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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添麻煩了麼,”班嫿單手叉腰,“這小屁孩拿著彈弓四處亂she,差點驚了我的馬,若不是我反應快,就要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啊?”李小如一臉絕望地看著自家弟弟,弟啊,你這是走了什麼霉運,才招惹上這位煞神?
“這小破孩兒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神she手,”班嫿得意地看著李小郎君,伸手在他額頭上點啊點,“喏,我已經辦到了,你該履行承諾了。”
李望從小在李家嬌慣著長大,要星星就絕不要月亮的主,這會兒任由班嫿戳來戳去也不吭聲。
李小如驚訝地看著自家弟弟,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半晌,李望才哼哼唧唧地小聲道:“老大!”
“大聲點,我沒聽見!”班嫿雙手環胸,絲毫沒有自己在欺負小孩的罪惡感。
“老大!”李望從李小如身後走出來,臉紅紅地站到班嫿面前:“願賭服輸,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小弟。”
李小如:……
“見過郡主,”石飛仙走了過來,低頭溫柔地用手絹擦了擦李望被班嫿戳過的額頭,對班嫿行了一個福禮,“郡主,李小郎君年紀還小不懂事,若是有什麼誤會我代他向你道歉,看在他還是個小孩子的份上,懇請郡主不要跟他計較了。”
李望看了眼班嫿,見她臉色不好,於是往旁邊挪了挪,離石飛仙遠了些。
“孩子?”班嫿挑眉,“若是他今天用彈弓傷到人,難道別人就會因為他是孩子,不會怪罪到李家?”
李小如捏了捏裙角,小聲道:“福樂郡主教訓得是。”
石飛仙偏頭看了李小如一眼,沉著臉沒有說話。
“我知道石小姐溫柔善良,只是我這會兒在教自己的小弟,怎麼算欺負?”班嫿把李望拎到自己身邊,對他抬了抬下巴,“來,你來跟石小姐說說,大姐與小弟是什麼關係?”
“做了大姐的小弟,要替大姐牽馬、提裙、跑腿,並且要風雨無阻,無怨無悔。”李望挺了挺胸脯,“我是男子漢,說話肯定算話。”
李小如內心幾近崩潰,弟弟啊,你不要看這位班郡主長得漂亮,就覺得她是天仙,人家可是連探花說抽就抽的人,你毛都沒有長齊,做什麼男子漢。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弟弟第一次露出這般有擔當的模樣,李小如竟是一句反對的話都沒有說出來。或許在她的內心裡,班嫿並不是一個蠻橫不講理的女人,弟弟跟著她受點磋磨,也許……也許是好事呢。
石飛仙本是想幫著李家姐弟說話,誰知道大的膽小如鼠,小的蠢笨如豬,甚至還害得她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臉。她看了眼李家姐弟,笑容有些淡淡,“既然李小郎君是自願受班郡主欺負,那便是我多管閒事了。”
“大姐教訓小弟,那算欺負麼?”班嫿最不愛聽別人綿里藏針的話,一般這種時候,她就會直接的反駁對方。
“不算!”李望耿直地搖頭,“這叫磨練。”
石飛仙笑容變冷,李家怎麼教的孩子,這般不識趣?
“郡主,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石飛仙看了眼身後的小姐妹們,“難道郡主也對詩畫起了興趣?”
班嫿今天約好跟容瑕一起去別莊看孔雀,哪知半道上遇到這個拿著彈弓亂彈亂she的小屁孩,就出手讓這小屁孩見識了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彈弓神技,這會兒容瑕還在林子外等她呢。
“石小姐就不要取笑我了,在座諸位誰不知道我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班嫿把李望拎回李小如身邊,“這孩子我還給你了,回去好好教,別讓他惹事,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後悔也來不及了。”
“謝郡主提醒。”李小如真心實意地朝班嫿行禮致謝,“待回去以後,我與家人一定會好好教他。”
“那行,話已經說了,我也該走了。”班嫿轉頭剛走了沒兩步,容瑕就從外面走了過來。她以為是自己讓容瑕等得太久,才讓他來找自己,心中有點小愧疚,竟讓美人苦等,實在是罪過。
當然,半月前她還心安理得的讓容瑕等她小半個時辰的事qíng,被她自動忽略了。
再美的人,也不能影響她睡美容覺,除開這個時候,她對美人還是很憐惜的。
容瑕見班嫿向自己跑過來,擔心她被地上新長出的竹筍絆倒,加快步伐走到班嫿面前,“時辰還早,我們不急。”
班嫿朝他展顏一笑。
“容伯爺?”石飛仙震驚地看著容瑕,又看了看他面前的班嫿,臉上的笑容再也繃不住,表qíng驚駭的瞪大眼,仿佛不願意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
“石小姐。”容瑕表qíng淡然地與石飛仙見了一個禮,低頭看了眼身邊的班嫿,笑著道,“在下與未婚妻打擾了諸位的雅興,請各位小姐見諒,我們這便告辭。”
“未婚妻……班嫿?”石飛仙指甲掐進ròu里,臉上的表qíng似哭似笑,顯得格外地怪異,“原來容伯爺的未婚妻,竟是班……福樂郡主,不知二人何時定下的婚事,小女子之前竟是半點不知qíng。”
“我與容伯爺的婚事,為何要讓你知qíng?”班嫿扭頭看她,“這與你有何gān?”
這是要當著她的面挖牆腳?
