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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說光線暗,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聞到了香水味,很濃,是個大牌子,還說她因為方如的關係,以前遇到過住在28棟的小蔓,對方身上用的香水就是那個味兒。
這份口供僅僅只是證實了其中一個推測,沒有提供實質xing的線索。
石橋問道,“狗呢?”
“監控上出現過,之後就不見了,隊長,我看那狗八成凶多吉少。”
石橋沉吟片刻後吩咐道,“你帶個人去常意老家走一趟,再去跟他同事打探打探。”
花蓮小區的居民跟同事對常意的評價都非常高,幾乎到了完美無缺的地步。
常意的老家也在市里,只是在郊區,距離花蓮小區有將近一個半的路程,來回就是三小時。
胡韻死那晚,常意人在老家,鄰居說他屋裡的燈點了一晚上,那個時間段他一直在屋裡待著,沒有離開過,至於小蔓死那晚,他是離開過崗位,但目的是扶腿腳不利索的老大爺回去,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是突發qíng況。
前後兩起案子裡面,常意都有不在場的證明。
方如那邊調查的人手調查出結果,那兩晚她分別在不同的酒吧消遣。
石橋翻著兩起案子的勘檢報告,忙活一上午,把四個嫌疑人的嫌疑全洗掉了。
他把報告全整理了放到一邊,將幾分口供全部拿出來一一翻看,這裡面應該有一份是假的。
誰在撒謊?
目前看來,四人裡面,何進,方如,孫剛三個都有作案動機,卻沒有疑點,而常意連動機都沒有,他被丟在嫌疑人裡面,靠的是石橋的直覺。
石橋擰著眉峰,照著口供上的每一個細節去調查,只要查找出一處作假的地方,一整份口供都作廢,那麼對方就是那個撒謊的人,到那時案qíng必會水落石出。
病房裡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護士掛好輸液瓶就出去,門掩上了,隨後是趙雲的聲音,“昨晚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高燃瞥一眼低頭玩手機的高興,“28棟又死了一個人。”
趙雲沒什麼變化,“誰?”
高燃說,“小蔓。”
趙雲這次露出很明顯的驚訝,“難怪警方會來問我問題,原來是那個女人死了。”
“那昨晚我撞到的是誰?小蔓還有雙胞胎姐妹?”她不假思索,“死了啊,死了好,這下子方如要高興瘋了。”
話落,趙雲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的臉色變了變。
高燃裝作沒聽見,高興還在玩手機,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面。
趙雲虛弱的喘幾口氣,“小興,你聯繫一下小區物業,叫他們找一下乖乖。”
高興說,“它是你的乖乖,不是全世界所有人的乖乖。”
“那也有他們的責任。”趙雲沒什麼血色的嘴皮子上下一碰,她冷哼,“也不看看jiāo了多少物業費。”
高興拿著手機出去。
“乖乖要是沒了,你媽我就不活了。”衝著兒子的背影喊了聲,趙雲的額頭滲出冷汗,臉色蒼白如紙,她扭頭問侄子,“小燃,你小叔呢?”
高燃沒看小嬸,看的別處,“還沒回來。”
趙雲笑笑,“他忙。”
高燃敏感的察覺出小嬸說那兩個字時露出了幾分悲涼,還有自嘲,她知道小叔外面有人,大概她也知道小叔把她推出自己的圈子,原因也一清二楚,卻做不到讓對方回心轉意。
倆人背道而馳,註定越走越遠。
高燃受不了這麼沉悶的氣氛,“那個,小嬸,我再去給小叔打電話。”
趙雲沒阻止,似是知道不會有改變。
就在這時,有一串腳步聲靠近,門被推開,談論的對象高建國出現在病房門口。
高燃喊人,“小叔。”
高建國嗯了聲,話是問的趙雲,“你怎麼樣?”
趙雲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高建國說,“那就好。”
高燃來小叔家幾天,這是第一次清晰的察覺出小叔小嬸之間隔了多少距離。
封北忙完事回醫院,在大門口看到了少年,“你蹲這兒gān嘛?醫院給你錢讓你看門?”
“小叔回來了,在陪著小嬸呢。”高燃站起來活動胳膊腿,問出盤旋在心裡的疑問,“小北哥,你覺得胡韻跟小蔓是同一個人殺的嗎?”
有車過來,封北把走在外面的少年拽到裡面,“這案子不歸我管,我哪兒知道。”
高燃邊走邊說,“猜呢?”
封北打哈欠,滿臉的疲態,“我猜是同一個人gān的。”
高燃的腳步一頓,“為什麼啊?”
封北說刑偵案件裡面,在沒有線索的qíng況下,大多數時候第一感覺比較准,尤其是經驗豐富的刑偵人員,“胡韻是錯殺,兇手真正要殺的是小蔓。”
高燃揪眉毛,“可是胡韻的死已經引起警方注意,兇手還會冒大風險再次犯案,是什麼原因要小蔓非死不可?”
封北嘖道,“這就是你石大哥跟他的人要去調查的事qíng了。”
他勾上少年的肩膀,“好了,我們說點兒別的,說說中午吃什麼。”
高燃瞥見了往這邊過來的人影,他停下腳步,手拽拽男人的袖子,示意對方去看。
封北看著了,眉毛往上抬了抬,“曹隊長,這麼巧。”
曹世原說,“不巧,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封北放在少年肩頭的手沒拿下來,還把人往裡帶帶,活脫脫就是一害怕小主人被搶走的大型犬科動物,“找我?”
曹世原的餘光掃過少年,“公事。”
高燃自覺走遠。
曹世原的視線落在少年的背影上面,“他都跟你說了吧。”
封北點根煙,“怎麼?有想法?有就憋著,別找我說,我不感興趣。”
曹世原皮笑ròu不笑。
封北也是那副樣子,他倆誰也不待見誰,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這樣了,好像上輩子就是如此,道不同不相為謀。
高燃聽不見兩個男人的談話內容,他也沒想偷聽,公事嘛,無非就是這個案子那個案子,程序複雜得很。
封北跟曹世原沒談多久就終止。
片刻後,三人出現在一家飯館裡面,原因有兩個,一是到了飯點,二是大家都餓了。
飯館裡的生意很好,就一張桌子空著,服務員問是不是一起的。
封北把菸頭彈進垃圾簍里,不語,曹世原手cha在黑色大衣口袋裡,也不語,都是成年人了,過了隨便幼稚的年紀。
高燃抽抽嘴,對服務員露出一張笑臉,“……是一起的。”
服務員拿著茶水跟菜單過來,說點好了喊她一聲就可以,完了還偷偷打量了一下桌上的三人,兩個大的氣質很不同,一個剛硬,一個偏yīn柔,小的很可愛很陽光。
封北讓高燃點菜,“喜歡吃什麼就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