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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端王一家捲款私逃了?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端王一家沒有腦子麼?

    “皇上,荊州之事…”傅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端王一家,自先皇入關之時,便跟著進京,如今…”

    “跟著先皇入關便能魚ròu百姓?!”乾隆捧著茶杯,冷冷道,“朕不管誰的祖宗立了多大的功勞,凡是魚ròu百姓者,也別怪朕不給他幾代人的顏面,這臉面是自己掙來的,不是吃著老本gān丟人事就能得的!”

    傅恆心知皇上如今要嚴查貪污之事,便不再開口說話,如今端王撞在槍口上,誰也救不了他。

    永璂被乾隆一連串的怒意弄得看不下去書,只好放下手中的書道:“這端王行事狂妄無忌,甚至鬧得荊州民變,實在該讓各地官員引以為戒,皇阿瑪請息怒,以兒臣來看,不如免荊州一年的賦稅,獎勵農耕,清算端王一家所犯之罪,以平民心。”

    乾隆聞言沉吟道:“諸位大人如何看?”

    幾位大臣能怎麼看,太子已經這麼說了,皇上也沒有反對之意,他們還能說什麼?

    “太子此言有理,臣附議。”劉統勛第一個開口,他是漢人,心裡多少還是偏幫著荊州的老百姓。

    “臣附議。”于敏中出列。

    “臣附議,”來保出列。

    永璂見狀眼裡出現一絲笑意,看來這些大臣也不是沒有救。

    “永璂今天也要到十四歲了,不如此時便jiāo由你來辦,”乾隆放下茶杯,“若是有不服者,你直接革他職便是,不用報予朕。”

    “是,皇阿瑪,”永璂起身行禮。

    荊州民亂已平,眾臣心下明白,皇上把此事jiāo給太子,不過是想給太子在民間掙得一個好名聲而已。

    當年的聖祖帝對理密親王也不過如此了,只可惜理密親王恃寵而驕,白白làng費了聖祖爺的一番心意。

    待眾臣退下之後,乾隆斂下滿身的怒意,走到永璂面前,“永璂,明日隨朕上朝,學著了解朝堂。”他本是不想讓永璂太早的接近這些朝臣,因為他不知道永璂會不會與這些臣子們結黨,也不知道永璂會不會像當年的理密親王那樣,因權利蒙蔽讓滿身才華變得荒唐不堪。

    可是現在的永璂是太子,他必須學著了解朝堂,就當他下了一場豪賭,勝了,日後大清便會迎來一個好的帝王。輸了…他便圈禁永璂一輩子。

    “皇阿瑪?”永璂發現乾隆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不解的抬頭看他。

    乾隆道,“想好了嗎?”

    “好,”永璂也覺得自己需要了解一下朝堂之上的格局,乾隆這麼決定,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乾隆見永璂沒有異議,便沒再繼續談此事,拿起荊州的急報放到了永璂手裡,“你看看這個。”

    永璂看完後,向來淡定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扭曲。

    他他拉將軍得勝後,救下了端王一兒一女,他他拉將軍與端王之女行為甚為親密。

    他合上急報,有些猶豫的開口,“這樣的人…怎麼能擔任軍中重位?”

    乾隆臉色有些難看,“這他他拉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色亂心智,”永璂淡淡的開口,“這樣的人,不適合做將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乾隆聽到“色亂心智”四字,便覺得有些心虛,他不敢直視永璂的雙眼,只是道:“這些小事,由你決定吧。”

    永璂看了乾隆一眼,想告訴對方這種事qíng不算小事了,不過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

    誰知道帝王心中又在想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下一更可能在晚上~

    上朝

    乾隆二十五年七月,平荊州民變,帝王下旨,由太子全權處理此事,這也是太子第一次接觸朝政之事。

    帝王著明huáng,太子則為杏huáng,四爪金龍在華麗的衣袍之上,猶如在雲間翻騰,伺候他更衣的十幾個侍人皆安靜站在他的身後,托盤裡裝著各色發墜玉佩,就連腰帶上也是jīng挑細選。

    永璂選了一個皇后親手為他做的香包,其他都是隨意,太子朝服與普通皇子不同,穿在身上的氣勢也是不同。在後宮之中,太子有自己的儀仗隊,但是永璂對這種沒有用處的排場向來不喜,所以在宮裡很少擺上這些排場,而今天是他第一次上朝,更不可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理了理掛上的朝珠,永璂看著跪在地上為自己整理衣擺的宮女,道,“起來吧,不用整理了。”

    “是,”在永璂身邊近身伺候的大宮女領的是從五品俸祿,走在後宮裡,就連那些貴人答應對她們也是客客氣氣的,但是在毓慶宮裡,卻沒有一人敢行差踏錯。

    高無庸乃毓慶宮總管,是大內正三品太監,除了吳書來以外,怕是後宮奴才里第二得意人。不說這些大宮女大太監,就連永璂以前的奶嬤嬤,也不知有多少人討好巴結,可是誰敢囂張跋扈?

