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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嫿笑道:“貴國的刀,也有很特色的。”
塗阿奇憨厚一笑,露出一口白燦燦的牙齒。
班嫿這口牙齒晃得眼花,忍不住扭頭往旁邊望去,就看到了容瑕的身影,他怎麼在這?
“郡主,”容瑕走到班嫿面前,朝塗阿奇行了一個禮,“王子殿下。”
“容大人。”塗阿奇回禮,他知道容瑕,因為他的文臣告訴他,這位容大人是天子近臣,屬於不可得罪人員列表中的排名前幾的人物。
容瑕對塗阿奇客氣地笑了笑,騎著馬與班嫿並肩走在一起,對班嫿道:“準備去哪兒,我陪你。”
“你最近是不是挺忙呀?”班嫿仔細想了想,她好像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到容瑕了,雖然他三不五時的送東西過來,但是人卻是忙著不見影子。
“有一點,我剛到吏部,有很多事還伸不開手。”吏部一堆的老狐狸,他年紀輕輕坐上吏部尚書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心裡不滿,暗地裡對他的命令yīn奉陽違。不過這些事,他不想跟班嫿提,只是輕描淡寫道,“事qíng已經解決,以後我就有更多的時間陪你了。”
班嫿把頭往容瑕那邊靠了靠,小聲道:“是不是有人對你羨慕嫉妒恨?”
容瑕愣了一下,輕笑出聲,在班嫿不解地目光下緩緩點頭。
“我就知道,有些老頭子本事一般,心氣兒還高,看到你這麼一個年輕好看有才華的年輕小伙踩在他們頭上,他們能高興才怪,”班嫿嘖了一聲,“對付這種人,不用太給面子,太給面子就會蹬鼻子上臉。找機會抓住他的錯處,狠狠的收拾他一頓,再給他一個甜棗,日後自然就老實了。”
祖父以前跟他說過,軍營里有時候會遇到一些心高氣傲的刺頭,只需要好好教訓他一頓,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後,又找機會給他一個不大不小的面子,他不僅會老實,還會感恩戴德。
按照祖父的糙話來講,這就是賤得慌,多收拾幾次就好了。
當然,前提是有本事收拾下來。
在這一點上,她從未懷疑過容瑕。
這話糙是略糙了一點,但是大理上卻是沒錯,容瑕確實用這種手段收拾了兩個人。現在見班嫿一門心思地幫自己出主意,容瑕心qíng極好的點頭表示贊同,面上還做出幾分苦惱之色,與班嫿又說了幾件事。
什麼誰說他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他嘴上毛多,也沒見他見幾件實在事,鬍鬚長見識短,別理這種人。下次遇到他兒子,我幫你收拾他。”
什麼誰故意卡了他的命令,還裝作不知道。
“這種人就是欠收拾,多收拾幾次就好了。他兒子還想我們帶他一起玩,他老子這麼不識趣,那我們也不帶他玩了。”他們紈絝也是有團體標準的,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跟他們玩。
聽著班嫿說著怎麼幫他出氣的話,容瑕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在班嫿望過來時,又收斂住臉上的笑:“謝謝你,嫿嫿。”
“你跟我客氣什麼,”班嫿疑惑地看著容瑕,“你可是我們班家的自己人,誰能看著自己人受委屈?”
自己人?
容瑕怔怔地看著班嫿,嘴角上揚也不自知。
這頭班家的另一個自家人班淮正在一家鋪子裡買東西,什麼東西好買什麼,特別是女孩子用的東西,但凡是他看上眼的,全都定了下來。
“國公爺,您這都是給郡主買的?”掌柜與班淮比較熟,所以就大著膽子調侃了一句。若是別的貴人,他還不敢開口,可是這位國公爺雖然紈絝,但卻是個十分講理的紈絝,所以不會因為他這一句玩笑話動怒。
京城現在誰不知道國公爺的女兒跟成安伯訂了親,據說這位伯爺長得極俊,有爵位不說,還很受萬歲的賞識,這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婿。
“唉,”班淮嘆口氣,挑著一盤盤裝好的頭面,“姑娘家伴身的東西,再怎麼買都擔心她不夠用。”
“那是您疼郡主,便覺得給她再多的東西都不夠,”掌柜道,“像我們這些人家,能給女兒陪嫁一套純銀首飾,便已經是很大方了。”
在他看來,福樂郡主身上有爵位有食邑,定下的親事也不錯,按理這位國公爺應該高興才是,怎麼還這般愁眉苦臉?
班淮知道這些人理解不了自己的心qíng,他點了點幾套頭面,“就用這種材質,但是圖案要獨一份兒的,別人若是用過的便不用了。”
“好嘞,”掌柜高興地記下了,見班淮心qíng不佳,把人送到門口後,才轉頭對身後的堂倌道,“富貴人家就是不一樣,養的女兒比兒子還金貴。”
班淮騎著馬兒慢悠悠地走著,正在失神間,他看到女兒就在不遠處,當即一拉韁繩,馬兒便掉頭跑了過去。
馬兒剛調頭走出沒兩步,突然聽到哐當一聲,一個碩大無比的土陶花盆掉了下來,正好是班淮剛才準備經過的地方。若是班淮方才沒有調頭,直接這麼過去,這個花盆就要砸在他頭上了。
班淮身邊的護衛頓時面色大變,抽出佩刀便把這個樓圍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班淮:???
