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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還是要跟王爺與王妃通個氣才行。也希望這位敏惠郡主識趣些,不然到時候只怕王妃還沒動手,王爺就不會饒了她。

    “你說什麼,敏惠郡主真的到王府了?”紅纓瞪大眼睛,意識到自己的嗓音大了些,忙壓低聲音對木通道,“木公公,這是怎麼回事?”

    木通苦笑道:“紅纓姑娘,這是在下也在納悶,所以才特地來向王妃請示,不知怎麼安排那我袁姑娘才合適。”

    “這可不巧了,王爺與王妃此刻正在屋子裡看書,王爺讓我們退下前說了,沒有大事不可前去叨擾,您看……”聽完事qíng經過的白夏一臉歉意的看向木通,眼底滿是為難。

    “白夏姑娘言重了,那袁舒怡不過是一介罪人,哪裡值得專程為她去打擾王爺與王妃的清淨,”木通微笑道,“只是在下還有其他的事,所以此事就勞煩白夏姑娘替在下通傳一聲了。”

    “木公公客氣,”白夏回了一個溫和的笑意,“奴婢定會轉告此事,木公公慢走。”  

    “多謝。”木通對白夏一拱手後,便轉身走開,沒有半分堅持。

    102、沒反應

    因為袁家如今是戴罪之身,所以被分到各處為奴的袁家人並沒有受到哪家的優待。厚道點的把他們當成普通下人使喚,尖酸刻薄的為了討好皇帝,甚至會故意刁難,所以不出一個月,就有幾個平日裡千嬌百寵的袁家後輩自殺。

    袁舒怡聽到以往與自己關係不錯的堂妹投繯自盡後,嚇得躲在小屋子裡哭了半夜,可是到了第二天,仍舊要跟著王府的管事學規矩。

    顯王府里規矩很嚴,下人間很少發生互相傾軋之事,所以袁舒怡進府後,並沒有受到什麼刁難,在這些眼裡,她與其他粗使下人沒有任何差別。

    但也因為這份沒有任何差別,讓她有種說不出的難堪與尷尬,她甚至能猜到這些下人面無表qíng皮相下的嘲諷,高高在上的郡主變成比他們還不如的罪奴,多麼的諷刺,這些人茶餘飯後也終於有了談資,多麼好的一件事?

    “你們這些新人進王府也快一個月了,雖然仍舊笨手笨腳,但也勉qiáng能用來使喚,現在我就把你們分到各房,由各房管事安排你們的職責。”一名管事看了眼面前十餘個男男女女,這裡面除了三人身份比較特殊,其他都是經過採買經過嚴格篩選後挑進王府的,頭腦靈活,嘴嚴手快,身家清白,勉qiáng能安排到重要一點的崗位上。  

    至於袁家這三個姑娘……

    管事想起木總管jiāo待的話,面不改色道:“念到名字的人自己到管事處報導。”

    袁舒怡被分給了一個專門打理王府花糙的管事手下,這活兒不太累,人心也簡單,不過輕易也不能進後院。有資格送花糙進二門的下人,基本都是進府三年以上的,像袁舒怡這樣的,連二門的門檻也摸不著。

    在花糙閣做了近兩個月後,袁舒怡終於放棄借著送花糙靠近顯王的想法,面上越來越任勞任怨,內心深處潛藏的渴望卻愈發的濃烈。

    若是她進府後,被人刻意刁難,她還能找個藉口qiáng行面見表哥,可是偏偏沒有任何人為難她,華夕菀身邊的人更是半點影子也沒見著,仿佛自己的存在對於華夕菀來說,完全不重要般。

    她不相信華夕菀對她心系表哥一事半點不知qíng,可是眼見著自己進了王府,她卻半點反應都沒有,難道華氏就這麼沉得住氣?

    正在她為日後的事qíng發愁時,一個上面的管事來了,隨手就點了他們幾個。

    “你們幾個去外面院子仔細瞧瞧,看看有沒有雜糙,過幾日王妃要在王府招待義安候府與盧將軍府上的貴客用蟹ròu宴,可不能有半點紕漏,”管事掃視了一眼自己點的人,把手背在身後道,“王妃嫁進王府時間不短了,這是她第一次如此隆重宴請貴客,若是哪處不妥當,惹得貴客們不悅,那你們就老老實實受罰去。”  

    袁舒怡雖低著頭,心裡卻暗自冷笑,什麼貴客,盧家是華夕菀的外祖家,華家更是她的娘家,不過都是些娘家人,值當全府上下如此鄭重?

