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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求(改錯)

    馮側妃囂張跋扈,摔壞王爺送給王妃的八寶琉璃燈,當夜便傳遍了整個王府,那些心裡暗恨馮側妃的人皆在內心拍手稱快,就等著她倒這個大霉。

    誰知到了第二日,正院裡沒有任何動靜,王妃甚至沒有傳出任何責備的話來,有些被馮子矜欺rǔ過的下人有些失望,難不成這事就這般揭過去了?

    又過了兩天,府里的傳言已經開始慢慢平靜,偏偏這個時候馮家來人了。馮側妃父親是個三品工部侍郎,這個品級在京城也算不得什麼大官,更何況還只是任職工部,不是戶部禮部這等重要部門。

    馮家的人帖子還沒轉到正院,就被王爺的人截了下來,只說府里暫時不接待外客,這下子馮家的人別說拜見王爺王妃,就是連東西也沒能留下,便被趕了出去。

    這下子府里又熱鬧起來,王爺這麼不給馮家人面子,是不是代表著對馮側妃極其不滿?這廂還不等大家反映過來,馮側妃便被遷居到王府西角落的小院子裡,用度全部減半,雖還是被稱作側妃,但用度已經與侍妾無異,隨即便有消息傳出,王爺要壓馮側妃為侍妾了。

    這側妃的名頭,無非是叫起來好聽罷了,說難聽些也不過是出生好點的姨娘,王爺的女人除了王妃能進皇室族譜,再無別人。今日王爺能讓下面人稱你為側妃,明日便能讓下人稱另一人為側妃,這側室再貴,那也比不上正房半個手掌。

    正院中,曲輕裾看著賀珩親手捧上來的盒子,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賀珩:“王爺這盒子放著什麼好東西,這般神秘不是逗著妾好玩?”

    賀珩指了指門窗,對下人道:“你們把門窗關好,讓屋裡昏暗些。”

    冬日裡因為天氣原因,屋裡比其他季節要昏暗一些,這門窗一關上,屋裡頓時昏暗下來,一時讓人有些不適應。

    “打開看看,”賀珩微笑著看著曲輕裾,示意她打開盒子。

    曲輕裾對賀珩挑眉笑了笑,食指指腹輕輕摩挲了幾下盒蓋,在賀珩期待的目光下打開了盒子,盒子打開的瞬間,柔和的光芒從盒子中透出,頓時整個屋子變得明亮起來。

    手指微頓,曲輕裾眼睛微微睜大,盒子裡放著一盞羊脂玉燈,燈座雕作展翅的青鸞外形,青鸞的嘴裡含著一支荷花,荷花的花蕊以及青鸞的翅膀都發出了柔和的光芒。

    曲輕裾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盞燈,這花蕊里放著的那顆嬰兒拳頭大小的東西就是夜明珠?還有那翅膀上鑲嵌的顆顆拇指大小的珠子,也是夜明珠?還有這燈座明顯是塊整玉雕琢而成,這要多大一塊玉才能弄出成品?這朵荷花不小,整體重量幾乎要超過燈座了,是怎麼與燈座保持平衡的?

    明明夜明珠的光芒是柔和的,曲輕裾卻在這盞燈上,看到了土豪金般的光輝。古代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在這瞬間,來自現代真鄉巴佬的某人跪倒在偉大的文明之下。

    之前的琉璃燈雖然做工jīng美,但是看慣現代各種玻璃製品的曲輕裾,倒還不至於到嘆為觀止的地步,今天這盞夜明珠燈一出場,曲輕裾就只有膜拜的份了。

    見曲輕裾驚嘆的模樣,賀珩笑著道:“這盞燈是前兩年我搬出宮建府時父皇賜下的,據說是百年前一位名匠所作。雖沒有星月光輝點綴漂亮,但我瞧著這玉燈雕工不錯,留著你睡眠時用也很合適。”

    屋裡幾個下人早已經驚呆了,夜明珠已經是珍貴不凡的東西,這盞燈更是是價值連城,王爺對王妃可真是夠重視。

    “神話故事裡說,青鸞乃是王母娘娘身邊的報喜鳥,又說青鸞qíng深,一生只為尋得有qíng人,”曲輕裾的臉在光芒下顯得格外柔和,雙眼似乎也染上夜明珠的光芒,“得遇王爺,乃妾此生大幸。”

    賀珩微微垂首,不去看那帶著光芒的雙眼,溫柔的開口:“不過是件死物,只要輕裾喜歡,便是它最大的功德。”

    撫著青鸞溫潤的翅膀,曲輕裾的手指留在那翅膀上鑲嵌的夜明珠上,“王爺好意,妾心領了,只是這麼貴重的東西……”

    “東西再貴重,也不及輕裾在我心中地位,”賀珩伸手握住她的手,“你不用想太多,只要喜歡就好。”

    把青鸞銜荷玉燈重新放回盒中,屋子裡再度變得昏暗起來,賀珩看見曲輕裾似乎怔怔看著自己,握得用力了些。

    下人們打開門窗,屋子裡光亮起來,賀珩鬆開曲輕裾的手,“之前宮裡來了旨意,我再等一會兒要入宮,夜裡回得晚,你不必等我早些睡。”

