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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要命了,王爺的事是你們能說的?”孫統領剛好打馬經過,聽到這段談話,沉著臉道,“還不關好城門!”
兩人嚇得面色一變,頓時與其他人老老實實的關上了城門,結果沒過多久,又見幾個人快馬過來,手裡還舉著明huáng的令牌,他們頓時明白,得,這又是出宮去福琅山莊的。
這些馬背上皆放著幾個由明huáng布絹包裹著的盒子,守門的人雖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但是表qíng已經有些麻木,這都是多少匹過去的馬了?
曲輕裾掩下一個呵欠,看著眼前一堆堆的賞賜,轉頭看向懶散坐著的賀珩,便笑著開口道:“皇上對王爺可真關心,這都是第幾波賞賜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曲輕裾一眼,賀珩翻了一頁手裡的書,“到了明日就好了,到時候我們好好睡一覺,左右最近不用去上朝,我也能好好陪陪你。”
這種略嫌棄的口吻是不是有些不給面子,曲輕裾眨了眨眼:“王爺不是要好好養傷?”
“本王受了驚嚇,需要寄qíng山水平復心靈,”賀珩笑著合上書,看著曲輕裾道,“輕裾可要好好陪我,不然我一個人會害怕。”
曲輕裾扯著嘴角讓自己的笑意燦爛些:“王爺不怕,我會好好陪著你。”
賀珩揚唇笑道:“輕裾真好。”
站在角落的明和等人把腦袋埋了下去,王爺與王妃打qíng罵俏的手段越來越高超了,他們這些做下人要裝作沒聽見,還要控制表qíng,也是很辛苦的。
“聖旨到!”
兩人對視一眼,淡定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在屋中央跪下,聽完傳旨太醫念完賞賜,然後由沒有受傷的曲輕裾接過聖旨,叩謝皇恩,然後看著幾個太監把東西捧進來,最後看著這些太監匆匆離開。
隨意打開一個盒子,曲輕裾眼睛眯了眯,百年血參,可是難得的東西,她偏頭看賀珩,結果對方正眼也不看盒子裡的東西。
把盒子關上,曲輕裾道:“不如王爺先去睡,這裡由我守著便是了。”
“不過是受點小傷,你不必這般擔心,”賀珩無奈的笑了笑,知道對方是擔心自己傷口,便道,“這會兒二更已過,應該不會有賞賜下來了。”說完,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把人拉到身邊坐下了。
曲輕裾順勢坐下,嘆了口氣道:“若是抓住了主謀,定要嚴懲。”
“放心,總會有人受到懲罰,”賀珩握住她的手道,“過幾日誠王可能會來莊子上,你讓人準備一個住處吧。”
“四叔?”曲輕裾愣了愣,隨即笑道,“倒也是,泡泡湯泉對四叔的筋骨有好處。”
“嗯,”賀珩在她臉頰旁親了一口,“我的輕裾真聰明。”
曲輕裾挑眉:“王爺是在哄小孩麼?”
賀珩輕笑出聲,最後肩膀被曲輕裾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結果笑得更開心了。
曲輕裾把腦袋埋進對方胸口,打了一個哈欠,蹭了蹭便閉上了眼睛。
看著懷中的人就這麼睡著了,賀珩無奈一笑,剛才不是還說要自己先去睡,怎麼這會兒她倒先睡著了?
想起下午懷中之人披頭散髮跑進來的樣子,賀珩心頭有些癢,儘管那時她脂粉未施披頭散髮,但是在他眼中,那一刻的她是極美的。
指腹輕輕的點了點那水潤的唇瓣,賀珩嘴角微彎,就連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第二天一早,朝上便因為端王遇刺的事qíng亂成一鍋粥,前面欽差遇刺的事qíng還沒查清楚,這會兒端王又遇刺了,幸好禁衛軍恰好巡邏到那個地方,若是孫統領沒有帶人去那個地方,還不知會出多大的亂子。
慶德帝更是氣極,命令禁衛軍、刑部、大理寺三處高度合作,務必查出兇手,甚至在朝上發話說,若是查不清楚端王遇刺一事,這三處的領頭人都別gān了。
唯一還在上朝的皇子賀麒有些疑惑的想,這事難不成是老三gān的?
孫統領這會兒也有些慶幸,幸好前些日子他聽聞城外某處出現了好幾次搶劫事件,才在昨日決定巡邏看看,誰知恰巧便救下了端王,這可算是老天開眼了。
不過,跟他匯報說城外某處出現好幾起搶劫事件的是哪個來著,他記得那個小兵相貌有些普通,這會兒竟想不起他長什麼樣了。他雖是統領,可是禁衛軍有好幾千人,哪裡把人認得全?
