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又賞了好一會兒梅花,見雪下得大了,諸人便在閣樓里直接開午膳,用完膳後,又是喝茶聊天。曲輕裾邊覺得這種聚會無聊,邊應付著衛、秦二人的話鋒,倒是灌了不少茶到肚子裡。
衛青娥見雪越來越大便要起身告辭,曲輕裾及其他人見狀,也跟著一起告辭。不過被秦白露勸住了,只說雪下得太大,怕馬車在路上不好走,待各府接人的轎子來了再讓人走。
眾人只好應下,再度坐下聊頭飾聊衣服,互相誇讚。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鯊鯊的地雷,感謝寧願的手榴彈與火箭pào,感謝Yizhi看的火箭pào。
明天的一章就是本文最後免費章了,本文周二會入V,感謝大家一路的支持,非常感謝,鞠躬。
☆、人不同路不同
一談到穿衣打扮,女人們就會有不少的話頭,哪家的胭脂最好,哪家打的釵環最jīng致,哪裡出了個手藝極好的繡娘,總之有無限的話題。
在座三位王妃穿衣風格也各是不同,寧王妃端莊穩重,一身鵝huáng繡花裙,外面披著的純白色的披風,頭髮挽作元寶髻,配著整套的寶石頭面,看著端莊又尊貴。瑞王妃身上未披披風,但是卻穿著一件銀鼠裘衣,梳著婉約的墮倭髻,漂亮又雅致,還帶著些書卷氣。
曲輕裾容貌在三人中為頭等,穿著不似寧王妃莊重,也不似瑞王妃書卷氣,倒有點驚艷,在場諸位夫人心想,難怪端王爺會為了她在昌德公府發怒,新婚嬌妻有這般姿色,做男人的有幾個能不多寵愛幾分。
“二弟妹這裙尾上繡的蝶穿牡丹倒是漂亮,”衛青娥視線掃過曲輕裾露出披風的裙擺,“乍一看,就跟真的似的。”
“嫂嫂過獎了,身邊跟著些伺候的丫頭,平日事不多,就折騰這些東西出來,”曲輕裾挑了挑眉,“我不常用其他繡娘,索xing便由得她們弄,好歹能穿得出門便夠了。”
“我們在座諸位哪位身邊沒針線上的人,二嫂這話就是謙虛,我瞧著這裙子漂亮極了。”秦白露口中雖夸著曲輕裾,心裡卻覺得這位二嫂膚淺了些,這衣服再講究,沒有詩書才華,與那俗人有何異?
在座其他夫人把三人各自誇了一通,滿口貴氣漂亮大氣端莊,順便再貶低一下自己來襯托。對於她們來說,賞梅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這三位主兒高興,她們也就算是完成了這場賞梅宴。
衛青娥在三人中最為年長,所以姿態端得最穩,與曲輕裾、秦白露jiāo談時,也帶了點慈愛的味道,她待這些臣婦們捧得差不多了,才道:“大家可別再誇她們兩個了,省得臊了她們。”
臣婦們忙又笑著說乃是實話實說,算不得什麼誇獎。
曲輕裾看著一屋子的女人,這些人的臉上全部掛著再自然不過的笑,仿佛一個比一個開心似的。這時候她不自覺的為這些人感到累,可轉念想到這些人回到府里自然也會有人捧著,就感慨道,幸好她不是成為了一個民婦,不然在這種時代背景下活得就更艱難了。
“二嫂,我聽聞這幾日昌德公夫人病了,連這次賞梅也沒法來,不知現在怎麼樣了?”秦白露看了眼一直眼角帶笑的曲輕裾,突然道,“就連公爺府上的三小姐為母侍疾,也病倒了?”
曲輕裾眉梢微動,眼角的笑意不減:“是嗎?”
“二嫂竟是不知?”秦白露似笑非笑,語帶意外,“看來是我問錯人了。”
擱下手中的茶盞,曲輕裾把茶杯往旁邊一推,“弟妹果真是耳目聰慧,二嫂在這裡謝過你告知了。”說完,站起身道,“瞧這雪也不知何時才停,弟妹盛qíng本不該辭,只是府里事多,二嫂先走一步。”說完,也不管秦白露什麼表qíng,對衛青娥略扶了扶,轉身便扶著木槿的手就往外走。
在場諸人愣了一下,才忙站起身相送,誰知這會兒端王妃竟已經走出了門。
秦白露沒有想到曲輕裾竟然會直接走人,瞧著方才還一直笑吟吟的人,這臉竟是說變就變。甚少被人甩臉的她面色有些僵,愣了一下才勉qiáng壓下怒意。
衛青娥笑著起身,竟是也是毫不猶豫的告辭,顯然不想留在此處給秦白露撐面子,寧王與雖賀珩關係不親近,但是也比賀淵來得好,她為何要給她秦白露特意撐臉而去得罪曲輕裾?