    “好,”曲輕裾笑著點了點頭,起身把盒子小心放到一邊,“既然如此,還是早些準備,免得去晚了引得父皇不喜。”

    賀珩點了點頭,又握了下曲輕裾的手,才帶著自己的人出了正院。

    曲輕裾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表qíng平淡的坐回貴妃椅上,“木槿,把這盞燈擺到我臥室中,擺得小心些,免得磕碰著。”不管賀珩的心意如何,這盞燈既然她喜歡,就該放在賞心悅目的地方。

    作為王府主母的房間,不是誰都能進去的,木槿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捧進了屋內,唯恐碰著了。

    沒過一會兒,曲輕裾一盞熱茶用完還沒有多久,就見huáng楊匆匆進來,“王妃,馮側妃跪在院門外給您請罪。”

    曲輕裾挑了挑眉:“她來請罪?”沉吟片刻道,“王爺出府了嗎?”

    “方才已經出府了,”huáng楊想了想,“馮側妃衣著樸素,說是誠心悔過,還求王妃饒了她。”

    “好戲上場,正主卻不在府里,”曲輕裾嗤笑一聲,起身道,“我倒是想看看,她怎麼個誠心悔過法。”

    披上一件狐皮披風,曲輕裾帶著大大小小好些人到了院門口,就見馮子矜身著青衣帶著一個小丫頭跪在門口,或許是因為衣服穿得不夠厚實,臉色有些青,見到她出來時,馮子矜泛青的臉上多了幾分懊悔,重重磕了一個頭,“奴無知犯下大錯,求王妃恕罪。”

    “馮側妃這是做什麼?”曲輕裾走到門口的石階上站定,平靜的看著馮子矜這幅模樣,“我可不曾對馮側妃做過什麼,你這番舉動是何用意。”

    “王妃,求王妃恕罪,往日皆是奴無禮,是奴不知進退,”馮子矜又砰砰磕了幾個頭,跪行到曲輕裾跟前,“求王妃勸勸王爺,不要貶了奴,求王妃替奴說說好話吧。”

    曲輕裾這才看到,不過幾日時間,馮子矜翹起來憔悴了不少,眼中還帶著血絲,全然不見前些日子的水靈與囂張。往日裡此人一直高高在上,可曾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不過,賀珩竟然要貶側妃為姨娘,這算是明著告訴全府上下,這個王府中,除了他這個王爺,便只有身為王妃的自己是王府主人?

    早就知道賀珩是個理智又聰明的人,不過他既然能這麼利落的決定這事,還故意讓馮子矜知曉,不就是想著可能有現在一幕嗎?

    那個男人是想讓自己解氣,順便讓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端王有多敬重嫡妻,品質有多端正?由端做此人的封號,從面上看,還真是在合適不過。

    垂眸看著不停向自己磕頭的人,曲輕裾慢慢的開口問道:“馮氏,你覺得我是誰?”

    馮子矜一愣,停下磕頭的動作,抬頭怔怔的仰視這個自己從未放在眼中的女人。

    “我是端王府的女主人,是王爺的嫡妻,”曲輕裾彎腰伸手抬著馮子矜的下巴,“可是為何你總是忘記這個事實?”

    馮子矜驀地睜大眼,憶起曲輕裾曾經也這般侮rǔ的抬起她下巴,那時候她覺得憤怒,覺得羞rǔ。可是到了現在,卻覺得全身上下都瀰漫著一股寒意,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無害的白兔,是勾人的狐狸jīng,是歹毒的蛇蠍。

    滿意的看著馮子矜開始瑟瑟發抖起來,曲輕裾輕笑一聲,緩緩站起身,用手帕慢慢的、一根一根的擦著手指,“我記得當初病重時,恍惚聽到你在外面說,要死不死真是煩人。”

    馮子矜顫抖得越更加厲害了,連牙齒都開始打顫。

    “我這個沒能如你願的人,怎擔得起你的哀求?”曲輕裾嘴角的笑意溫柔得似乎能掐出水,揚聲道,“馮側妃這是做什麼,地上涼快些起來,不管何事王爺自有決斷,你這樣我也很為難啊。”

    “賤……”馮子矜的恐懼到了頂點,變作憤怒,還未來得及開罵,就被銀柳一把捂住了嘴。

    “對了,我還忘了,馮氏一族也是有些臉面的,想必家教規矩甚嚴,不知你的其他堂姐妹們xing子是否如你這般慡利?”

    馮子矜頓時愣住,隨即無力跪坐在了地上,她怔怔的看著微笑著的曲輕裾,喃喃低語道:“你要挾我?”

    曲輕裾聞言用手帕掩著嘴角輕笑出聲:“馮側妃別開玩笑了,咱們內宅女子最重要的不過個名聲,外面的事qíng可不好多管,沒的丟了臉面。”

    馮子矜嘴張了張,再說不出話來,她不明白,明明她是最受寵的側妃,怎麼就落得今天在這一步?

