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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養心殿,出了乾清宮的大門,玉石階上正跪著愉嬪與滿臉不綴的五阿哥,吳書來心裡是同qíng愉嬪的,身為滿妃,又生有兒子,本該是在宮裡抬著下巴走路的主兒,哪知這個兒子先是養在孝賢皇后面下,後來孝賢皇后去了,這個兒子不與她親近,倒是與令妃關係好,現在這個兒子更是荒唐可笑,連帶著她這個好不容易升為妃的身份又再度降為嬪,這降級的嬪,可是連那受寵的貴人都不如,加上這個兒子不爭氣,愉嬪以後的日子有的熬了。
“愉主子,五阿哥,萬歲爺要你們進去。”吳書來笑眯/眯的走到二人面前,笑得猶如一個彌勒佛。
“有勞吳公公,”愉嬪心裡明白這位伺候過兩代帝王的總管在後宮是何種地位,客客氣氣的道了謝,才起身往裡走,倒是五阿哥面無表qíng的起身徑直往裡走。
吳書來站在玉石階上,眯眼目送兩人的背影消失在乾清宮大門後,似笑非笑,這人要找死,別人也不好攔住不是。
“過來,”他伸手招來站在角落的小太監,“去叫御膳房的人一個時辰後把荷葉珍珠粥和八寶糕、五花糕送到乾清宮,十二阿哥午睡後肚子定是要餓的。”
“嗻,”小太監得了吩咐,顛顛的走開。
四周的侍衛聽十二阿哥竟然是在乾清宮裡午休,這榮耀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的,於是這心裡算盤珠子噼里啪啦作響。
吳書來渀佛沒有看到侍衛們聽到這話的反應,滿意的帶著笑回了乾清宮裡。
在十二阿哥面前,這五阿哥算什麼東西?
別以為太監是奴才就能隨意甩臉子,人十二阿哥那般受寵,待他們這些奴才也是溫溫和和的,這五阿哥又是個什麼玩意兒?難怪鬥不過人家十二阿哥,早晚得作死!
吳書來回到養心殿裡,剛好聽到萬歲爺的一句怒罵。
“你為了一個女騙子,竟是把自己的親弟弟弄傷,你這畜生腦子裡究竟長了什麼?”
吳書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瞧吧,這不是自己找死麼?
養心殿裡,愉嬪跪在地上,臉上掛了一行清淚,重重的在乾隆面前磕了一個頭,“萬歲爺,臣妾無能,管教不了這個孩子,求皇上責罰。”她聽到永琪傷了十二阿哥時,已經嚇得變了臉色,如今她已經無所求了,永琪如何糊塗,她也管不了,只求珂里葉特氏不受連累,讓她的家族遭受滅頂之災。
“額娘,兒臣有什麼錯?”永琪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向來寡言溫順的額娘,不敢相信她竟是說出這些讓她不理解的話。
乾隆看著這個場景,心裡煩躁不堪,只想一腳把這不肖子踹出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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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寵與受寵
永璂剛睡得迷迷糊糊,忽聽外殿裡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他從只好睜眼從chuáng上坐起身,進屋伺候他的女官見到他醒了過來,上前行了禮,“十二阿哥,您醒了?”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qíng?”十二被人吵醒,多少有些不開心,任由宮女伺候著穿鞋,整衣。
“回十二阿哥,是愉嬪娘娘與五阿哥在外殿,”女官蘀十二扣好腰帶,打理好後,便退到了一邊。
永璂心中本就不快,想到剛才那個猶如發了瘋的五皇子,眉頭跟著皺了起來,皇室有這麼一個皇子,實在不利於江山社稷,這皇室的臉面早晚也會丟光。皇阿瑪把他弄到外面去,現在想來,倒是有些不妥的。
他住在宮裡,再怎麼丟人,那也只是關上宮門的事qíng,在宮外丟人,如果傳遍整個四九城,那還真是個天大笑話了。想到這,永璂往外殿走去。
“皇阿瑪,您突然偏心十二弟,兒臣沒有怨言,可是您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把小燕子送到吃人的宗人府,難道您忘記她給您帶來的快樂嗎?她單純、快樂、善良,她也說過,她不想做這個格格,為什麼你不能體諒一個年輕女孩子對你的濡慕之qíng呢?”
剛走到外殿的屏風後面,永璂便聽到這段話,眉頭皺得更緊,這個皇子…真的沒瘋麼?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再也聽不下去,永璂從屏風後現身,看了眼站在一邊抹眼淚的愉嬪,想起這個面色憔悴的女人是這個皇子的生母,不由得不滿的看了眼跪在地上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半分到自己生母身上的五阿哥,這清醒還真如同民間一種說法那樣,當初生孩子的時候不小心把孩子丟掉了,養大的是個胎盤。
“睡不著了?”乾隆見永璂眉頭緊皺,叫吳書來端了墩子給他,“肩膀還疼嗎?”
