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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輕裾見敬貴妃說完這話後,溫貴嬪似乎鬆了口氣的模樣,不由得想,這是溫貴嬪跟敬貴妃投誠的節奏,難不成寧王把寶押在了賀老二身上?

    “禮輕qíng意重,貴妃娘娘可別嫌棄,”溫貴嬪笑看了眼老實坐著的曲輕裾,“依嬪妾看,這可是難得的好兒媳了。”

    敬貴妃笑指著曲輕裾道:“還不謝謝你溫母妃替你說好話,等下你可要給她斟杯茶。”

    曲輕裾笑著起身給溫貴嬪福了福:“多謝溫母妃。”

    溫貴嬪連連擺手說使不得,待曲輕裾倒是十分客氣。

    敬貴妃笑看著兒媳親手給溫貴嬪斟了一杯茶,又極其自然的替自己換了一杯,眼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曲輕裾在敬貴妃宮裡用了午膳後才離開,她走在宮中的青石路上,想著溫貴嬪方才處處抬著敬貴妃的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以往溫貴嬪雖溫和多禮,但也不至於做到如此地步,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王妃,前面好像是淑貴妃過來了,”木槿看著前面走過來的一行人,小聲提醒道。  

    曲輕裾抬頭望去,對面帶著不少宮女太監走在前面的正是淑貴妃,她側身退到路邊,待淑貴妃走進了,福身道:“見過淑貴妃。”

    “這不是老二家媳婦嗎?”淑貴妃停下腳步,挑眉看著微微頷首的曲輕裾,似笑非笑的道,“幾日不見,老二家媳婦是越髮漂亮了。”

    “謝娘娘讚譽,”曲輕裾淡笑著繼續福了福身。“

    淑貴妃冷眼看著面前的女子,相貌確實比自己那個兒媳婦好,難怪能勾得老二走不動路,想到這是自己對手的兒媳婦,她的語氣便有些冷淡:“只是女子相貌再其次,為j□j者賢惠方是重中之重。”

    這話敬貴妃都沒有說過,這淑貴妃擺的什麼婆婆譜?曲輕裾抬頭看了淑貴妃一眼,語氣輕柔道:“輕裾蒲柳之姿,豈堪漂亮二字,貴妃娘娘才是貌比天仙,輕裾若能及一二,便是此生之福。”

    淑貴妃面色一沉,這話明著在誇她漂亮,實際是在堵她前面的話,她正yù發作,就聽到身後傳來別人的聲音。

    “見過淑貴妃,”賀珩微笑著走到曲輕裾面前,語帶責備道,“你又去纏著母妃用午膳了?”  

    “母妃疼惜我,知道我喜愛她那裡的膳食,特意讓我留下用膳的,”曲輕裾哼了哼,“方才母妃還說我孝順呢,你怎麼能說是我纏著?”

    “罷了,左右母妃護著你,”賀珩無奈的對淑貴妃拱手道,“母妃向來偏愛內子,讓淑貴妃娘娘看笑話了。”

    淑貴妃面上笑意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偏偏面前兩人話里話外都在暗示他們是敬貴妃的兒子兒媳,沒有她教導的資格,好半晌才壓下心頭的怒意,她才開口道:“端王言重了。”

    賀珩皮笑ròu不笑道:“淑貴妃娘娘大度。”

    “既然如此,你們便早些出宮吧,本宮還要去天啟宮,便不留你們了,”淑貴妃扶著宮女的手加了幾分力道,韋氏那個賤人的兒子,果真跟韋氏一樣討人厭。

    待淑貴妃走遠了,曲輕裾才有些感慨,原來慶德帝好的是這口,這位淑貴妃能受寵這麼多年,可見祖上定是大善大德人家。

    “在想什麼?”賀珩見曲輕裾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不由得開口問道。  

    “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腦子可能會決定一個人的品位。”

    作者有話要說:趕上了,麼麼噠

    ☆、第76章 真與假

    誠王成婚後,鬧得紛紛揚揚京城漸漸安靜下來,仿佛誰也不記得被關押皓月樓大皇子,誰也不記得那個朝堂之上擊柱而亡御史。活京城裡人往往現實,他們只會選能記記,該忘絕對不會想起一絲半分。

    就大家各自安分過日子時,宮裡卻傳出一個消息,皇上病了,淑貴妃與敬貴妃連夜侍疾,也不見皇上有半點好轉,淑貴妃甚至因此杖斃了一個太醫院院判。

    皇上病了,還病得很嚴重,這事京中就是一個信號,若不是淑貴妃下令杖斃太醫院院判,想必消息還傳不出來。一時間,各家心思各異,但是如田晉珂等受皇帝重用大臣,紛紛閉門謝客,不接待任何人。

    也有不少人往端王府上打聽消息,不說曲輕裾,就連馮子矜江詠絮等人娘家也有人去打聽,這些人也不想想,一個王府小妾娘家能知道什麼,真當端王是蠢材,把這種事qíng都會告訴小妾,還會這種關頭讓小妾傳出消息到娘家?