    王爺不是不喜歡王妃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淺笑著目送馮子矜被人扶著離開,曲輕裾嘴角的笑意漸漸散開,冷冷的看著她的背影,一絲暖意也無。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justzhuo、瀟湘過客、青梅煮酒的地雷,感謝11的手榴彈,感謝寧願的火箭pào。

    今天在群里聽說出現過盜號事件,大家要多加注意自己的帳號,另外還有購買JJ幣時,要選正規渠道,據聞有人打著超級便宜旗號賣盜取的JJ幣。買這樣的JJ幣,若是被發現後是無法使用的,所以大家要多小心。

    ☆、妯娌

    曲輕裾翻著手中帶著暗香的描花請柬,饒有興致的看著木槿:“你說這大冬天的,瑞王妃請人參加什麼賞梅宴,不知是真有雅興還是折騰人?”秦家是,這位瑞王妃秦白露這行為倒也頗合文雅人名頭。

    “白露凋花花不殘,涼風chuī葉葉初gān。無人解愛蕭條境,更繞衰叢一匝看①。”曲輕裾輕笑著把請柬放到旁邊小几上,呼出一口熱氣,“所謂白露白迷迷,秋分稻秀齊②,不知道在白露之後,是不是真的有好收成呢?”

    木槿笑著把請柬收到一旁,笑著答道:“奴婢聽聞,白露前後有霜才能有好收成,僅有白露而無霜下,收成可就只壞不好了。”

    “還是我們的木槿知道得多,”曲輕裾笑著起身,“既然是三弟妹嫁進皇家第一次請宴,我這做嫂嫂的,怎麼也不能缺席,讓人去擬回帖,就說我定會準時叨擾。”

    銀柳捧著支紅梅進來,聽到曲輕裾的話,一邊替紅梅cha瓶,一邊道:“昨日晚上正巧下起雪來,雖說正是賞梅好時節,但總歸冷了些。”

    曲輕裾瞧著那支紅梅,笑吟吟道:“俗人俗人,明日去瑞王府上,便不帶你了。”

    銀柳張嘴正要說話,就見玉簪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金盞,兩人面上都帶著笑意,仿佛是遇到什麼好事。

    “王妃,”兩人福了福,走在前面的玉簪開口輕聲道,“王妃,方才西角落裡傳出消息,王爺貶了馮氏為姨娘。馮氏一族方才又來人了,被王爺訓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曲輕裾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她鬆開揣著湯婆子的手,轉而去拿旁邊的熱茶,“馮氏沒有鬧?”

    玉簪抿了抿嘴角,繼而道:“奴婢聽聞早上便鬧開了,只是沒有人搭理,又砸了些東西,到了中午才勉qiáng靜下來了,從今早至這會兒還未用膳食。”這個馮氏真是賊心不死,上次來求王妃,才老實兩日,今天一聽到王爺貶了她,又沒頭沒腦鬧起來。

    “讓膳房的人不得慢待西蕉園的膳食,”曲輕裾戳了口茶,笑著道,“不管馮氏吃不吃,該有的一點也不能少,至於她愛砸物件,就由著她砸,我們王府雖無奢侈之風,但貢幾件瓷器還是能的,別攔著。”王府西邊角落裡的小園子,也不知是個何等模樣。

    聽完王妃這段話,一邊的木槿道:“王妃放心,奴婢這就叫huáng楊把您的話傳下去,只是可惜王妃您一片慈善之心,馮侍妾還這般跋扈,實在讓人心寒。”

    “罷了,她也是嬌生慣養的官家小姐,驕縱慣了,”曲輕裾放下茶杯,“不過一個小小侍妾,不必跟她計較。”

    銀柳聽到這話,抬頭看去,去看到王妃與木槿相似而笑,這種笑似乎帶著點說不出的jian詐味道,可是這話也有道理啊,怎麼王妃與木槿就笑得這般奇怪?

    “馮氏還在鬧?”賀珩回到府,聽完小甘子的匯報,皺眉道,“她都鬧些什麼?”

    小甘子聞言,面色尷尬的低下頭,“馮侍妾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進,求著要見您,因為被守園子的人攔了,便略抱怨了幾句話。”

    “抱怨誰?”賀珩腳步一停,眉梢微皺,“抱怨本王,亦或是王妃?”

    小甘子身子躬得更低,聲音也變小了:“馮侍妾對王爺深qíng一片,怎麼會對王爺有怨言。”

    “那就是抱怨王妃了?”賀珩冷笑,“不過是寵了她兩日,真忘了自己是誰了。錢常信,你親自去西蕉園傳話給馮氏,左右今日馮家也來了府上,她要是不滿繼續鬧,就收拾東西回馮家,本王這裡容不得比王妃還尊貴的侍妾。”

    錢常信領命離開前,還特意多看了小甘子一眼,這小子這話里明著是說馮氏對王爺qíng深,這暗裡的意思倒是在說其對王妃不滿,瞧著竟是站在王妃一邊,倒也是個有腦子的,難怪比自己小上好幾歲還能爬到這個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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