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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中,賀珩看了眼下首幾位大臣,他們都是流言中與皇后同流合污的逆臣。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賀珩笑著寬慰道:“諸位愛卿不必自責,這種不實的流言朕從來不會在意,你們是怎麼樣的人,朕有眼睛去看,而不是去聽那些傳言。”
田晉珂面色凝重的上前一步拱手道:“是臣等無能,才導致這樣的流言傳出,害得皇上與皇后娘娘壞了名聲,請皇上責罰。”他是大理寺少卿,雖與此事沒有直接關係,但還是有那麼點關聯。
禁衛軍孫統領心頭就苦了,身為“與皇后裡應外合的逆臣”,他不僅在流言上中了一箭,並且可能因為沒有及時制止這種流言受到皇上的責罰。他在田晉珂請罪時,便率先跪下了,這事可與他有直接關係了。
“朕說過了,諸位愛卿不必自責,”賀珩從御案前起身,親手把兩人扶了起來,“你們都是國之棟樑,朕還盼著你們為大隆做更多的事,豈會因為這種小事責罰你們。”
在場的幾人心頭一暖,遇到皇上這樣的明君,真是為臣者的福氣。一時間,不少大老爺們熱淚盈眶,齊齊跪下叩謝皇恩。心裡卻打定主意要查清之前的事,雖然因為皇上信任他們成了小事,但是他們卻不能容忍這樣的事qíng一再發生。
“唯有一事朕心中十分擔憂,皇后本是賢德之人,卻被別有用心的人誣了名聲,”賀珩嘆了口氣,“此事還望諸位大人用心查出幕後主使者,至少能還諸位愛卿與皇后一個公道。”
“請皇上放心,臣等一定徹查此事,”孫統領拱手道,“如今京中不少人開始察覺幕後者的險惡用心,已經沒有多少人相信流言。皇后娘娘的仁厚賢德,豈是別人抹黑便能掩蓋的。”
羅長青挑眉看了眼孫統領,誰說武將腦子不夠用的,這位的馬屁不是拍得很好?他抬頭看了眼皇上,果然見皇上臉上的笑意明顯了幾分,他上前一步道:“如今京中不少人開始懷疑婧國公主還有多翰國以及……幾位王爺,微臣以為,皇上待幾位王爺如此親厚,他們不會做出這等受人唾棄的事qíng。”
羅長青會說這話,一是因為這種猜測不利於皇室團結,二是因為自己孫女嫁給了誠王。但是不管為何,他這個提議是沒有錯的。
賀珩點頭道:“朕的幾個兄弟都是忠厚之人,朕相信他們不是這樣的人。”
幾位大人退出御書房不久後,京中不少人便知道了皇上說的這句話,不少人開始感慨皇上待幾位王爺的深qíng厚誼,又覺得若是幾位王爺不對皇上忠誠,那就真是láng心狗肺之人了。
誠王府中,賀明聽完下人匯報後,終於鬆了口氣,他走到尚在月子中的王妃屋裡,見她正抱著孩子,便笑著道:“旺兒還在睡呢?”
羅文瑤見他一臉笑的進來,把孩子jiāo給奶娘,“可是有什麼好事?”
賀明把事qíng原原本本講了一遍,最後還嘆息一聲:“皇上與皇后待我們如此好,我能為皇上做的卻有限。”
“王爺與皇上乃是親兄弟,感qíng怎麼能這般計算,”羅文瑤勸慰道,“前幾日皇后娘娘身邊的木槿還特意來看了妾,還囑咐了我不少事,難道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等著妾同等回報?”
“是我想得狹隘了,”賀明笑著上前擁住她,也不嫌棄她在月子裡污穢,感慨道,“有瑤瑤在,我什麼愁緒都沒了。”
羅文瑤輕笑出聲,臉上的幸福清晰可見,丈夫專寵與兒子都有了,她還有什麼理由不開心呢?
天啟宮後殿中,曲輕裾取下釵環頭飾,揉了揉肩膀道:“這天是漸漸涼下來了。”
金盞與玉簪把釵環首飾都收進了盒子中,木槿用犀牛角梳為曲輕裾通著頭髮,聞言道:“都已經是深秋了,這個時節天氣最是多變了。”
“可不是,冬天就快到了,”曲輕裾勾了勾嘴角,“聽說婧國冬天格外寒冷,進了冬月便是一片銀裝素裹,不知是何種景象。”
“婧國乃是苦寒之地,到了冬天百姓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木槿的手不輕不重,她笑著道,“奴婢見識少,只是覺得婧國的人若是見了我們大隆的繁華,定會捨不得走的。”
“是嗎?”曲輕裾褪下手腕上的玉鐲,突然笑道,“既然不願走,不如就留下來。”
木槿手一頓,不知皇后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猶豫了一下道:“為什麼要讓這樣的人留下來,豈不是給人增添麻煩?”