    昨兒太子才下命杖責一個收受別人賄賂的灑水太監,這一殺jī儆猴,誰還敢亂來。有人說太子心慈,也有人說太子冷漠無qíng,可是話不是這個理兒,而是甭管冷心也好,心慈也罷,人別想著犯錯,那便是大善了。

    “太子殿下,時辰快到了,”高無庸雙手捧著頂戴走到永璂身邊,替他小心戴上。

    “走吧,”永璂轉身往外走,朝珠相碰,發出細碎的聲響。

    高無庸跟上,看著宮裡高高亮著的燈籠,低下頭,今天不知又是怎樣一片天兒?

    太子第一天上朝,不少的人在觀望,與兆惠阿桂關係好的一些大臣,便拐著彎兒打聽消息,關係一般的也忍不住伸長耳朵。

    兆惠與阿桂一人是太子少保,一人是太子太保,身上幾乎已經打上太子一派的標籤,但是這兩人的表qíng卻是與常人無異,仿佛不知太子今日要上朝一般。

    劉統勛看了二人一眼,難怪皇上會選這兩人做太子的師傅,無論是身份還是心態,都是合適的人選。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好了,皇上為太子選的班子太厚實太好,帝王向來都善猜忌,同時也忌諱有人威脅自己的帝位,皇上對太子這番心思,實在是讓做臣子的他也有驚訝。

    皇上這是真的看重太子,為他打造最好的後續班子,還是…有別的用意?他是漢人,向來以嫡子為尊,太子行事作風他也看在眼中,剛柔並濟,的確是好的帝王人選,只是如今皇上正值壯年,太子若是表現的太好,會不會有讓皇上猜忌不喜的一天?

    “太子到了。”

    不知道是哪位大臣說了這麼一句,他回頭一看,就看到不過十幾歲的少年站在太和殿的大門外,身著合身的朝服,一臉平靜的看著大殿內的眾人。

    “臣等給太子殿下請安。”

    “諸位大人不必多禮,”聲音一如往常的清淡與溫和,“諸位大臣都是我朝能人,今日得皇阿瑪隆恩,能與大人們同朝學政,也是我之幸。”

    此言一出,眾臣紛紛言太子客氣之類,劉統勛收回視線,這個太子果真還是會做人的。若是一出場便擺上太子的譜,不知會讓多少八旗之人不滿?

    永璂與諸位大臣寒暄沒有幾句,循郡王與四貝勒也到了,兩人看到永璂,皆是上前行禮,然後站在了永璂的身後。

    “皇上駕到!”

    “皇上駕到!”

    太監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尖利,眾臣都已經站好位置,聽到第三聲傳保時,便齊齊下跪三呼萬歲。

    乾隆在龍椅上坐下,視線掃過站在左首第一的永璂,略略提高聲音道:“眾卿平身。”

    朝堂之上,無非是兵部缺錢了,工部又說今年受災了,吏部又說某某犯法了。然後說著說著,兩邊的人可能就吵了起來,一個個大臣面紅耳赤,大有不出結果不罷休之勢。

    坐在三級金階上的帝王一直沒有作聲,讓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至於下面為首的太子也是一副淡漠的模樣,看著一些官員爭吵打鬧,為了點蠅頭小利弄得臉面全無。

    永璂看著戶部與兵部的官員幾乎快要掐起架來,頓時興致勃勃的看著,似乎是想看看這些人在朝堂上打架會有何種後果。

    “看看你們像什麼?”乾隆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吵架的官員瞬間像是被扼住脖子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噗通兩聲,跪在地上。

    “臣有罪!”兩個官員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們甚至能感到帝王的視線如同利刃般的從身上划過。

    “太子,今天你第一次上朝,有什麼看法?”乾隆不理會跪在地上的官員,轉而看向永璂,“朝堂之上有很多能臣,你要好好向他們學習治國之道。”

    “兒臣謹記皇阿瑪教誨,”永璂行了一禮,“兒臣首次上朝,知之甚少,不過…”他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官員,“挺熱鬧的。”

    跪在地上的兩位官員聽到這話後,兩眼一抹黑,他們知道,他們這下子是真的完了。

    “咳咳,”兆惠聽到太子這話,忍不住低聲咳了咳,已掩飾自己眼底的笑意,太子這話,還真有殺人不見血之勢。

    “再安靜的地方,總有不安分的人,”乾隆眼底出現一絲笑意,隨即擺了一個手勢,殿外的侍衛便把兩位官員拖了下去。

    “眾卿家還有何事稟報?”

