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
曲輕裾把婧國的資料放到一邊,切了一聲:“皇上,你想太多。”
“嗯,是我想太多,別惱。”賀珩輕聲笑了笑,拿起另一疊資料,“這些附屬國無需費太多心思,比如這多翰國,別看這些年老實,百年前他們可是常在我大隆北邊做流匪傷我百姓,最後被我大隆打得怕了,膽子小了,才乖乖稱臣。”
不聽話就要挨打麼?
曲輕裾明白了大隆朝待這些附屬國的態度,大意就是你要給老子乖一點,聽話一點,不然我就打得你滿地找牙。
“我也就是無聊才翻翻看,”曲輕裾捏了捏自己脖子後面,“咱們大隆真厲害。”
賀珩笑了笑:“落後就要挨打,這是前朝給我們的教訓,”賀珩伸手在她脖子後面輕輕捏著,“不過,輕裾是不是忘記了一件答應過我的事?”
“什麼事?”曲輕裾挑眉,她覺得自己近來記xing挺好,也沒出現一孕傻三年的事qíng。
“比如說……你曾經說要跳舞給我看的事qíng,”賀珩伸手攬住那柔軟的腰肢,“我可是常常在想輕裾的舞姿是什麼樣子呢。”
“那我當初也說了看你表現才行,”曲輕裾揚唇輕笑,見賀珩一臉失落的樣子,笑著道,“好吧,看在你最近乖乖的份上,三日後就讓你見識一下,老實的等著本宮吧。”
賀珩看著她突然變得多了幾分神采的雙眼,失落全部化成了笑意,“謝皇后娘娘恩典。”
“這些是什麼?”傍晚時分,木槿見一個宮女手裡拿著一疊紙出來,上面還有墨跡,擔心這個宮女把不該拿出去的東西拿了出去,便伸手拿過這些紙上,隨意掃了一眼,見上面寫著什麼護國公主美姿顏,擅舞曲,便皺著眉道,“誰讓你收拾的?”
“木槿姐姐,這是娘娘讓奴婢收拾的,”宮女老實回答。
木槿見這個宮女年歲不大,瞧著還算機靈,把手裡的東西撕碎捏成一團,“拿去燒了吧,左右是些沒用玩意兒。”不管是什麼,只要是娘娘那裡出來的東西,她都喜歡讓下面人處理gān淨。
“是,”小宮女依言接過紙團,小心捧在手裡忙退下去,顯然是急著燒掉這些東西。
“還是嫩了些。”木槿嘆了口氣,機靈倒還機靈,可做事手段還不夠成熟,還需要多磨一磨。
進屋見皇后娘娘正在練習後下腰,她習以為常的上前道:“娘娘,奴婢與金盞已經挑好了布料,金盞的手藝比奴婢好,衣服由她與玉簪一起做了。您要的東西奴婢也已經備好,您要過過目嗎?”
“你們辦事我放心,用不著再折騰一遍,”曲輕裾笑著道,“你們只需要在明天晚上前按我的吩咐把西側殿布置好便是。”
“奴婢明白了,”木槿沒有問皇后娘娘準備這些東西是為了什麼,作為奴婢,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曲輕裾恢復好站姿,沒有立刻坐下,而是擦著自己額角的汗道:“讓人打水進來,我要沐浴。”
待木槿立退出去後,曲輕裾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梧桐樹,嘆了一口氣。距離賀珩喝醉的那次也快有兩個月了,每每想起賀珩那委屈不甘的表qíng,她便覺得自己是不是待賀珩冷qíng了些。
但是她是理智大於感qíng的人,讓她失去理智的對待一個男人,這不符合她的風格,她能做到的只有對方待她好時,她也待對方好;對方若是無qíng,那她也不會犯賤去討好,這個世界上離了誰,太陽也要照常升起的。
秋日夜涼如水,但是月亮卻格外的明亮,賀珩處理完政事便匆匆趕回了後殿,畢竟他還惦記著曲輕裾答應他跳舞一事呢,結果等他趕到後殿,卻只撲了一個空,連曲輕裾影子都沒有瞧見。
“皇上,皇后娘娘請您到魁元宮西殿一敘。”銀柳提著一盞美人燈籠,站在門口屈膝道,“請。”
賀珩也沒有惱,反而心qíng甚好的跟著銀柳走,後殿裡魁元宮並不遠,不過讓賀珩比較意外的是,這一路上格外的黯淡,唯一顯眼的就是銀柳手上提著的燈籠,燈籠上的美人一身紅衣,揚身yù飛。
趕到魁元宮時,賀珩就看到殿門緊閉的西殿燈火通明,門口守著兩個宮女,除開這些,他什麼也看不見。
跟在賀珩身後的錢常信等人心下好奇,皇后娘娘這是玩什麼神秘呢?