    只能求到小妾娘家,也說明沒有多大能耐,也足見這些人腦子不夠好,這輩子要想爬上來,除非是老天保佑。  

    曲輕裾聽到江詠絮來報有人到她娘家打聽消息,便讓她下首坐了下來。

    “家父見識不多,哪裡知道這等天大事,只好全部推辭了,”江詠絮把手裡信封呈給了曲輕裾,“這裡是來訪者名單,家父膽小,把這些人名單以及送禮都記下了,請王妃過目。”

    曲輕裾接過信封,順手便放到了一邊,看也不看裡面內容,她笑著對江詠絮道:“倒是讓高堂為難了,此事我定會向王爺言明。”

    曲輕裾眼中,江詠絮可能是賀珩幾個妾侍中,看得清形式,也是會做事人。她甚至為江詠絮感到可惜,若是江詠絮沒有當做選女入宮,嫁給一個普通富家子弟為嫡妻,定能把日子過得很好。

    江詠絮見王妃沒有翻看那個信封,倒也不意外,以王妃xing子與行事,絕對不會去翻看這些東西,這也是王妃聰明之處。

    “奴婢房裡針線還未做完,便不叨擾王妃了,告辭。”要說事qíng已經說了,江詠絮也不想靠著王妃得王爺寵愛,她如今想得很清楚,她姿色已經沒有機會博得王爺喜愛,不如好好跟著王妃步調走,日子反倒還要好過些。

    曲輕裾也不留她,點了點頭讓木槿親自送了她出去。  

    江詠絮出了正屋門,再三謝辭木槿相送,後木槿還是把她送到正院門口才轉身離去。

    艾綠扶著江詠絮小心下了台階,她回頭看了眼木槿遠去背影,小聲道:“主子,王妃讓受信任木槿姑娘送你,說明王妃看重您呢。”

    江詠絮沒有說話,等她走出沒有多遠,就看到王爺從另一個方向往這邊走來,她腳下一頓,低下頭給王爺行了禮。

    賀珩看到她從正院方向出來,便開口道:“王妃沒有午睡?”

    “回王爺,方才王妃已經起身了,”江詠絮老老實實回答。

    “嗯,”賀珩點了點頭,便往正院方向走去,看也沒有多看江詠絮一眼。

    江詠絮站直身子,抬頭看著賀珩背影,心裡突然想,如今皇上病重,王爺若是……

    她搖了搖頭,不管怎麼樣,她都要敬著王妃,這個王府她看得很清楚,早已經被王妃抓了手心,就算以後有別女人進府,也只是王爺玩意兒,王爺對王妃愛重不是假裝出來。

    賀珩大意翻了一下手裡名單,見曲輕裾又開始折騰盆栽,便道:“這些人都無足輕重,有幾個是老三手下來渾水摸魚,江家人倒很識實務。”  

    曲輕裾正小心修剪出一個兔耳朵,聽到賀珩說這話,手下一頓,沒有想到賀珩竟然跟她提起外面事,難道他真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連這些話都不掩飾?

    “王爺意思是三叔暗中做手腳?”她放下剪子,轉身洗手完後道,“王爺,我給你講一個民間小故事怎麼樣?”

    “什麼故事?”賀珩見曲輕裾面色嚴肅,揮手讓伺候人都退下去,才笑道,“不如說來聽聽。”

    “一個老漢家裡有兩個兒子,老漢偏愛小兒子,總是把好東西都留給小兒子。後來老漢病重,小兒子以為老漢會把家產都留給自己,豈知某天小兒子聽到鄰居說他父親偷偷給了好東西給大哥,小兒子氣不過,便去找父親鬧,誰知竟把老漢氣死了,小兒子十分後悔,後來才知道鄰居說是假話,可是逝者已逝,後悔也沒什麼用了。”曲輕裾嘆了一口氣,“你說這個小兒子是不是自己害了自己,可見人云亦云不是什麼好事。”

    賀珩笑道:“這個故事我恰好也聽過,輕裾與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曲輕裾笑開,與他說了一會兒別,就見他匆匆走了。她心裡明白,賀珩要不是自己主意,而是看自己態度。這個男人有野心,他不想自己枕邊人與自己立場不一致,可他偏偏對自己這個枕邊人滿意,所以才說出剛才那些話來試探自己。  

    來到這個地方不足一年時間,卻讓她明白了何為權利,也明白了權利可怕。有了權利,女人也可以休棄丈夫,沒有權利,就要對別人卑躬屈膝。

    看了眼桌上被賀珩留下來信封,曲輕裾伸手拿起看了一眼,緩緩合上名單,遞給木槿讓她小心收起來。

    木槿擔憂看著她,如今京中亂成這樣,不知會發生什麼事,“王妃……”

    “不必擔心,告訴下面人,府中一切照舊,但是若有人敢胡言亂語,全部攆出府,誰也不能留qíng。”曲輕裾面色平靜道,“府上妾侍皆不能對外傳信,若是有違抗者,只管報到我這裡來。”

    “是,”木槿見王妃似乎胸有成竹樣子,便慢慢放下了一顆心。

    “娘娘”一個宮女面色驚惶跑到淑貴妃面前,看了眼屋子裡皆是淑貴妃心腹,才開口道:“奴婢方才天啟宮小德子嘴裡打聽到一個消息,今日敬貴妃娘娘侍疾時,皇上當著好些人面誇了端王。”

    躺貴妃榻上讓宮女按捏淑貴妃頓時坐直身,面色微變道:“皇上醒了?!他說了什麼?”  