實在想不起人來,孫統領也作罷了,左右這也只是一個巧合,是老天在幫他的忙呢,不然端王在他任京城禁衛軍統領時遇刺身亡了,他不僅保不住腦袋上的帽子,只怕連腦袋也跟著帽子一起掉了。
誠王府中,賀明聽完下人關於二哥遇刺的匯報,沉吟半晌道:“準備好給端王的賀儀,也許過兩日本王要去福琅山莊陪二哥養傷。”
果然當天下午福琅山莊便派了人到誠王府,說是福琅山莊山清水秀,治傷的太醫手段高超,希望誠王殿下去福琅山莊小住幾日泡泡湯泉,順便再讓這個太醫再看看他的傷。
作者有話要說:更晚了,最近幾天事qíng多,第二更的時間可能會不那麼準時,還請大家見諒。
☆、第60章 二哥,你是在秀恩愛嗎
白玉湯池對於曲輕裾來說,那就是個小型游泳池,她在湯池裡歡樂的做出幾個蝶泳、仰泳的姿勢,從這邊劃到那邊,然後趴在池邊看著坐在岸邊喝茶的賀珩:“真可惜王爺傷口還沒有癒合,不然也能下來和我一起泡泡。”說完,見到對方眼神掃向自己,腳下一個使勁,又劃了出去。
眼見曲輕裾把湯泉當成了游泳的地方,賀珩無奈的笑了笑,雖然對方這行為可氣了些,不過她游泳的姿勢倒是很漂亮。他的視線落在池中之人身上,對方身上穿了一件紅色魚紋連體裙,在水裡散開就跟一條美人魚似的,朦朧水霧中,只有那一抹紅最燦爛與漂亮,偏偏對方還故意做出一個個勾人的姿勢。
待看到曲輕裾頭往後仰,露出潔白的脖頸時,賀珩喝了一大口半溫的茶,才壓下心頭的火氣。
溫泉不宜泡得太久,曲輕裾踩著溫泉旁邊的玉階出了池子,取下一條寬大的棉布擦了擦身上的水,然後當著賀珩的面脫□上濕透的魚紋裙,把寬大的袍子往身上一系,走到賀珩面前彎腰取走他手上的茶杯,笑著道:“王爺,喝太多茶葉可是會留疤的。”
賀珩欣賞完美人出浴圖,自然顧不上那杯茶,他伸出右手把人摟進懷裡,任由曲輕裾手裡的茶杯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既然不能喝茶,不如讓我品嘗品茶美人?”
曲輕裾的手指輕輕划過賀珩左臂上那包紮著的傷口,笑得一臉曖昧與遺憾:“可是太醫說了,王爺需要靜養。”
“太醫可沒有說,輕裾需要靜養啊,”賀珩摟著人動了動,異常jīng神的某處恰好觸在曲輕裾敏感之地,“不如輕裾多運動運動?”
曲輕裾扭了扭,見對方吸了一口氣,才吐氣如蘭的在他脖頸上舔了舔,“王爺這是要妾幫忙麼?”
右手扶住那如柳葉般的腰,賀珩聲音有些顫抖,“輕裾可願意幫忙?”
雙手環住賀珩的脖子,曲輕裾嘴角微勾,卻是不可言說的魅惑,她舌尖輕輕划過自己的上唇,輕聲道:“王爺,你猜猜?”
兩人視線jiāo匯,屋子裡白白的水霧在兩人見繚繞,點燃了滿屋的曖昧與興奮。
大半個時辰後,曲輕裾與賀珩相攜而出,曲輕裾發間由一隻紅玉髮釵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身上穿著紅霞似的廣袖袍,與身著玄色錦袍的王爺走在一起,竟跟一幅畫似的。
賀明被山莊的下人引著往裡走時,恰好便看到二哥與一個紅衣女子並肩走在一起,他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垂下眼瞼快走幾步到二人面前:“二哥、二嫂好。”
“四叔好。”曲輕裾微微垂首,往後退了一小步。
“你總算來了,為兄可是盼著你來,”賀珩鬆開與曲輕裾牽著的手,笑著道,“先讓人帶你去住處看看,若是有不滿意的地方,儘管吩咐他們。”
“謝二哥,”賀明抱了一拳,才領著自己從府裡帶來的人,跟著山莊下人去了自己的住處。他的住處離玉雲樓並不遠,名叫玉樂閣,而且更妙的是玉樂閣旁邊便有一個湯池,顯然是特意給賀明安排的。
賀明看了眼四周,屋裡的擺設都很講究jīng致,甚至連chuáng帳的顏色都是他常用的,在雕花梨木桌前坐下後,便有丫鬟端著茶點進來,呈到了賀明面前。
剛端起茶喝了一口,賀明就見明和帶著笑意走了進來,先是恭謹的行禮,才開口道:“誠王殿下,我們家王爺說,待你休息好了,晚膳邀您在玉雲樓一起用,另外可有什麼地方不習慣的,奴才立刻讓下面的人改。”
“此處安排得很好,沒有什麼不適的,有勞二哥了,”賀明笑了笑,把茶杯退到一邊,“本就是我叨擾了,請公公轉告二哥,我定會準時到。”