兩位王妃一走,陸陸續續又走了大半的命婦,留下來的幾個不過是賀淵一派官員的家眷。
“王妃,這端王妃方才也太直接了些,”扶著衛青娥的貼身丫鬟小聲道,“奴婢瞧著瑞王妃臉色都變了。”
“變臉才好,她端著那才女的模樣,沒得讓人厭煩,”衛青娥出了閣樓,嘲諷道,“這京城誰不知昌德公繼夫人慢待端王妃,秦白露方才話里話外竟是在說曲輕裾不孝,她這是想故意噁心曲輕裾呢。”
“即便這樣,可是端王妃就這麼走了,豈不是讓人說她不孝?”丫鬟看了眼四周,見無人過來,才又道,“真想不到端王妃是這般xing子。”
“誰心裡沒個不痛快的,”衛青娥面無表qíng的踩著積雪上,“京城上下早知昌德公繼夫人為母不慈,曲輕裾敢擺這個臉色,就不怕別人說。更何況這京城中,有誰為了昌德公繼夫人去說一個王妃?皇家的人,對當然是對,但錯也是對的,沒瞧人家端王妃對祥清候夫人尊敬得很麼?”
看了些破書就自以為見識驚人了?衛青娥冷笑,依她看秦白露是讀書讀傻了,那些話是她一個弟媳對嫂子說的話?難怪曲輕裾嘲笑秦白露耳目聰慧,她今日這一鬧,明日就能傳出寧王府對京城瞭若指掌的消息。
誰家沒些見不得人的事?日後這京城的官員,說不得要對寧王府忌憚兩分了,她倒是樂得看這場好戲。不過,這曲輕裾確實膽大,拂袖走人這種事,倒真不是誰都能有的魄力。
此時抬著曲輕裾的轎子,正緩緩往大門方向走。曲輕裾坐在轎子裡,沒有其他人想像中的憤怒。本著你不讓我高興,我便讓你難堪的宗旨,她敢走就不怕與秦白露jiāo惡,再說就算她不甩臉,兩人日後關係也好不起來。
搖搖晃晃的轎子突然停了下來,曲輕裾聽到外面下人拜見聲,她略略挑起旁邊的窗簾,看到一個披著白色斗篷的人,他帶著個太監站在離轎子五步開外的地方。
此人竟是瑞王賀淵。曲輕裾立刻鬆手放下窗簾,靠著轎璧坐著沉默不言。
賀淵看了眼轎子上微微晃動的窗簾,略略彎腰作揖道:“見過二嫂。”
“三叔客氣。”曲輕裾對漂亮得像女人的男人沒興趣,淡淡應了句,“今日多謝貴府招待,只是天色不早,便先告辭。”
“二嫂告辭,”賀淵把手背在身後,看著轎子搖搖晃晃的離開後,就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了過來。
“王爺,方才門房的人來報,說是端王爺的轎子停在府門,只是不知為並不入府。”
偏頭看了眼那遠去的轎子,賀淵嗤笑一聲:“既然本王的好兄長不進府,本王也不好去打擾。”居然親自來接,這賀珩裝qíng聖裝上癮了?
這話說完,他瞧見梅林方向又有好幾頂轎子過來,轉身便往旁邊走,避開了這些女眷的轎子。知道秦白露今日宴請女眷,他並沒有意見,只是對自家王妃大雪天賞梅的愛好有些瞧不上。難怪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書看多了的女人,就是矯qíng,梅花什麼時候看不成?
羅氏坐在轎子裡,想著方才宴席上發生的事,隱隱覺得自家外甥女與往日不同了,話雖仍與往日一般不多,只是周身氣勢足了不少。看來端王爺的確待她不錯,不然外甥女也不會有給瑞王妃甩臉的膽量。
轎子在大門內停下,羅氏下了轎子,發現好幾位夫人都站在此處,仿似在等著什麼似的。
“這是怎麼了?”她走向一個平日jiāo好的夫人,輕聲問道,“怎麼都不走了?”
“端王爺轎子在外面呢,”這位夫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大門口,然後笑道,“我瞧著端王是真疼你這位外甥女。”
羅氏聞言朝門口望去,正好看到自家外甥女扶著端王的手上轎,那紅紅的斗篷拖在白皚皚的積雪上,格外的好看。
瞧著端王待外甥女做坐進轎後才跟著坐進去,羅氏收回視線,頂著四周夫人們打量的視線,臉上的笑意與平時無異。
衛青娥扶著婢女的手站在門後,眼看著端王府的轎子抬著走遠,神色有些恍然。她為寧王府cao碎了心,也不見王爺這般待過她。曲輕裾除了相貌出眾些,有哪裡及得過她?難不成她做得一切,還不及曲輕裾的花枝招展?
就說曲輕裾那隨意拖拽在雪地的斗篷,是頂級的雲錦fèng了天蠶絲在裡面製成,沾了水便會起皺,這麼一條斗篷,就要花費幾百金。如今這斗篷在雪地里拖拽過,自然不能再穿了。
王府自然不缺這些銀子,可是她管家慣了,府里上下用度都有定數,她自己也不習慣奢華。身為嫡妻,何必去學那些妾侍整日花心思在衣著妝容上?