“一點小傷,無礙,”永璂打了個千,“皇阿瑪,兒臣有事啟奏。”
“講,”乾隆見十二還站著,“你身上有傷,坐著說話,父子無需這般客套。”
萬歲爺,您面前還跪著一個兒子呢,再說了,十二阿哥傷得是肩膀,和腿可沒什麼關係,您這話不是在向五阿哥心頭上撒鹽麼?吳書來偷眼瞥向五阿哥,果然見這位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讓吳書來目瞪口呆的是,十二阿哥他坐下了,他真的坐下了,更可怕的是,萬歲爺竟然心qíng突然好了不少,好了不少啊!吳書來默默的扭頭,也許以後十二阿哥可以當做他們這些在乾清宮當差奴才們的救命符,這萬歲爺的心也忒偏了些。
“皇阿瑪,兒臣以為,五哥現下心神不寧,做事衝動易怒,獨自在宮外居住實在不宜,不若在他大安前,暫時住在宮裡吧,左右宮裡人多,伺候起來也方便。”永璂認真的建議讓乾隆gān咳一聲,讓吳書來肩膀抖了抖,就連愉嬪也哭不出來了。
滿屋子裡的奴才們震驚了,十二阿哥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指五阿哥腦子不清醒,需要軟禁在宮裡?不久前他們還覺得這位十二阿哥好肚量,被五阿哥折騰成那樣,也沒有發怒。合著在這等著呢,這手段實在是既溫和又yīn險,只是這做法也太明顯了些,萬歲爺那裡…
“十二所言有理,只是景陽宮已經用來做圖書館,”關於圖書館這個稱呼,乾隆竊以為十分貼切,每每想到這些,他都覺得自己這個十二子實在是聰慧,“若是讓老五住到宮裡,又該安排在哪呢?”
吳書來沉底沉默了,他現在可以確定,十二阿哥可以當他們救命符了。
“皇阿瑪!”五阿哥不敢相信皇阿瑪竟然真的聽信十二的讒言,要把自己囚禁在宮裡,他滿面的震驚與悲傷,“皇阿瑪,你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在場所有人中,或許只有乾隆心裡明白十二的用意,十二的xing子淡漠,不會因為老五的咆哮就報復,他是真正的為皇室名譽考慮,只是這手段…嗯…過於凌厲了些,不過這倒不愧是愛新覺羅家的孩子,皇瑪法一聲剛絕果斷,皇阿瑪做事也是雷厲風行,他做事向來也不愛拖泥帶水,嗯,這孩子這點隨他,這樣很好,符合帝王之威。
所有說,有時候兒控這種毛病發作之時,帝王威儀這種東西,其實不是那麼有用的。
“十二說的有何不對嗎,你看看最近你做的這些事,哪一件符合一個皇子身份?”乾隆冷看永琪,這個兒子他曾經真的看重過,只是漸漸發現這孩子雖然有些真才實學,但是剛愎自用,更是不知謙虛為人,才淡了要培養他的心思。只是即便這樣,他對這孩子也是有半分喜愛的,只是從去年開始,這個孩子越來越荒唐,如今做出的事qíng,更是讓愛新覺羅家蒙羞。
“皇阿瑪,不是兒臣做錯了,而是現在在您眼中,兒臣做什麼都是錯,說什麼都是錯,只有十二弟的話是對的,他做的事才是對的,兒臣不服!”永琪站起身,怒氣衝天的指著坐在墩子上的永璂,“自小他功課不好,人不機靈,皇后心底歹毒,現在他學了皇后的歹毒,收買人心,步步為營,一心想害兒臣,這般年紀就有這樣不堪的心思,哪裡值得皇阿瑪您看重?!”
“都說帝王的恩寵,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你也別得意,”永琪突然打不跨到十二面前,拎起他的衣襟,“你別得意,總有一天,你也會被皇阿瑪厭棄,到了那一天,你比我還要悽慘,誰又比誰高貴。”
“啪!”十二突地擰開永琪的手腕,又在他沒反應過來時,飛身一腳,把他踢得一個踉蹌,搖搖晃晃後,啪的一聲倒在地上。
而乾隆,也止住了要叫侍衛的動作,收回了自己那隻已經踏出去的腳。
看著躺在地上不停咳嗽的五阿哥,永璂理了理衣襟,面無表qíng的俯視著腳邊的人,“有一不可有二,我能原諒別人的無禮,因為我寬容。但是我不允許別人一再的冒犯,因為我不懦弱,五哥,你失禮了。”
說完這些話,永璂站好身子對乾隆又行一禮,“皇阿瑪,五阿哥這般狂躁,兒臣實在擔心他傷及無辜,還是讓他住在冷清一點的地方比較好。”這種瘋瘋癲癲的人物,日日要這麼演一場大戲,別人可能受不了,雖然他愛看戲,但是卻不愛傷及無辜。
“你!”五阿哥想要起身與他爭論,誰知胸口悶得難受,好半天也爬不起來,看來是受了內傷,他捂著胸口,恨恨的瞪著永璂,“十二,你含血噴人!”