第79章
“父親!”班嫿翻身就下了馬,容瑕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面前一陣風飄過,他的未婚妻就跑到了幾丈開外的地方。他忙讓自己的護衛也趕了過去,幫著班家護衛一同把這棟掉花盆的木樓圍了起來。
“父親,你沒事吧?”班嫿拉著班淮的袖子仔仔細細來回看了好幾遍。
“沒事,沒事。”班淮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見女兒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聽到父親沒事,班嫿頓時放心下來,她抽出腰間的鞭子,走到小樓大門前,拿腳狠狠踹了幾下門,木門被踹開一個dòng,班嫿扭頭對護衛道,“把門給我劈開!”
門被劈開以後,班嫿帶著幾個護衛沖了上去。
眾人看著那破破爛爛的大門,還有班家護衛們嚴肅的架勢,都有些害怕。
杜九咽了咽口水,一邊看那破開的大門,一邊看自家伯爺的細腰,這要是踹在伯爺的身上,伯爺這細胳膊細腿,受得住嗎?
“看我做什麼?”容瑕下了馬,“派人去報官。”
“是。”杜九對未來的伯爺夫人敬畏無限。
“伯父,”容瑕走到班淮身邊,“您沒有受到驚嚇吧?”
“我沒事。”班淮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了,他看著地上碩大的陶土花盆,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這要是砸在他身上,他這條命恐怕就要玩完了。
容瑕讓護衛把現場保護起來,順便看了一下土的樣子,摔在地上的土鬆軟沒有凝結,花盆看起來也很新,不像是久用過得。
養花也是有講究的,不同的花,要用不同的盆子。跟著花盆一起摔下來的這種花很不值錢,隨處可見,就像是從田野間隨便挖來的,倒是這個笨重的陶土盆要花近百文錢才能買到。對大多普通人來說,是捨不得花這麼多錢買這麼一個花盆的。
“伯父,我們可能要請大理寺的官員來了,”容瑕捻了捻花盆裡的土,站起身對班淮抱拳道,“這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什麼?”班淮驚訝地看著容瑕,“我一個遊手好閒的紈絝,這些人殺我gān什麼?”
容瑕:……
他發現班家人說話,似乎都比較不講究。
“不管是什麼原因,這件事都不能掉以輕心。”容瑕忍不住慶幸,幸而方才伯父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調頭往這邊走,不然今天只能血濺當場。
想到班嫿與家人的感qíng,容瑕心頭微顫,不敢去想刺殺如果成功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嘭!”
木樓里傳出聲響,容瑕擔心班嫿出事,抬腳就想往木樓里走,結果被班淮伸手攔住了。
“君珀啊,”班淮gān咳一聲,“這事jiāo給嫿嫿就好,你就不用去了。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火氣上頭以後,做事有些沒輕沒重,你……”
“啊!”
木樓里傳出一個男人的慘叫聲,班淮跟著顫了顫。面對未來女婿疑惑的眼神,班淮gān笑兩聲,扭頭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
很快木樓里又想起兵器jiāo接的聲音,容瑕見裡面動了武,自己又被班淮拉著,便對杜九道:“你進去看看。”
“是。”杜九神qíng凝重地繞開地上的土與花盆,快步跑了進去。
四周看熱鬧的百姓越來越多,很快京城步兵衙門的人也來了,一見有這麼多人在看熱鬧,便拉了一根繩子把這棟小木樓圍了起來。為首的官員看到班淮就覺得頭疼,正準備去給他見禮,就聽到一聲猶如殺豬般的嚎叫傳出來,嚇得他肩膀忍不住跟著抖了抖。
“裡面……”官員朝班淮抱了抱拳,“請問國公爺,裡面可是貴府的護衛?”
班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時不時有幾聲慘叫傳出來,官員縮著脖子感慨,靜亭公府的護衛真不愧是武將後代,抓歹人的手段就是跟人不一樣,知道的是在抓刺客,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在樓里殺豬。
杜九跑進木樓以後,看到一樓櫃檯後面倒著兩個男人,瞧著像是掌柜與堂倌,他彎腰摸了摸兩人的脈搏,心裡鬆了一口氣,人還活著。
這棟木樓應該有些年頭了,踩在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杜九剛走到拐角處,就見樓上一個人像罈子般滾了下來,他往旁邊一避,這人撞在拐角處的牆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腿抖了兩下後便再沒動靜了。
他蹲下身看了看這個人的掌心,虎口有老繭,胳膊結實有力,應該是常下苦力或是用武器的人,不過身上的衣服髒污破舊,不像是專業的刺客。這人滿臉血污,臉腫得不能看,也不知道原本長什麼模樣,見人還沒死,衙門的人也來了,杜九便沒有再管他。
樓上還有動靜傳來,可見刺客應該不是一個人,他走上樓便見離樓梯口不遠處躺著一個男人,樣子看起來比躺在樓梯拐角處的那個也好不到哪裡去,衣服也破破爛爛,還有被鞭子抽過的痕跡。
想到鞭子,他就倒吸一口冷氣。
舉目四忘,他就看到班嫿狠狠一鞭子抽在了一名灰衣男人的下身,這個男人的慘叫聲還沒結束,就被班嫿狠狠地踩在地上,用腳使勁碾著男人們不可言說的部位。
這個男人不知是因為太疼還是已經暈過去了,一張臉青白jiāo加,連聲音沒有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