“誠王殿下言重了,您與我們家王爺是親兄弟,那便沒有什麼叨擾不叨擾的說法,” 明和躬身道,“奴才這便去回稟王爺,請殿下好好休息。”說完,又行了一禮,替誠王掩好門,才退了下去。
門關上好,屋子裡便安靜了很多,賀明甚至發現路過此處的下人們都有意放輕了腳步,顯然是不想打擾到他休息。
“二哥的人規矩倒很不錯,”賀明張開雙手,由近身太監孫海替自己寬衣,待頭上玉冠取下後,他靠在軟椅上道,“今日我來了這裡,就等於與二哥站在一塊兒了。”
孫海小心的把玉冠放到盒子中,聽到王爺提及此話,便小聲道:“王爺,您只是來養傷,何必……”
“身在局中,哪有人能獨善其身?”賀明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左右不會比現在更糟糕,更何況二哥此人,平日裡雖溫和有禮,但是絕對不是心慈手軟之輩。老大明面上雖慡朗厚道,實則心xing狹小,比起記恩更愛記仇,與這樣的人打jiāo道除非事事成功,不然就討不了他的好。老三xing格囂張驕縱,心眼裡裝的只有權勢沒有百姓,與這樣的人親近,就算他做了皇帝,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賀明講到這,語氣變了變:“反倒是二哥,xing格不似老大故作敦厚,也不像老三高高在上瞧不起人,他心思雖深沉,但卻不是反覆無常的小人,跟著這樣的人,只要不犯大錯怎麼也能有幾分qíng分在。”原本他心裡還在猶豫,可是方才看到二哥與二嫂相攜走在一起時,他便下定決心了。
為帝者自然不能心慈手軟,但是也不能毫無人qíng味,二哥那樣卻是剛剛好。
孫海不明白王爺為何突然下了這麼一個決定,但是作為一個近身太監,他除了忠心外還要謹言慎行,所以王爺的命令他只需要好好服從就行。
“你把本王帶來的禮物送到玉雲樓,就說是本王這個做弟弟的心意。”賀明站起身道,“去吧,本王歇息一會兒。”
“是,”孫海看了眼已經準備好的chuáng鋪,小心的退了出去。
曲輕裾看著面前這堆誠王送來的禮物,裡面有一些適合女人用的東西,看來他連自己的禮物都備下的。她轉頭看賀珩在把玩一直咬著球的玉獅子,不知怎麼的就想起獅王爭霸中搶到彩球的獅子,貌似就有些像這個玉雕。
“王爺喜歡這個玉雕?”曲輕裾笑問,“這獅挺好看的,威風凜凜。”
“嗯,這口中的彩珠也雕得不錯,”把玉雕放回盒中,蓋上盒蓋後,賀珩道,“四弟有此番心意,十分難得。”
曲輕裾笑著點頭:“四叔確實太客氣了,來就來,送這麼多禮做什麼。”視線掃過那裝著玉獅子的盒子,淡笑著想,忙碌的小明同學似乎也不是表面看著那麼仁厚。
就說嘛,皇家怎麼可能出現老實孩子,老實的這會兒都投胎去別家了。
“你也喜歡?”賀珩注意到曲輕裾看盒子的眼神,便道,“既然你喜歡,就拿去把玩吧,只是個小擺件,能討美人歡心就是最大福氣了。”
“我一個女人家要這些獅子老虎做什麼?”曲輕裾哼了一聲,“王爺以後不如給我找些玉雕蓮,玉雕芙蓉什麼的擺件,我瞧著也覺得漂亮些。”說完,給了個嫌棄的小眼神給那盒子,“就你們這些魯莽的漢子才會喜歡喜歡啃生ròu的猛獅。”
賀珩默然無語,明明是代表氣勢與勇氣,威風凜凜的獅子,怎麼在他家王妃嘴裡一說,就變成只知道吃生血ròu的毫無意義的畜生了?
他轉念一想,不就只是個畜生麼,哪還有別的什麼含義?
就算有,這會兒它也就只是個玉獅擺件。
晚上賀珩設宴招待賀珩,曲輕裾並沒有同去,雖然大隆朝男女之間相處有些像前世歷史南北宋朝以前,但是她還是很識趣的不去湊那個熱鬧。
用著獨屬於她一人的飯菜,曲輕裾胃口不受絲毫影響,甚至還多喝了半碗珍珠山jī湯。
“王妃,王爺說可能會和誠王殿下飲一會兒酒,王妃若是困了,便早些休息。”明和到了樓下,見王妃正好用完膳在洗手,便道,“王爺還說了,明日要與您一起去爬白雲山。”
“我知道了,你讓下面的人煮好醒酒湯,若是撤席了,就伺候著兩位王爺喝一些。”曲輕裾擦gān手上的手,補了一句:“另外,傳我的話去說,讓王爺少用些酒,飲酒太多對傷口不好。”
“是,奴才記下了。”
待明和退下後,曲輕裾挑了挑眉,既然玩了苦ròu計,就要從頭玩到尾,細節決定成敗嘛,不能做的通通就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