    宮女跪下有些驚懼道:“奴婢聽聞,皇上夸端王行事有度,胸有溝壑,頗有先帝之風。”

    “先帝?”淑貴妃皺起了眉頭,先帝是很多人稱道明君,皇上十分敬重先帝,還常嘆自己不是有為明君,若不是先帝只有他一個兒子,他定不堪這帝位。這些話聽得多了,淑貴妃就明白先帝皇上心中地位,現皇上拿端王去比先帝,究竟是什麼意思?

    當年淵兒出生時,皇上不是說僅淵兒眉眼有三分像先帝嗎,怎麼現偏偏誇起韋氏那個賤人兒子了?

    “你去宣瑞王殿下進宮,就說本宮侍疾累病了,讓瑞王皇上chuáng前孝。”

    跪地上丫鬟面色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沉默退了下去。這個關頭娘娘對外說侍疾累病了,別人眼中是否有不願伺候皇上之嫌?只是她只是個小宮女,貴妃定不喜她多言,何況皇上素來寵愛貴妃,想必沒有什麼大事。

    天啟宮中,慶德帝從睡夢中醒來,聞著屋子裡淡淡藥味,他有片刻恍惚,朝帳外望去,只看到一個朦朧身影坐帳外,想必一直守著他,他心頭一暖,忍不住開口道,“愛妃,你怎麼沒有去歇息?”

    

    “皇上,您醒了?”帳子被掛了起來,敬貴妃欣喜含淚臉出現他眼中,他才恍然明白過來,守外面是敬貴妃而不是淑貴妃。這瞬間他有些怔忪,二十三年前他大病昏厥時,他耳邊哀泣女子究竟是誰?

    “皇上,您怎麼了,可是不舒服,”敬貴妃面上滿是驚惶之色,轉身便讓人去叫守外面太醫,然後跪他chuáng邊泣道,“皇上,您真是嚇著妾了,你若是有什麼不是,讓妾如何是好。”

    “哪裡有那麼嚴重,”慶德帝咳了幾聲,伸出手拍了拍她趴chuáng沿手臂,“珩兒都這麼大了,這麼哭成什麼樣子?”

    “就是珩兒大了,妾才沒有什麼可顧慮了,若是您……妾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敬貴妃見太醫進來,站起身擦著臉上真qíng流露淚,故作威嚴道,“好好替皇上把脈,若是不心,前日淑貴妃杖斃太醫便是你下場。”

    “請娘娘放心,”太醫給慶德帝行了禮後,伸手給皇帝把脈,良久後慢慢鬆了口氣,“皇上如今醒來,便是熬過了大關,只是前些日子心火旺盛,至使身體虛弱,加之近來處理政事勞累,才一下子病倒了,只要好好休養一段日子,便能痊癒了。”  

    “你說得是真?”敬貴妃也顧不得還有太醫場,又是哭又是笑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把脈太醫瞧著這一幕,有些感慨,不是說淑貴妃比敬貴妃受寵嗎,怎麼這會兒反倒是敬貴妃一直守著皇上,甚至還因為皇上身體好轉而欣喜得流淚。想到這,他不禁心裡搖頭,真心待自己女人不稀罕,偏偏寵愛bàonüè淑貴妃,皇上可真是làng費了敬貴妃一片真心。

    “下去給皇上開藥方,”敬貴妃一邊擦淚一邊道,“待皇上痊癒了,本宮定好好賞你。”

    待太醫下去了,敬貴妃從宮裡手裡接過藥粥,服侍著慶德帝用了小半碗,見慶德帝臉色好了些,才道:“看著皇上這樣,妾便想起了二十三年前,那時候妾跪您chuáng前,慌亂邊哭邊求上天,熬到暈過去也不見您醒來。”她苦澀一笑,“如今妾總算親眼見到您醒來,真是上天保佑。”

    “二十三年前,你……”慶德帝面色一變,他看著敬貴妃憔悴臉色,半晌後長長嘆口氣,握住她手道,“朕瞧著你也累了,去偏殿裡歇息一會兒吧。”  

    “可是……”

    “聽話,你若是不放心朕,朕過兩個時辰讓人來叫你,這是朕旨意。”慶德帝語氣很堅決。

    敬貴妃只好無奈起身出了正殿,待躺到側殿chuáng上後,她嘴角才露出一絲笑意,淑貴妃這個好姐妹總是把這麼好機會留給她,讓她覺得若是不抓住這些機會,都對不起這位好姐妹。

    二十三年前?

    那時候重病皇上沒有親生兄弟,只有一些不親近堂兄弟,她們這些沒有子嗣妃嬪,誰不是哭求老天留著皇帝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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