“平淡似水的日子會讓人忘記過往的美好,”曲輕裾笑了笑,“留下來不一定就是好事,要知道別人的繁花似錦不一定就是自己的。膽敢算計別人,就要想到別人會算計回來。”
賀珩到了後殿時,曲輕裾已經換上睡袍靠在chuáng頭看書,他皺著眉頭上前道:“這麼晚了還看書,別傷了眼睛。”
曲輕裾聽話的合上手中的書,笑著道:“不是無聊,等著你回來睡覺嗎?”
這麼一句話,便勾得賀珩心思大動,脫去身上的衣袍,把美人拆吃入腹。
待兩人終於滿足的躺在chuáng上後,曲輕裾靠在賀珩的胸膛上,“我見你最近幾日臉色都不太好,是不是因為宮外的那些話?不過是些流言罷了,等這些人說膩了,也就沒有人傳了,你別因為這些事影響了心qíng,不值當。”
“我這是替哪個小沒良心的生氣呢?”賀珩無奈的笑了笑,“這個流言明里暗裡都在針對你,我如何不氣。”
“這人針對我,說明他心裡記恨我,”曲輕裾笑著道,“只敢背後中傷,說明他顧及的東西很多,這樣的人我何必在意?”
“你倒是想得通透,”賀珩笑了笑,突然語氣一變,變得有些冷,“背後主使之人我已經查出來了。”
曲輕裾睜大眼睛看著他,一副好奇的樣子,“誰?”
“秦家與婧國公主,”賀珩冷笑,“這兩邊的人竟然也能湊到一堆,還真有本事。”
曲輕裾先是一愣,隨即哼道:“我就知道那位黛融公主看上了你,為了你連這種事qíng都做了,可真是痴心一片。”
“見我一面就痴心了?”賀珩把人攬進懷裡,“你可別冤枉我,她痴心的是我的地位,可不是我,我是無辜的。”
曲輕裾腳尖在他的腳背上劃了劃:“不管怎麼說,這位黛融公主就是看上你了。不過,秦家為何要摻合到這件事裡面?”
賀珩無奈嘆息一聲:“你忘了秦家之前想送人到後宮中的事qíng?”
曲輕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qíng,半晌後才道:“若你是王爺,就沒有這麼多女人窺視你了。”
雖然高興於自己的女人對自己有獨占yù,但是這話怎麼就有點不對勁,難道他就只有地位能吸引人?
“不對,你就算是王爺也有很多女人窺視,”曲輕裾皺眉道,“真想把你鎖起來,誰也不給看。”
這麼一句抱怨,卻讓賀珩心跳的速度加快,他翻身把人壓在身上,在曲輕裾耳邊輕輕一吻:“我本來就是你的。”
曲輕裾的雙眼與他對視,看著他滿是深qíng的雙瞳,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頸。
“嗯,你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貓貓愛吃堅果大大的蛋蛋~=3=
☆、第115章 民風豪放
早晨醒來,曲輕裾看了眼旁邊,已經變得空dàngdàng,光線順著窗戶的fèng隙透了進來,她揉著額頭坐起身,天色似乎已經不早了。
候在外面的宮人們聽到屋子裡的動靜,紛紛端著洗漱的東西進來,伺候著她起chuáng穿衣。待一切都備好後,她才坐在桌前開始慢悠悠的用早膳。
“木槿,誠王妃還有幾日出月子?”孩子滿月後,就要辦滿月宴,她雖不用親自去,但是該準備的賞賜卻要早點準備好。
“還有近十日呢,娘娘可是擔心滿月宴上準備什麼禮?”木槿遞上帕子讓曲輕裾擦gān手,又拿了潤手膏來讓曲輕裾塗上,這天入了秋後,風就變得厲害起來了,不把手好好養著,不出兩日這手就不夠好看了。
“嗯,”曲輕裾搓著手,嘆了口氣,“這世家命婦,來來往往也不是什麼省心的事qíng,別人我還可以jiāo給下面的人去辦,誠王妃卻不行。”想了想,她還是讓人準備了滋養女子身子還有嬰兒用得上的東西,若是別人她只管賞賜好看的東西就行,不過羅文瑤與她也有幾分qíng誼,她自然也要回報幾分真心。
“今日天色正好,出門走走吧,”曲輕裾想了想,“讓奶娘把皇子殿下抱出來走走。”
木槿忙吩咐下面的人去準備,她見皇后娘娘臉色不太好,忍不住問道:“娘娘,是否準備鸞駕?”
“不用了,就到外面走走就行,”曲輕裾起身走到門外,溫暖的陽光撒到她的身上,讓她有瞬間的失神,抬頭看了眼天空,回頭見奶娘已經把豚豚抱了過來,便笑了笑:“走吧。”
皇后出行,即便不是前呼後擁,那也跟了不少伺候的人,更何況身後還跟好幾個伺候豚豚的下人,曲輕裾穿過荷花池上的白玉橋,來到御花園,看著盛放的jú花,才驚覺秋天是真的到了。
路過一座涼亭,曲輕裾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那座立在花叢中的涼亭,挑著眉梢道:“去年冬天,韓良娣便是在那裡給皇上唱曲吧?”