    她心裡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內心深處又不得不承認,以顯王對華夕菀的看重,華夕菀娘家人在王府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秋季的蟹ròu十分肥美可口,華夕菀在得了下人的孝敬後,本來只打算給娘家人送些過去,可是晏晉丘偏偏說什麼他還不曾好好招待過她的娘家人,所以想借蟹宴這個名頭,跟她的娘家好好親近親近。

    華夕菀沒有拒絕,雖然不知道晏晉丘是真的單純的親近,還是別有用意,她都有意讓娘家人與晏晉丘多jiāo談jiāo談。以京城現在的局勢,華家與盧家就算想獨善其身,在別人眼裡,那也是顯王一派。

    既然事qíng已經鬧到如此白熱化的地步,她也不會單純的以為,華家與盧家的族人沒有任何想法,所以她gān脆讓兩方人見見面,至於結果如何,她是不會cha手的。

    晏晉丘發了話,王府上下都忙起來,華夕菀不過是睡了一個午覺的功夫,王府就多了許多各色jú花,奼紫嫣紅十分的漂亮。

    上輩子被毀了花名的鮮花排行榜中,jú花排名第一,明明是高潔漂亮的象徵,結果硬生生被扭曲成了不那麼河蟹的代名詞。  

    “王妃,外面的jú花煞是漂亮,您要不要去瞧瞧?”華夕菀向來懶散,到了下午更是喜歡窩在軟榻上不願動彈,所以她的幾個近身婢女總是想盡法子讓她多動動,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賞花的名頭。

    華夕菀看了看天際西垂的太陽,又看看幾個心腹丫鬟期待的眼神,只好無奈的點點頭,帶著一gān丫鬟婆子出了遠門。

    二門內的景致自是不用說,美輪美奐,三步一景。擺放的jú花也都是jīng心培育十分名貴的品種,極能體現出王府的尊貴。

    走到二門處,華夕菀沒打算出去,只是在二門外旁邊的角落裡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她眯眼仔細打量此人一眼,聽到外面傳來些微動靜,不禁抬頭看向遠處,晏晉丘正帶著兩個長隨往二門方向走來,引起道路兩旁的下人紛紛行禮。

    晏晉丘正大步的往內院走,見華夕菀站在二門處,忙加快腳步,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華夕菀面前,極其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怎麼在這裡站著?”

    “方才這幾個丫頭哄著我出來賞什麼jú花,我架不住她們一頓求,就出來看看,結果這一看就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華夕菀朝晏晉丘笑了笑,“今天怎麼回的這麼晚,我讓人給你熬的湯都熬得過頭了。”  

    “湯多燉一會兒才更入味,”晏晉丘笑著道,“這幾日朝中事多,待閒下來,我就陪你去莊子裡泡泡溫泉。”說完,他就牽著華夕菀的手準備往裡走。

    ‘哐!”花盆落地的聲音傳來。

    晏晉丘回過頭,看了眼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盆以及被污泥砸爛的jú花,語氣淡漠道:“做事不盡心,罰俸一月。”

    袁舒怡臉色灰敗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破花盆,想起表哥方才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自己,面色便忍不住更加難看。

    四周冷冰冰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諷刺她的話,可是這種無言的難堪,卻把她的自尊踩到了泥底。

    不該是這樣的,表哥為人和煦,而她又素有才華,就算表哥對自己沒有那般心思,至少也該有一兩分憐惜的。他怎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個真正的下人,而她與他沒有半點gān系。

    內心深處的不甘啃噬著她的心,讓她無法冷靜的面對這一切。

    華夕菀究竟有什麼好,不就是有一張比其他女人更艷麗的臉嗎?

    且不管袁舒怡心裡如何不慡快,華夕菀與晏晉丘兩人倒是痛痛快快的用完了晚飯,然後他們便舒適的聽琴師彈曲來。  

    琴聲悠揚,晏晉丘滿臉笑意的看著華夕菀:“明日外祖父一家以及岳父異母要來我們府里,你再給我講講他們有什麼避諱的?”

    “在王爺面前,他們哪有什麼避諱的?”華夕菀勾了勾唇角,“唯一需要注意的,大概就是我外祖一家,都喜葷食,說話不太懂拐彎抹角。”

    “盧氏滿門忠良,xing子剛直很正常,”晏晉丘感慨道,“若是天底下的官員都如外祖一家這般豁達,那便是百姓之幸。”

    華夕菀搖頭:“王爺此言差矣,外祖一家脾xing剛直是優點沒錯,但若是所有官員都是這種xing子,那麼辦起公來就不太順手了。”

    比如說戶部禮部翰林這些地方,若是每個官員都像她外祖家那樣行事,只怕每天都要矛盾不斷,鬧得整個部門都不安寧。

    沒有料到華夕菀竟然會說這種話,晏晉丘無奈一笑,“你說的對,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華夕菀笑了笑,不置可否。晏晉丘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不過是有意在她面前抬高外祖家而已。可是晏晉丘這麼抬,她卻不想就讓晏晉丘一直抬著。  

    兩人又說了些關於京城但不是什麼大事的八卦,華夕菀突然道:“下午你看到袁舒怡了?”