“我問的不是你,”石飛仙冷笑,“郡主你不必如此在意。”
班嫿挑眉,以看智障的眼神看著石飛仙,“你問我跟容伯爺何時訂的親,又說不是問我,難道是當著我的面,問我的未婚夫?”
正在作畫的貴女們紛紛放下手裡的筆,好奇地看著亭子外的一幕。
“噠!”一滴墨水濺在紙上,毀壞了整幅畫的意境,但是姚菱卻半點都不在意,她一雙眼睛猶如被定住了般,愣愣地看向外面。
好美的人,她以前見過的那些男男女女竟都是濁物,唯有眼前這個人,才是天上的皎月,人間的尤物,若是能時常見到這個人,並為其作畫,便是給她萬金,她也不願換。
“姚姑娘,姚姑娘。”旁邊的女子拉了拉姚菱,見她臉上竟露出痴痴地笑意,忍不住在心裡嘆息一聲。
完了,八成又是被成安伯迷住了。
古有紅顏禍水一說,這成安伯簡直就是藍顏禍水。身份清貴,受皇上看中,相貌如玉風度翩翩,又受讀書人推崇。
姚姑娘這般年齡的小姑娘,哪裡能受得住這般出眾人物的吸引?
可惜君已有未婚妻,若是再去糾纏,就太難看了些。
唯一沒有想到的是,成安伯的未婚妻竟是班嫿,這實在是……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石姑娘,”容瑕臉上的笑容散去,語氣淡漠得有些冷冽,“福樂郡主的話,便是在下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嫿嫿:恕我直言,在座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第67章
眾所周知,成安伯行事十分有禮,待人接物時幾乎從不讓人感到難堪,這也是他吸引諸多女子的原因之一。
李小如驚詫地看著容瑕,似乎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容瑕說出來的,她張大嘴,扭頭看到石飛仙臉色十分難看以後,拉著弟弟就往亭子裡走,直覺告訴她,參與進這件事對她沒有好處。
然而她退回去,並不代表其他人不想看熱鬧。
石飛仙在京城裡有這麼大的名氣,一半是因為石家善於經營,一半是因為部分才子的chuī捧。一個長得好,又有才氣的女子,在那些自認清高的讀書人眼裡,自然是chuī捧了又chuī捧,以至於石飛仙也養成了目下無塵的xing子。
便是容瑕這般的人物,也有郎君討厭他,更不用說石飛仙。
在場這些貴女在石飛仙面前做小伏低是一回事,心裡究竟是怎麼看她的又是一回事。去年艾頗國的王子把班嫿認成了大業第一美人,一口一個石小姐的事qíng,不少人可是在私下樂了很久。
人xing本就是很複雜的一種東西,會有憐憫,會有善良,也會有嫉妒與惡意,世界上不會有完美的人,如果有那一定是聖人。但是每日裡錦衣玉食,仆侍成群的人,又有多少能真正成為聖人?
幾個貴女裝作關心石飛仙的模樣走到她身後,即便她們掩飾得很好,班嫿仍舊看到了她們眼裡迫切想要看熱鬧的心愿。
石飛仙現在沒有心qíng去管別人怎麼看看待自己,她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容瑕身上,一張臉白得嚇人。
看到石飛仙的臉,班嫿gān咳一聲,心裡有些發虛,她該不會把人給氣瘋了吧?
眼看著石飛仙臉色變來變去,由白變紅,由紅變青,最後兩行清淚滑落她的臉頰。
一個是楚楚可憐的女子,一個是表qíng冷漠的郎君,無聲的哭泣便是最大的控訴,任誰瞧見都會以為容瑕是個負心郎。
“容伯爺竟是如此薄qíng,是小女子痴心妄想了,”石飛仙糙糙地向容瑕行了一個福禮,“是我自討沒趣,告辭。”
石飛仙轉身就走,並且帶走了石家的護衛,頓時守在亭子外的人便少了小半。
貴女們面面相覷,她們以為石飛仙會跟容瑕或是班嫿起爭執,沒想到竟是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這是個什麼意思?
李小如雙手搭在弟弟的肩上,心裡隱隱有些擔心,石飛仙這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回城,也不知道過幾日以後流言會變成什麼樣?她扭頭去看其他幾位小姐妹,發現她們的臉色同樣有些怪異。
“等一下。”班嫿叫住已經走出十幾步遠的石飛仙,示意班家的護衛去把人給攔住。站在容瑕身後的杜九看了眼主子的臉色,見他食指動了動,也帶著幾個護衛跟在了班家護衛身後。
“福樂郡主,你還想怎樣?”石飛仙哭得梨花帶雨,她聲音顫抖地看向班嫿,“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沒想做什麼。”
與神qíng激動的石飛仙不同,班嫿的表qíng格外冷靜,她目光在眾人身上掃視了一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石小姐這副模樣出去,不知qíng的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qíng。我雖然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我,但這並不代表我願意聽一些閒話。”
石飛仙眼瞼顫了顫,沒有說話。
“若是今天過後,我聽到什麼不合時宜的話,那我也只能把今天的事qíng講給別人聽一聽了,”班嫿嗤笑一聲,“畢竟石小姐心善,總是關心其他人的婚事。”
石飛仙面色一白,她不是傻子,自然聽得懂班嫿的話。容瑕與班嫿乃是訂過親的人,若是班嫿在外面說三道四,外面自然會有針對她的閒言碎語。若是其他人,為了兩家人的臉面,也不會把事qíng鬧得太僵,可是班嫿不一樣,班嫿就是一個二瘋子,她做事從不顧忌後果,根本不會給石家面子,也不會給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