木槿不知道皇后娘娘怎麼突然提到韓良娣,她看了眼涼亭,點了點頭:“娘娘,您怎麼了?”
“沒什麼,”曲輕裾似嘆息似悵惋般道,“只是有些感慨罷了,眨眼就快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娘娘何必去想這些,”木槿笑著扶住她的手腕,“奴婢聽聞前面的墨jú開得很好,您可要去瞧瞧?”
“不用了,豚豚還小,離花朵近了不好,”曲輕裾指了指不遠處假山後的一張石桌,“去那裡坐坐吧,也好曬曬太陽。”
石桌前很快擺好茶水點心,石凳上也鋪好了軟墊,曲輕裾在石凳上坐下,見豚豚睜大眼睛四處瞧著,知道他好奇四周的景致,便讓奶娘抱著他在石桌附近走走看看,聽到他高興的叫聲,她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麼東西都能把他們逗得開開心心的。”
“殿下這是機靈呢,”木槿給曲輕裾換了一杯熱茶,轉身拿了一個手鈴給皇子殿下,見他開心的握住了手鈴,高興道,“殿下把東西握得真穩,還能揮來揮去呢,這手腕真有勁兒。”
“都快半歲的孩子,能握住東西有什麼好奇怪,”曲輕裾笑著道,“再過不久他都能爬了。”
木槿笑著福了福身:“娘娘就別笑奴婢大驚小怪了,奴婢這是瞧殿下哪都好。”
曲輕裾被她這話逗得一笑,轉頭卻看到一個讓她意外的一行人,她皺了皺眉,“那是怎麼一回事?”
木槿放眼望去,就看到明和領著幾個女眷在御花園裡轉悠著,這幾個女眷大多是附屬國使臣們的夫人,不過婧國的公主也在其中。
“奴婢去問問,”木槿福了福身,轉身向明和一行人的方向走去。
因為幾位使臣夫人以及公主對大隆皇宮御花園十分嚮往,明和不得不領了皇命伺候這些人逛御花園,但是想到宮外關於婧國公主與皇后娘娘的傳言,他心裡就有些泛苦,這萬一讓皇后娘娘瞧見,這事兒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呢。
他心裡才剛這麼一想,抬頭就看到木槿朝他走了過來,頓時在心裡嘆了口氣,面上卻擠出了幾分笑意,上前幾步與木槿互相行了一個禮:“木槿姑娘這是打哪來,皇后娘娘身邊沒有你照顧可不行。”
“明公公言重了,”木槿笑了笑,看了眼他身後的女眷們,微微一福身:“奴婢木槿見過諸位。”
這些女眷雖不一定認得木槿,但是都知道皇后娘娘身邊有位叫木槿的大宮女最受重視,加之明和待木槿的態度十分親近溫和,她們當下便能確定木槿的身份,於是皆面露微笑,用有些生硬的大隆語言與木槿客氣了幾句。
“因諸位夫人不曾游過御花園,所以奴才奉了皇上的命令陪同幾位夫人逛一逛園子,”明和淺笑道,“不曾想竟遇到了木槿姑娘。”
“娘娘在前面飲茶,見到你領著幾個女眷進了園子,所以才讓奴婢過來問一問,”木槿視線掃過婧國公主的方向,笑容不變道,“既然公公有事在身,我便不打擾了。”看來皇上對這些附屬國使臣夫人並不太看重,不然接待她們的就不會是明和,至少也該是某位有身份的命婦或是宗室夫人。
“既然皇后娘娘在,我們理應給皇后娘娘見禮才是,”東宇國使臣夫人語氣恭敬道,“若不是護國公主特意請命,我等也無緣進宮一賞,能給皇后娘娘見禮,也是我等的福氣了。”
木槿含笑看了東宇國使臣夫人一眼,這位使臣夫人看似隨意一句話,實際上是在向皇后娘娘示好,她當下便笑著道:“奴婢不敢擅自做主,還請諸位貴客稍等,奴婢去匯報一聲皇后娘娘。”
眼見木槿向前方的假山處走去,黛融忍不住朝假山後多看了幾眼,這幅模樣落到明和眼裡,他有些不屑的想,小地方來的就是小地方來的,就這心機手段後宮裡隨便一個女官都比她qiáng,看來這婧國也一代不如一代了。
曲輕裾聽到木槿的來報,微微皺了皺眉,“婧國公主特意請命?”說到這,她忍不住嗤笑一聲,“看來她對咱們大隆的後宮還真是格外感興趣,行,讓她們都過來吧,本宮也想認識認識這位婧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