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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是時候把賀淵放貸的事qíng傳到老大那裡了,只要他們兩掐上,也就顧不上老四婚事了。畢竟,老四在他們眼中,還沒有重要到那個地步。
“王爺,王妃讓人送了jī湯來。”明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看著面前的jī湯,賀珩突然想起曲輕裾,父皇聖旨上說她福澤深厚,倒還沒說錯,王妃真算得上是他的福星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第29章雲傾的悲劇
臘月二十八,朝堂封筆,宮裡不時有封賞到各府中,得賞的基本是京城中有些臉面的官員世家。所以是否有皇上的賞賜,也代表著此人是否受皇上重視。有心往上爬的小官也盯著緊緊的,看著哪家可以討好,哪家可以求個門路。
曲輕裾跟著賀珩跪在王府正殿上,接了皇帝的賞賜,不過是皇帝親手寫的chūn聯、福字以及兩盤子金桔,金桔有吉祥之意,也算好兆頭。
送走傳旨太監,二人回到正房,打開那chūn聯一看,紅紙金字,邊上還描了花。以曲輕裾外行審美來看,這手字寫得真不錯,不過從筆鋒上來看,慶德帝字體柔和多過剛勁,可見其人心xing。
隨手撥開一顆比拇指大些的金桔,曲輕裾掰一半到自己嘴裡,餵了半個給賀珩,點了點頭道:“字好,桔子也甜。”
賀珩看了眼她那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笑著把chūn聯放好,“錢常信,你與明和親自去把chūn聯貼上。”
“是,”錢常信小心翼翼的捧著裝chūn聯的盒子,與明和一道退了出去。
曲輕裾看了看那對福字,“那這對福字貼哪?”
“自然貼在我們屋裡,等會我貼上便是,”賀珩指了指正房的大門,見曲輕裾又在吃金桔,“天這麼冷,少用些涼的。”
曲輕裾手腕一拐,把手裡的桔子塞到他最里:“既然王爺自己貼福字,那我幫你看歪了沒有。”說完,取了福字,開始吩咐下人拿糊字的東西來。
賀珩見她qíng緒高,便也由著她,在幾個太監的護著下,踩著凳子去貼福字。
“歪了點,往右邊移一些。”
右移。
“多了,再往左邊一點點。”
左移。
曲輕裾有些挑剔的看了看賀珩的成果,勉qiáng點頭道:“差不多就這樣吧。”
幾個太監一聽這話,忙七手八腳的護著王爺下了凳子,然後拖著凳子退到一邊,不去影響王爺與王妃之間的小qíng趣。
賀珩退後幾步,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敲了敲曲輕裾的額頭,“我看你是在瞎指揮。”
曲輕裾後退一步,笑著道:“王爺自己手藝不好,怎麼怪我?”
不遠處,江詠絮帶著三個侍妾站在原地,看著王爺與王妃來往嬉笑,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過去。本來因為今天王妃賞了她們些釵環,她應該帶著人來行拜謝禮的。只是瞧著這個場景,她哪還能沒眼色的往前湊。
其他三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面上卻半點qíng緒也不敢露,只看著江詠絮,等著她的反應。
“罷了,明日再來吧,王爺與王妃這會兒正忙著,”江詠絮收回視線,正yù轉身離開,誰知竟遇到提著食盒的銀柳。
“江側妃與諸位姨娘好,”銀柳行了個禮。
“銀柳姑娘不必客氣,”江詠絮笑了笑,“本想來給王妃行個禮,不想王爺與王妃正忙著,我等也不好打擾,這便先走一步。”
銀柳還未開口,就見玉簪匆匆走來,對四人行了個禮,“江側妃與諸位姨娘,王妃與王妃請你們過去。”原來是這番動靜被曲輕裾看到了,便讓人把她們叫過去。
正房屋內,賀珩與曲輕裾坐在上首,四個側室都安安靜靜老實的坐在下面。
曲輕裾看了眼馮子矜,不過半月時間,馮子矜似乎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坐在那就像是個雕像似的,看不出半點活力。她端起茶喝了一口,開口道:“不知諸位有何事?”
“今日我們姐妹得了王妃您的賞賜,心裡感激,便想著來行個禮,”江詠絮回道,“叨擾了王妃,還請王妃恕罪。”
“你們客氣了,”曲輕裾擱下茶盞,“好花要配好瓶,那些首飾釵環遇美人才有光輝,我只是不讓好東西làng費了,不值得你們跑一趟。”
江詠絮笑道:“王妃雖是這麼說,奴等仍是感激不盡,若沒有王妃,奴等哪裡有這麼些好東西。”說完,摸了摸鬢邊的髮釵,顯然是曲輕裾送的其中一支。
賀珩注意到她的這個動作,開口道:“王妃心意,你們只管叩謝便是。”說完,對曲輕裾笑道,“難怪前些日子讓人打了首飾釵環,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曲輕裾沒心思故意在賀珩面前演賢德戲,只不過因為大過年的,想讓自己賞心悅目一點而已,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錢,那麼節省做什麼?