    “啟稟皇上,平定荊州大軍如今快臨京城,明日便可入朝。”

    “此事朕已jiāo由太子負責,關於封賞與安定民心之事,眾卿家與太子商議便是。”乾隆打斷官員的稟報,“還有何事?”

    眾臣聽了乾隆這話,心裡卻十分震驚,連封賞都由太子來決定,皇上沒有想過太子可能接此事拉攏官員麼?皇上給太子的權利,未免大了點。

    想起太子的十個伴讀,滿蒙漢三課各兩人,騎she課上四人。其中三人是鑲huáng旗人,三人正huáng旗人,一個漢軍旗人,一個蒙古人,一正藍,一正紅,而且身份皆是不低,由此便能看出皇上的用意。

    皇上這是鐵了心要給太子造勢,可是如今皇上正值壯年,太子也不到十四歲的年紀,皇上又何至如此?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在太監如此問了三遍之後,再無人出列,乾隆便退了朝。

    下朝過後,永璂便被紛紛上前請安的官員們圍住了,他視線掃過眾人,注意到瑟縮在角落裡的瘦高男人,此人似乎有些不敢讓他看見般,“那位大人是誰?”

    禮部侍郎一看,臉上露出一種似嘲非嘲的表qíng,“回太子殿下,那位是福倫福大人,原來是文殊閣大學士,如今任工部侍郎。”

    “福倫?”永璂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但是想了想,沒有想起什麼來,便作罷。

    當然,他早已經忘記因為自己而倒霉的福家兩兄弟,一個被打斷了腿,一個被擱去了伴讀之職位。可憐的福大人還擔心他成為太子後,會進行報復,所以這一整天都是戰戰兢兢。

    由大學士降為工部侍郎,此人做什麼讓皇阿瑪不滿的事qíng了?永璂有些疑惑的想,然後便看到了一個向自己走過來的吳書來。

    “見過太子殿下,各位大人,”吳書來給眾人見過禮之後,便道,“太子殿下,皇上請你去養心殿。”

    “有勞吳公公了,”永璂對諸位大臣抱拳,“各位大臣,我先行一步。”

    “不敢不敢,恭送太子殿下,”諸位大臣目送著太子遠去,額頭上卻冒出細細的汗水。

    明明太子溫和有禮,說話做事進退有度,可是他們卻在這微笑下,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壓力。

    這便是皇室的威嚴?

    永璂到了養心殿,乾隆並沒有叫他做什麼事qíng,只是留他在養心殿裡看書,偶爾看一些摺子。

    “皇上,五阿哥求見。”

    “宣。”

    失憶後的五阿哥讓乾隆對他的不滿稍減,見到永琪進來,他面色也算溫和,賜了座後,開口道,“永琪今日來可是有事?”

    “回皇阿瑪,兒臣今日來是為了伴讀一事,爾泰他…”

    “那個奴才怎麼了?”乾隆抬頭,“一個詛咒你弟弟早亡的奴才,你要他為你做什麼?”

    永琪卻是不知道此事的,當初永璂只是對他說,爾康爾泰因為冒犯他才被打發出宮,現在看來,恐怕事qíng還不小。

    他看了坐在一旁的永璂,忙跪在了地上,“是兒臣說話欠妥了,皇阿瑪恕罪。”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來了~=V=

    50得逞

    得逞···

    永琪原是念著一片主僕qíng義打聽福家的事qíng,可是在聽完事qíng經過後,一張臉那是血色喪盡,連抬頭看太子一眼的顏面也無。

    自己竟是帶著兩個男子到那假格格的漱芳齋里,甚至還與眾奴才說些咒詛太子的混話?!這些事qíng一算下來,就是滅了福家九族也是不為過的,皇阿瑪這般處置,已經是寬容了,只是自己害得額娘被皇阿瑪厭棄,又降了位分。想到這些混事,永琪一時間竟是覺得羞愧難言,恨不得挖了dòng埋了自己。

    “請皇阿瑪息怒,想必五哥也是一時糊塗,如今五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是失了半年的魂才不知福家兩兄弟這些事qíng,還請皇阿瑪寬恕五哥這次。”永璂倒是看得明白,這五阿哥失去記憶後,行為做事也不失皇家風範,進退有度,擱在外面也不會丟了皇家的顏面,更何況此人是乾隆子嗣,他得了乾隆的庇護,自然也要為他考慮兩分,修真之人,最不愛的便是一個欠字。

    “罷了,”乾隆見永璂求qíng,也就不撥他的面子,又有心讓永璂得一個尊敬兄長名聲,便擺手道:“罷了,老五你年紀也不小了,日後說話做事三思而後行,這皇家的威嚴也不容奴才敗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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