而一邊的愉嬪,竟是沒有為五阿哥求qíng,或許對於絕望的她來說,能讓永琪安安分分呆著,不要出來再做荒唐事,已經是天大的幸事。
對於五阿哥的指責,永璂唯一的反應只是抬了抬眼皮,然後再無反應。
“五阿哥身患固疾,朕甚為擔憂,今將養xing齋後空置閣樓整修,賜名靜安樓,用於五阿哥養身只用。”乾隆眼看著五阿哥言之無物,做事說話全無道理,心下對這個兒子算是徹底死了心,養xing齋後面夠安靜,他也不用日日看著這個兒子發瘋。
“皇阿瑪,你厭棄兒臣也好,要兒子住在靜安樓也好,兒臣只求你放了小燕子,兒臣…兒臣沒有他,活不下去,求皇阿瑪你開恩,放了小燕子吧。”五阿哥聽了這道旨意頓時面如死灰,半晌後渀佛死了心,只求著這麼一件事。
永璂見這個五阿哥死心不改,皺了皺眉,卻不再說什麼,他看向一邊目光呆滯的愉嬪,心裡對這個女人的同qíng更甚。無論五阿哥多過分,這個自知在皇阿瑪面前不受寵的女人,也冒著被責罰的危險前來蘀他求qíng,可是這個皇子在這裡又吵又鬧,話里話外根本就沒有為愉嬪說一句話,做事也絲毫不顧及愉嬪已經愉嬪身後的珂里葉特氏,實在是無藥可救。
“一個小燕子就能讓你死呀活的,朕今日算是開了眼了,”乾隆似乎是不想再聽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又或者有別的計算,竟是答應了五阿哥的請求,讓小燕子入包衣籍,賜給了永琪。
永璂看著五阿哥磕頭,終於是心生厭惡之感,他雖是修真之人,也知孝順二字,他得恩於皇后與皇帝,尚且知道報恩,這個五阿哥還是愉嬪經歷生死生下來的,竟是這般把生母扔到一邊全然不管,實在讓人看不起。
這樣的人,在人類里來說,應該算得上是渣滓了。
難怪自己從來到這裡就與此人不對盤,原來是這般緣故。他是修真之人,不輕易動喜惡,這五阿哥竟是讓他心生厭惡,倒也算是個奇人,只是可憐了愉嬪。
這場鬧劇最終以愉嬪回了自己的宮裡,五阿哥明日收拾東西搬往靜安樓收藏。出乾清宮時,愉嬪面色慘白,而五阿哥捂著胸口,眼中的喜悅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一個欺騙了自己皇阿瑪,讓皇室蒙羞的女人,就這般重要,重要到不顧父子之qíng,母子之qíng,身為皇子的責任與榮耀?
永璂放下手裡裝荷葉珍珠粥的碗再次感慨,這裡的某些人類,好生奇怪。
乾隆見永璂眉頭微皺,似乎在想事qíng,如今見他放下碗,漱了口,便心生好奇的問道:“永璂,剛才一直在想什麼?”
永璂搖頭,“回皇阿瑪,也沒什麼,兒臣只是覺得五哥腦子真的好生奇特。”
乾隆聽後卻是放下心了,原來這個孩子不是聽了老五剛才那些話心生不安。什麼叫十二早晚也會失寵,朕這是看重這孩子的才能,又不是挑選寵妃。
這老五的說話真沒腦子,十二這話很有道理,乾隆深以為然。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來啦~
我認真的表示,人家十二從來沒有什麼報復心,他一切都是為了江山社稷,嗯,江山社稷,才不是為了nüè誰呢,嚴肅狀】
30父子相處
聽到五阿哥以養病的理由搬到養xing閣後的靜安樓里,後宮眾人紛紛自覺繞開養xing閣走路,生怕與五阿哥牽扯上是非,一是怕五阿哥此人不依不饒,二是怕引得十二阿哥不滿。
後宮誰不知五阿哥被搬到那偏僻的靜安樓有十二阿哥在其中動了手腳,萬歲爺旨意明面上是養病,內里不就是讓五阿哥好好呆著,別出來惹是生非麼?這五阿哥再傻,還不至於會在這種qíng況下惹麻煩才是。
倒是其他兄弟對十二越來越敬畏,十二的話已經有用到如此地步,他們哪裡還敢得罪,不過心裡也慶幸十二與老五不同,雖說受寵,但是心xing教好,只要他們不去招惹,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所有兄弟中,老三,十一與十二的關係較為親近,其他兄弟見兩人與十二相處時,十二待他們並沒有高他們一等之感,倒是讓他們放下心來,至少這位登基之後,兄弟幾個日子不會難熬,若是老五那樣的人做了皇帝,他們有什麼好日子可言?別說好日子,光是老五那滿口仁義道德,真愛善良高尚這些東西,把大清的基業毀了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