“王妃?”她身邊的丫鬟見她一直不動,擔心的看了她一眼。
“走吧,”衛青娥笑了笑,自己何必與曲輕裾相比比。待賀珩厭了她時,她現在的花枝招展就會變成奢侈無度,她的行為也會成為任xing與矯揉造作。而自己不需要這一時的繁華,因為不管到何時她也會是最莊重賢德的寧王妃。
這也是皇家媳婦們應該走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更新時間可能會在中午過後,三章一起放出來。
有大大問V後更新頻率,我表示這文V後爭取努力拿個全勤到完結,如果有事不能更新,我會在微博或文下評論區請假,請大家放心。
微博地址:。:
PS:感謝瀟湘過客、雨後婷院(都熟人啦)的地雷。感謝寧願的三個火箭pào(土豪願!你已經扔了很多很多了,咱們留著看文吧!)
真心對大家表示感謝。非常非常感謝大家一路看到這,你們的支持是我的福氣和運氣,鞠躬。
☆、第27章 英雄救美騙人的
因為是下雪天,所以即便轎夫走得極小心,曲輕裾還是覺得身下的轎子有些搖晃。想伸手掀起帘子看看外面,但是她想到身邊還坐著賀珩,最後只是笑著道,“王爺怎麼會來,”
“上午辦了些事,剛好路過此處,想著你在三弟府上,gān脆就就等著與你一塊回去了,”賀珩伸手掀起帘子看了眼外面,雪下得很大,路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這雪越來越大了,日後這樣的天氣你別出門了。”
“誰願意這種天氣折騰,”曲輕裾笑著斜了他一眼,“不過是因為三弟妹第一次下帖子,不好駁了她面子,才只好走這一趟。”
賀珩見她神qíng間帶了些不樂意,當下笑了起來,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宴席上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賀淵的王妃秦氏,應該出自吧?
說出來讓你開心開心麼?曲輕裾反手拍了下他的手:“可別提了,咱們這位好弟妹,笑話妾待繼母不夠孝順呢。”
被曲輕裾拍得有些意外,賀珩看了眼自己挨了一下的手背,覺得那裡有些癢,動了動手指,挑眉道:“她一個弟媳說這樣的話,你不必搭理便是。那梁氏配得起你哪門子孝,她身為繼母不慈,倒還想讓人孝順上她了,也不照照鏡子。”他看不上昌德公府一家,對於梁氏更沒有好感。如今曲輕裾是自己的嫡妻,是一朝王妃,她一個小小的公爺夫人,難不成還想在王妃面前擺威風?
這昌德公府慢待曲輕裾,便是瞧不起他。他堂堂的王爺難不成還能讓這麼一家子人小瞧,什麼東西!
感知到對方的qíng緒,曲輕裾面上的笑意好看了幾分:“王爺不用生氣,你心疼我,我明白呢。”
聽到曲輕裾在自己面前改稱“我”,賀珩竟沒有不被尊重的感覺,反覺得這是曲輕裾對自己越來越親近了。他抬頭,正好看到對方如星光般燦爛的雙眼,以及臉上的感動。
心頭微動,他忽然覺得,夫妻之前似乎也很好,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嫡妻,是要陪著自己一起走下去的女人,若真一直相敬如賓,也太無趣了。
“這就疼你了?”賀珩笑得溫柔兩分,“我知道你不愛去那昌德公府,日後那府上的人你不必顧及,萬事有我呢。”
曲輕裾偏著頭看他,然後在他恍然間,猛的把頭扎進他的懷中:“王爺,你這樣會讓我變壞的。”
“本王的女人,只要對我好就行,待別人壞點就壞點吧。”賀珩嘴角微揚,不自覺的伸手小心攔住她的腰,免得曲輕裾不小心掉下去。
趴在賀珩的胸口,曲輕裾想,幸好她見過不少男人哄女人,不然以賀珩的這種手段,早就跳坑裡去了。瞧這行為,這言談,妥妥的深qíng派代表啊。
就在這時,轎子突然猛的一晃,賀珩忙伸出雙手把曲輕裾護住,身子往後一仰,避開轎窗易被人攻擊的地方,才反手把人按到自己膝蓋上靠躺著,沉聲道:“怎麼回事?”
“回王爺,前方有人攔路,”帘子外,錢常信看著眼前流氓追美人的大戲,躬身道,“前面幾個人正在追一位女子。”他語氣雖輕鬆,但是站的位置卻是剛好堵住了轎口,而其他侍衛也把手放在刀柄上。
曲輕裾聞言扭了扭身子,被賀珩伸出兩根指頭點了下腦袋。
見曲輕裾睜大眼看著自己,賀珩對她笑了笑才看向帘子道:“清路。”
幾個追人的大漢瞧著這陣勢,早住了腳退到一邊,只恨兄弟幾個運氣不好,這大雪天氣也能遇到坐八抬大轎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