“皇上,請。”銀柳笑著把人往西殿引,並且回頭看了眼他身後的錢常信等人。
“你們都候在外面,沒有朕的旨意,不許進來,”賀珩擺了擺手,示意不必銀柳引路,直接走到殿門口,見守門的兩個宮女對自己行了行禮後,就退了下去,心裡的好奇就更加明顯了,不知道皇后會給自己表演一個怎樣的舞蹈?
他吸了一口氣,伸手緩緩的推開了殿門,只見殿內紗幔飛舞,在瀰漫的熱氣中,猶如仙境。但是這一切都不是最吸引人的,最讓他移不開目光的,便是那漂浮著無數荷花燈的白玉池水面上,那裡漂浮著一個大大的花台,花台中間,正側臥著一個青黛紅裙的美人。
作者有話要說:*好抽~~終於要寫到我經常腦補的瑪麗蘇環節了,好興奮···明天繼續,哈哈哈
感謝黑瞳、雨後婷院、王小二、大閘蟹98、原點 幾位大大的地雷,麼麼噠~
☆、第111章 翩若驚鴻
忽然西殿四周的燭火突然熄滅了,唯有溫泉上漂浮著的蓮台上夜明珠光芒以及朵朵花燈映照著水面,仿佛天地間只有花台上的女子存在般。
輕輕的古琴曲響起時,花台上的人動了,紅色的水袖就像是劃開了黑夜,在空中如水波般dàng開,花台微微顫抖,紅衣女子順勢而動,忽然便旋轉開,仿佛腳下站的不是漂浮在水面上搖擺不定的花台,而是腳踏實地般。
白皙腳腕上的鈴鐺聲在黑夜中叮鈴作響,就像是敲進靈魂中的天籟,一下又一下的敲在賀珩欣賞。
曲輕裾穿著一身紅衣,那是純粹的朱紅色,沒有金飾沒有玉佩,除開腳踝上的一串銀鈴,她的身上再無飾物,夜風順著開著門窗chuī了進來,掀起了屋中的紗幔,也chuī動了朱紅的裙擺。柔軟的腰肢突然一頓,往後一個空翻,紅色的水袖在空中劃開一個圓弧,一個眨眼,人便斜倚在花台上,一片片紅色的花瓣緩緩飄落,飄落在泛著白氣的水面,為驚鴻絕艷的舞蹈染上幾分旖旎。
不知何時,一個琵琶已經被曲輕裾拿在手中,她緩緩起身,右足一點點勾了起來,指尖微微撥弄,脖頸微揚,就像是yù飛天而去的仙女,明明臉上掛著動人的笑意,卻讓人害怕她突然離開。
賀珩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卻見曲輕裾眼波流轉,邊舞邊彈起琵琶來,一曲畢,突然從上面飄落一根紅色的綾,曲輕裾伸手一挽,足下一蹬,竟順勢在漫天花雨中從花台上飛了出來。
“輕裾!”賀珩撩開層層的紗幔,在看到側躺在睡榻上淺笑的人後,心頭一跳,喃喃道:“古人云風chuī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舞衣曲,到了今日才知是何等美景。”
曲輕裾一個轉身,換成靠坐在睡榻上,媚眼如絲道:“不知我這一舞皇上可曾滿意?”
“一舞傾城,”賀珩走到睡榻旁,伸手抽去她發間的白玉釵,語氣暗啞道:“得此佳人,此生夫復何求?”
風起,羅袖微動,仿佛也chuī動了賀珩的心,他忍不住上前把人攬進了懷中,如此月色如此佳人,他早已經心亂如發,眼中哪裡還看得見其他之物。
伺候的人都候在魁元宮四周,無人知道魁元宮裡發生了什麼,原本一些配合曲輕裾跳舞的宮人也在曲輕裾舞畢時通通退了出來,在西殿門關上的那一刻,也關上了帝後纏綿悱惻的夜晚。
月色依舊,人亦如舊,但是對候在外面的木槿一行人來說,皇上現在沒有出西殿,也就代表著在明天早上天亮前,皇上就不會出來了。
木槿回頭看了眼西側殿,別說是皇上,即便是同為女子的她,在看到皇后娘娘換上那紅色舞衣的那一刻,也看傻了眼。
或許,這個世間真有女子不一定有艷冠天下的容顏,但是就有魅惑人心的本事,就如同皇后娘娘這般。
早晨曲輕裾醒來時,天際已經開始泛白,她看著身邊把自己抱在懷中的男人,伸手撩開額前的髮絲,四目相對時,才發現對方早已經醒來,眼神無比溫柔。
“醒了?”賀珩伸手輕輕順著曲輕裾的頭髮,輕笑道:“叫人進來伺候?”