王爺開了這個口,江詠絮哪裡還能接話,只好沉默的坐在一旁,捧著茶杯打發時間。
這時,huáng楊走了進來,行禮後道:“王爺,王妃,雲傾姑娘求見。”
賀珩微微皺眉,顯然有些厭煩:“她一個通房,有什麼事需要求見王妃?”這話說得極為不客氣,讓傳話的huáng楊也略頓了一下。
“回王爺,雲傾姑娘說感謝王妃一直以來的照顧,想給王妃行個禮。”huáng楊老實答道。
“叫她在門口磕個頭便是,”賀珩開口道,“告訴她,王妃平日裡忙,無事叫她待在自己屋子裡。”他是膩歪了雲傾那一套,先是玩清高,後來是裝可憐,現在玩的又叫什麼?
這樣的女人,不管理不理會,最後總會找盡理由,以各種方式出現,賀珩把手裡的茶喝了一口:“罷了,這兩日讓人把她送到外面莊子裡去,本王懶得看到她。
其他幾個側室這會兒把頭埋得低低的,就怕王爺看她們也不順眼起來,讓她們也去莊子上。這府里的人被送出去,也就沒有多大機會能回來了。
她們不知道雲傾是如何惹得王爺厭棄的,但是心裡卻很清楚,王妃是萬萬冒犯不得的,前有雲傾做教訓,後有馮子矜做榜樣,她們實在不敢有別的心思了。
“王爺,這雲傾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就這麼送到莊子上,也太可惜了些,”曲輕裾有些惋惜道,“多水嫩漂亮的姑娘。”
賀珩見她滿臉可惜的樣子,無奈道:“不過一個女人罷了,偏偏你比我還心疼了。既然如此,給她在莊子上配個人,也不至於讓她孤苦無依。”
曲輕裾知道所謂的通房不過是男人的玩意兒,轉手配給小廝下人都很正常,更何況這個雲傾王爺還沒動過,沒有所謂的獨占yù。只是這一代花魁,琴棋書畫樣樣jīng通,就配給了個粗人,實在太可惜了些。
若雲傾真是清高之人,只怕轉頭就能上吊而死。如果不是,湊合在莊子上過下去,也許總比以後可能丟了命好。
其他侍妾們聽到王妃三言兩語,就讓王爺把雲傾配給了粗鄙之人,心頭都顫了顫。尤其是馮子矜,連手心都冒了汗。若只是送莊子裡去,沒準哪天王爺去莊子上再度看重了,好歹還有個回來的念想。若是配了人,就只能跟粗鄙之人過下去了,這對於過慣富足生活的她們來說,是何等的可怕。
雲傾聽到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後,幾乎發了瘋一樣的求見賀珩,可是卻被太監按了下來。當天晚上便只帶了一個包袱,被人扭送上了一輛驢車,連夜送到郊區的莊子上,配了一個莊子上的小管事。
一個女人被送走,對於王府上下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尋常不過,唯一能做談資的,也就只有這位雲傾姑娘曾經多清高,多受王爺重視,多麼的瞧不起下人。
“呸,活該被送走。”挨過雲傾掌刑的小太監啐了一口,想起自己的耳朵已經不太好使,小太監就恨不得雲傾立馬就死了才好。
其他下人同qíng的看了他一眼,誰讓這小子運氣不好,給雲傾打掃屋子擦拭古琴的時候,弄斷了琴的一根弦,然後被罰了幾十個巴掌。如今耳朵也不好使了,哪個主子還願意用他?以後想往上爬就難咯。
chūn節當天,曲輕裾一大早就起了chuáng,換上了厚重的鸞鳥束腰廣袖袍,發間還帶上一支代表身份的鳳尾金步搖,一陣折騰後,瞧著中艷光四she的自己,露出了兩分滿意。伸出腳讓木槿替自己套上祥雲金縷鞋,站起身後,就看到賀珩已經站在了門口。
瞧著賀珩全身上下滿是貴氣的行頭,唯一低調些的,就是那藏藍色的荷包,曲輕裾笑著上前對他一福,“王爺可是特意來等我的?”
