕女子匆忙關窗戶的側影,這道側影有些眼熟。
容瑕忙安撫好馬兒的qíng緒,對班嫿道:“多謝郡主。”
“客氣啦。”班嫿盯著容瑕這張如玉的容貌,這要是被毀了容,不知京城有多少女子會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