曲輕裾打了一個哈欠,透過層層紗幔看向窗外,懶散的把頭靠在賀珩的胸口:“不想起來。”
“美人在懷,我也不想起來啊,”賀珩的手在曲輕裾背上輕輕划過,有些不甘不願的嘆息一聲,“我總算明白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原因了。”
“皇上願做那昏君,我可不願做那禍國妖女,”曲輕裾在他腰間擰了一把,起身拉過一邊的紅色外袍隨意往身上一套,甩了下柔順絲滑的青黛,露出白皙的大腿走過一層層的紗幔跨進溫泉中,紅色的外袍隨即在水中飄dàng開來。
賀珩穿好衣袍,走到泉水邊看著她用引人遐想的姿勢在水中遊了一圈,轉身拿了一塊寬大的gān淨棉布來,蹲下/身伸出手道:“快上來,等會從水裡起來會受涼。”
曲輕裾游到他面前,看著向自己伸出的手,突然一個用力,把賀珩也拽進了水中。
在外面等著伺候的明和等人聽到殿內傳來落水聲,偶爾還能傳愛皇上與皇后的笑聲,他們也只是默默的把腰埋得更彎,把頭垂得更低。
最後的結果就是賀珩上朝的時間比平日要晚上半刻,不過晚上這麼點時間,也沒有誰多想,唯一讓朝臣們有些不解的就是,皇上今日的心qíng為何格外的好,連下旨查辦貪墨官員語氣都比平日要柔和幾分。
朝臣們有些不解的想,難道皇上是在期待不久後的萬壽節?
九月底的時候,各附屬小國的使臣們便陸陸續續的趕到了京城,住在了京城專門接待外賓的賓悅宮中,賓悅宮雖名為宮,但是並沒有與皇宮連在一起,反而修建在某條gān淨寬廣的街道上,這個街上同時還住著一些有爵位的世家。
這些使臣們到了後,便紛紛給賀珩上了拜帖,不過見他們的是禮部的官員,這些人要想見到賀珩本人,只有等到萬壽節上了。
婧國時辰到的時候,倒是引起了部分老百姓在街道兩旁圍觀,畢竟看到異域風qíng的車馬,總是有那麼幾分好奇心思的。更何況他們還聽說豪華的馬車裡坐著個漂亮的公主,這種香艷的傳聞,就算看不到真人,看看馬車也行。
婧國人被安排到賓悅宮的焦香園住下,待安頓好後,婧國皇子和公主又與各國使臣互相見了禮,打聽了些京城裡最新傳聞,才又回到了園子中。
黛融看著手中的茶杯,語氣裡帶著些感慨:“大隆繁榮昌盛,就連這樣一隻茶杯在我婧國都是人人爭搶的東西,可是在他們大隆卻隨處可見。”她漂亮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聽人說新登基的皇帝陛下十分的年輕俊美,並且是個十分有能耐的帝王,而且後宮中也沒有多少女人,倒是難得的帝王。”
“我倒是聽說大隆皇后貌若天仙、宅心仁厚,與皇帝陛下十分恩愛,”圖爾仿佛看穿妹妹的想法般,似笑非笑的把玩著一串瑪瑙手鍊,“可真是讓人羨慕。”
“世上沒有不貪鮮的男人,”黛融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臉上的表qíng十分自信,“大隆歷代皇帝陛下,宮裡的美人可都不少。”
圖爾聳了聳肩,攤手道:“好吧,你想做什麼我不管,若是你因此惹怒皇帝陛下,失去了繼位權,對我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
“我的好哥哥,沒有哪個男人會放著漂亮的女人不搭理,”黛融食指划過自己如同烈焰般的唇角,“你就等著看吧,我會成為婧國最偉大的女王。”
“既然你執意如此,”圖爾放下手裡的瑪瑙手串,笑著攤手:“祝你成功。”說完這句,他便笑著走出屋子,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公主,皇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黛融身後的侍女皺著眉道,“皇子會不會因此陷害於您?”
“放心吧,哥哥他還不會蠢到在皇帝陛下前陷害我,這可對婧國名聲不利,”黛融放下手裡的杯子,“更何況母親更偏愛我,這次隨行的人中,更多的人願意聽命於我,他就算想算計我,也沒那麼多的幫手。”
想起圖爾提及的皇后,她嗤笑一聲,大隆的女人大多都是賢良淑德的模樣,男人看一時還覺得有意思,若是一直面對這樣的女人,不膩味才奇怪。
她若是利用美色得到皇帝陛下的支持,既能得到王位,又能讓婧國得到大隆更多的好處,何樂而不為?
就算有個皇后又能怎樣,難不成皇帝會為了她守身如玉?
天啟宮後殿裡,曲輕裾正逗著豚豚伸手來拿自己手上的小撥làng鼓,見他腦袋跟著撥làng鼓轉來轉去,還伸手亂抓,便笑著把小鼓塞到他手裡,然後就見豚豚笨拙的把小鼓往自己嘴裡塞。
曲輕裾也不攔他,看他沒牙的嘴糊了一撥làng鼓的口水,用帕子擦著他的臉蛋,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背,見體溫正常便把豚豚抱了起來,“豚豚,叫娘。”
“啊。”
“娘。”
“啊啊。”
見豚豚一臉無知的對自己咧嘴笑著,曲輕裾忍不住又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豚豚,明天就是你爹爹的生辰啦,叫聲娘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