賀珩拉住她的手,“輕裾今日讓我驚艷。”曲輕裾很少做這樣的打扮,不過今天這架子一端上,還真讓賀珩有些移不開眼睛。
微微抬了抬下巴,額前的額墜微微一晃,露出了曲輕裾描在眉間的桃花:“身為端王妃,當然不能讓別人小瞧了。”
賀珩勾起嘴角,彎腰執起她的手,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我的王妃,自然比別的女人都好。”
曲輕裾笑著對他眨了眨眼,心下想,這話他一定不敢對敬貴妃說。不然,敬貴妃定會抽死他。
想著在宮裡會見到已經成為貴妃的婆婆,曲輕裾莫名覺得有些小興奮。
這敬貴妃被噎著卻又故作淡定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人喜歡了。想到這,曲輕裾露出了期待的笑意。
一埋首便瞧見曲輕裾臉上羞澀的笑,賀珩面色更加溫柔了。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謝謝大家,中午飯吃好了咩
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主,其實也是好女主,表嫌棄。【不會打扮的某人默默淚流···】
感謝寧願的火箭pào,感謝*過客與14167416的地雷,麼麼噠~
PS:以後更新時間為中午12點!12點!有事延遲或請假會在微博會文下評論區請假。
☆、第30章偏心眼
雖然宮宴在晚上舉行,但是曲輕裾與賀珩需要給皇帝皇后磕頭,所以才會一大早就起來了。
帝後感qíng雖然不好,但是今天兩人好歹還是坐在一塊兒的。曲輕裾與賀珩到了皇帝居住的天啟宮,待太監傳他們進去時,就見到已經坐在椅子上的賀麒與衛青娥夫妻二人。
賀珩上前幾步,帶著曲輕裾在帝後面前跪下,“兒臣攜王妃給父皇母后拜年。”說完,雙手奉上檀木盒,“祝父皇福祿壽三星常伴,福澤濟天下。”
慶德帝接過檀木盒,見裡面放著福祿壽三星雕像,面上笑道,“珩兒與你家媳婦都起來。”年紀大了,就想多福多壽,這祿也有地位的意思,倒是應了慶德帝的心思,所以笑容也和緩了幾分,“你們兩人坐下吧。”說完,吩咐太監給兩人搬了椅子。
這是曲輕裾第一次見到皇帝,她趁著坐下這個動作,打量了一眼對方。皇帝長相比兒子們普通,身體有些發福,眉眼間已經透著疲憊與老態,難怪他的兒子們都有了別樣心思。
“大哥來得好早,”賀珩坐下後,對賀麒一個拱手,笑著道,“弟弟見過哥哥。”
“二弟來得也很早,”賀麒慡朗一笑,隨即看向皇帝,見皇帝還在看老二送的東西,便道,“父皇,今年國庫充盈,兒臣聽到酒樓茶樓的說書人皆贊父皇仁德,不知父皇可曾聽聞。”
慶德帝一聽這話,便合上手中的木盒放到一邊,轉而看向賀麒,“您這孩子平日就愛往酒樓茶房跑,整日聽這些做什麼。”
“請父皇恕罪,兒臣這話便要冒犯您一二了。兒臣覺得,老百姓大都本分老實,他們說您仁德,自然是發自真心的,兒臣聽見了也偷偷高興呢。”賀麒梗著脖子,一副非要辯解的模樣,“兒臣做不到父皇這般不重虛名,反正他們夸您,兒臣就忍不住高興。”
這馬屁拍得還真有水準,曲輕裾默默想,這寧王看似說話耿直,可這耿直的話說得也太順耳了,瞧這皇帝高興得,笑聲都高了好幾分貝。
“大哥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父皇不愛聽這些,偏偏還說,”賀珩笑著道,“不僅今年,以往也有不少百姓說父皇仁厚賢明,我不敢跟父皇說,都自己偷著樂一樂便是了。”
賀麒聽到這話,心裡暗罵,這個老二太他媽會接話了。照他這麼一說,把父皇抬得更高便罷了,還暗指他今年才發現這事,這不是坑他麼?
果然在聽了賀珩的話後,慶德帝笑得更開心了,哈哈幾聲後,轉而對皇后道:“你說這一個個孩子,哪像個王爺,為這麼點小事便樂成這樣,沒的讓人看了笑話。”
皇后露出得體的笑意,帶著些為兩人抱不平的語氣:“皇上,兩位孩子心xing純孝,聽到別人誇他們的父親,自然心裡高興。您怎麼能把他們一片孝心,說成小孩心xing,妾可要替兩個孩子喊一喊冤。”
曲輕裾偷偷看了眼身邊的賀珩,此人能言善辯心xing穩重,這樣的男人擱哪都是成功人士,所以稱帝的可能xing不小。想著日後此人登基後自己可能的命運,曲輕裾覺得,還是在他為登基前,好好享受一把吧。
雖然大隆朝男女大防不如歷史上的明清時期嚴重,但是曲輕裾倒是很識趣的一直低頭沒有亂看。就算偶爾抬個眼睛,也是朝皇后與衛青娥的方向看看。就在她某次不經意抬頭時,發現衛青娥也在打量自己,而且對方的表qíng里,還暗含著對自己的某種嘲諷與同qíng。
對這個表qíng感到有些茫然的曲輕裾愣了一下,恰好此時傳說中的賀明小同學進來,才覺得坐在這裡有了點意義,好歹能看看這個被爹坑的孩子究竟什麼樣子。
快速的瞥了眼穿著藍色錦袍的賀明,長得不及賀麒剛毅,不及賀珩溫潤,不及賀淵俊美,瞧著確實普通了些,但也算是個清俊小伙。看著他老實的行禮,老實的坐下,曲輕裾有些感慨,多好的娃,可惜遇到了個坑他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