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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點腦子行嗎?別那麼懶。”
封北挑唇,“剩下一個等你自己去發現,那樣才會有驚喜。”
高燃,“……”
靜了一分鐘不到,封北說,“下午接到個報案,三中高二五班一個女同學跳樓自殺了,生前早戀,懷孕,墮胎,家裡覺得她不爭氣,不自愛,丟人現眼,吵啊鬧啊的,導致她走上一條死路,還沒成年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高燃驚愕,他前段時間才跟蔣翔議論過那個女同學。
封北嘆道,“學生就該做學生該做的事,偷吃禁果的代價有時候會很慘重,很多學生承擔不起。”
高燃也嘆氣。
這話題變得沉重起來。
高燃啃了啃嘴角,說出心裡的擔憂,“前段時間張絨早戀的事被發現了,班主任通知了她媽媽。”
封北說,“她媽媽去學校鬧了?”
高燃說沒有,去的只有男生的爸爸,張絨她媽從來都不會去她的學校。
“放寒假以後,我沒見張絨出來過,小北哥,你說她會不會鑽牛角尖啊?”
封北說,“看xing格,同一個事,有的人一晚上過去就都走出來,有的人怎麼都走不出來。”
高燃聽完更擔心了,“張絨慢熱,內向,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想通,而且她媽媽脾氣不好,訓她時像……像訓小狗。”
封北說,“那你有空上她家串串門吧。”
高燃撇嘴,“她媽媽覺得我不是好學生,不喜歡我上她家裡找她。”
封北嘖了聲,“說起來,我見過你左邊那家的母女倆,張桂芳對陌生男xing有警惕跟排斥,那個程度超過了正常值。”
高燃詫異,他沒發覺。
“凡事都有緣由,張桂芳可能是有過什麼yīn影。”
封北說,“反正你有機會就去開導開導她,小孩子嘛,接觸新鮮的事,忘xing不大也會變大。”
高燃嗯嗯,“小北哥,我掛了啊。”
封北喊道,“等等,把你同學家的地址告訴我。”
高燃奇怪的問,“你要這個做什麼?”
封北說,“怕你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高燃無語,“想太多。”
封北是想太多,控制不住。
人總會在面對和某個特定的人相關的事qíng時,想得尤其多,變得糙木皆兵,生怕出個岔子讓自己抱憾終身。
封北查了附近治安的同事,讓他們晚上留意一下。
高燃回蔣翔家,進門就聞到香噴噴的飯菜味,做飯的阿姨已經走了。
蔣翔在倒雪碧,“你要是再不回來,我跟賈帥可就先吃了,是吧賈帥?”
賈帥在打香皂洗手,“嗯。”
一個班的,都是男孩子,真相處了,距離很快就會縮短,打成一片。
高燃脫了外套坐在桌前,“對了蔣翔,阿姨什麼時候來的?”
蔣翔說沒看時間。
高燃又問賈帥,賈帥也不清楚。
賈帥把高燃翻過來的毛衣下擺給翻回去,“你還沒洗手。”
高燃拉開椅子去水龍頭下沖沖。
蔣翔一臉新奇的跟賈帥說,“高燃竟然聽你的。”
賈帥將桌上的菜盤擺整齊,“看他心qíng,大多數時候他誰的話都不聽。”
高燃回到桌前,“你倆聊什麼呢?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
蔣翔一臉冤枉,“誰說你的壞話了,我跟賈帥在說你牛掰,三分玩兒的溜到飛起。”
高燃夾jī丁吃,“那是,也不看看我練了多少年。”
蔣翔發現賈帥一直吃蔬菜,他抽抽嘴,“我家阿姨最拿手的是土豆粉蒸ròu,不嘗嘗?”
高燃啃jī翅膀,聲音模糊,“我們班長特挑食,什麼jī鴨鵝豬牛羊的血,ròu,內臟都一概不沾。”
蔣翔,“……”那還說無所謂。
高燃吃了三碗飯,他能吃,好吃,將來不努力工作努力賺錢,都怕沒得吃。
飯桌上,高燃沒提三中女生跳樓的事。
新聞還沒出,也沒上報紙,他又離得遠,沒理由知道的嘛。
所以他就沒說,省得還要解釋。
況且也不好解釋,麻煩。
吃過晚飯,三人就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打遊戲。
賈帥不擅長,玩一會兒就退出,他在沙發上坐了不到半小時,上房裡洗個澡睡覺了。
高燃跟蔣翔戰鬥到凌晨三點多,兩人gān掉了好幾瓶汽水,零食包裝袋丟的到處都是。
地毯上被他倆搞的一片láng藉。
蔣翔把手柄一丟,背靠著沙發打哈欠,“媽的,跟你玩十把輸九把。”
高燃把紙條貼蔣翔額頭最後一個空地兒,噗噗用嘴一chuī,他滿臉的紙條亂飛。
“可以了,帥帥就沒贏過我。”
蔣翔一個白眼過去,“你成績排名也沒贏過他吧。”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高燃拿了根火腿腸,拽了外面那層紅皮一撕到底,沖這流暢的勁兒,就知道是好貨,不便宜。
他常吃差的火腿腸,撕不下來,中間斷好幾次,還得用牙啃。
蔣翔在袋子裡扒出一根吃,“還來不來?”
高燃幾大口下去,他起身到陽台那裡看夜景,臥槽,雪還在下,明兒不知道怎麼回去。
“不來了。”
蔣翔說,“上我屋睡唄。”
高燃扭頭,“gān嘛?你一個人不敢睡?”
蔣翔說他放屁,“我下了兩個電影。”
高燃說,“鬼片?”
蔣翔擠眉弄眼,“這回絕對好看。”
高燃不動聲色的吸一口氣,“假的,我不信,吃飯前看的那部也是你找的,一點都不恐怖。”
其實超恐怖,他全程都在背九九乘法表。
蔣翔信誓旦旦,“這回的兩個鬼片要是不好看,我陪你十袋火腿腸,外加兩個大jī腿。”
高燃的臉一抽,哥們,你這麼說,我就更不敢看了。
房裡沒點燈。
高燃開門進去,視線正對著那張桌子,上面隱約放著一個東西,是相框。
等到他把燈打開,桌上空空的,連個毛都沒見著。
似乎是看花眼了。
高燃杵在原地,人沒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賈帥對光線很敏感,燈一開他就醒了,他坐起來理理額前髮絲,“你們不接著玩了?”
高燃被他的聲音拉回現實,若無其事的抓後頸,“困。”
“那就洗洗睡吧,已經很晚了。”
賈帥撩開被子去衛生間。
高燃把脖子裡的那塊玉拽出來,手放上去摸了又摸。
他走進衛生間,沒像平時那樣跟賈帥玩鬧,心不在焉的低著頭擠牙膏刷牙。
賈帥沖了馬桶,人沒立刻離開,而是靠著門邊,眼皮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