    晏晉丘漫不經心的給華夕菀換了一杯熱茶:“怎麼,她不守規矩了?”

    “還好,”華夕菀微微移開視線,“我只是覺得她也不容易。”

    晏晉丘勾了勾唇角,似乎有些嘲諷大的意味:“她能分到我們府上,又怎麼會是沒本事的人?”

    皇帝不待見廢后,連帶著與廢后走得近的袁家也討厭,所以他怎麼願意讓袁舒怡送到他府上,這根本就不是皇帝行事風格。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背後有人推了袁舒怡一把,讓她順利的進了顯王府。

    可惜他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在背後算計,別說袁舒怡只是一個與他不親近的表妹,便是他的親姐妹,他也容不得對方在背後算計。

    103、兵不血刃

    華夕菀對晏晉丘有這種反應一點也不意外,她身邊的幾個貼身丫鬟倒是因此鬆了一口氣,王爺既然已經有這個態度,說明他半點也沒把袁舒怡放在眼裡。  

    這世間有些男女關係最為糟心,比如說表哥表妹,義兄義妹或者知己之類,誰知道哪一天這純潔的男女關係會變得不那麼純潔呢?

    當天晚上,夫妻二人渡過一個妙不可言的夜晚,等第二天晏晉丘上朝去了以後,華夕菀就街道下人來報,袁舒怡想要求見她。

    “袁舒怡想見我?”華夕菀對著銅鏡扶了扶鬢邊的鳳釵,在額間描好花huáng後,才道,“她一個粗使雜役,有什麼可求見我的?”

    傳話的嬤嬤小心翼翼的微抬下巴,看到華夕菀華貴裙擺上的花紋後,又飛快的垂下頭,語氣有些忐忑:“她說有重要的秘密要告訴您,並且事關王府,所以奴婢不敢拖延,便來稟報您此事。”

    “哦?”華夕菀挑了挑眉,扶著白夏的手慢慢站起身:“叫她在外面等著。”

    “是。”見王妃並未遷怒自己,嬤嬤暗自鬆口氣,行禮過後便退了下去。等她走出內院,看了眼即使成為粗使下人還描眉畫唇的袁舒怡,臉色難看道:“王妃叫你候著,等會自由人叫你進去。”說完,也不管袁舒怡聽沒聽清,罵了一句晦氣就匆匆離開。  

    袁舒怡臉色有些難看,可是她透過月亮門看著內院的奢華,臉上的不滿被她硬生生的壓了下去,變成了安分的恭順。

    她在外面站了大約有兩盞茶時間,終於有了綠衫丫鬟帶她進去。以她現在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在正廳見王妃的,所以丫鬟把她領到側廳後,就退了下去。

    她曾經也是來過顯王府的,可是那時候她雖然覺得顯王府景致不錯,但還不至於道驚嘆的地步。可是她現在發現,裡面的一桌一椅都是名貴的木料,隨便一張椅子拿出去,都能抵得上普通人家好幾年的花用。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她回頭看去,只見華夕菀被眾星拱月般朝這邊走來,身上的布料流光溢彩,看起來極其華貴,裙擺處的刺繡更是栩栩如生,足以讓不少的女人艷羨,鬢間的鳳含珠飛翅步搖更是價值□□,再配上那張傾國傾城的容貌,不知有多少女人恨不得代替她?

    看到華夕菀越走越近,她忍不住把自己粗糙的手往袖子裡縮了縮,規規矩矩的福身行禮:“奴婢見過王妃。”

    華夕菀停下腳步看了袁舒怡一眼,然後扶著白夏的手在上座坐下。

    以為她會假裝親近的不讓自己行禮的袁舒怡嘴角不自然的繃緊,可是華夕菀沒有開口,她也只能屈著膝不能起身。  

    早看慣了做戲這一套,華夕菀才不會委屈自己裝大度裝溫柔,她接過紅纓遞來的暖胃茶喝了一口,才開口道:“免禮,聽說你有事找我?”

    堂堂顯王妃說話難道就如此不懂委婉嗎?

    袁舒怡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眼四周,面帶神秘:“還請王妃讓不相gān的人退下。”

    華夕菀抬了抬頭,內廳的下人退了下去,不過白夏與紅纓仍舊立在她身後沒有動。

    袁舒怡看了白夏與紅纓一眼,臉上的恭順消失得無影無蹤,開口道:“此事非尋常,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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