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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的震動聲響起,很不合時宜。
高燃趴在封北肩頭喘氣,媽的,要死了都,脖子裡一痛,他費力拉扯回來的一點兒理智瞬間撒開腳丫子飛跑,再也找不到蹤跡。
手機的震動聲停止,安靜的躺在高燃口袋裡,過了會兒又來。
高燃低罵,一隻大手先他一步拿出手機,耳邊響起男人的聲音,“你弟。”
手機開的免提,高燃抓了汗濕的髮絲往後捋,氣息很不均勻,像是剛跑完兩千米,“gān嘛呢你?”
另一頭是高興一貫的qiáng調,高冷味兒挺重,都快趕上月空里的嫦娥了,“不gān嘛。”
高燃的臉狠狠一抽,“故意的?”
高興不快不慢,“對。”
高燃一口氣卡在嗓子眼,“你狠。”
高興譏笑,“我的哥哥,封北那車開六七年了,xing能大不如前,就算是剛出產的,也跟一些名牌車沒法比,您悠著點,可別搞癱掉。”
高燃無視他的yīn陽怪氣哦,“你知道我在車裡?”
高興切了聲,“這都要感謝你那一大堆關於什麼行政,公安基礎之類的書。”
高燃說,“不錯哦,說不定哪天你餐廳倒閉了,可以考個司法。”
“主意倒是不錯,可惜了。”高興嘆口氣,“我年底開分店,有生之年恐怕很難破產。”
高燃,“……”
自打上次高燃跟高興坦白他跟封北的關係之後,高興就沒給他打過一回電話,他倒是打過,人沒接,這還是事後的第一次。
一切都跟以前一樣,高興找高燃打打嘴pào,他還是會口是心非,彆扭,似乎那場不愉快只是幻覺。
高燃的朋友是有很多,但是親近的卻不多,哪個都不想失去,他看高興想通了,心裡挺開心的,“周六你出不出去約會?”
高興沒聲音了。
高燃說,“我回公寓。”
高興來一句,“關我什麼事?”
高燃憋著笑,“沒事,我就跟你說聲。”
高興又沒聲音了。
高燃按住男人作怪的大手,指腹蹭著他掌心的厚繭,聽到高興彆扭的問,“幾點?”
“沒有突發狀況的話,我晚上七點左右就離開局裡了。”
那頭掛了。
高燃湊在男人耳朵邊說,“回家?”
封北沒回答,直接啟動車子,一到家就把人扛進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高燃被一股子糊味刺激醒了,他沒起來,人還賴在暖和的被窩裡,“小北哥,你又在研發什麼新東西?”
封北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有得吃就行!”
高燃裹住被子滿足的嘆息,真想一閉眼,一睜眼,自己已經是個牙齒掉光,頭髮稀疏發白的老頭子。
“小北哥,我愛你。”高燃拔高聲音,“小北哥,我愛你——”
廚房裡的一人一鍋都傻愣在了當場。
封北通紅著臉大步走進房間,拉窗簾,踢掉脫鞋進被窩,抱住人親上去。
上午高燃去封北的辦公室,有其他人在,他正兒八經的匯報,“封隊,從昨晚到今天上午,只有一人出現在宋閔的住處,就是這位。”
他將檔案遞過去,“魏時晉,三十五歲,L市人,自由職業。”
封北撩起眼皮看向高燃。
高燃對他點頭,這個魏時晉就是宋閔的愛人,臉上有桃花,一副風流薄倖樣兒。
趙四海湊過頭,又是一個極品帥哥,他搓搓臉,還好他有對象了,不然危機感絕對qiáng,“從兩個人的穿著上看,不但講究,還全是定做的,也不知道所謂的自由職業究竟是什麼。”
“查一查就知道了。”
封北把檔案丟桌上,“鐘點工,垃圾站,搬家公司這三處有沒有線索?”
跟進的幾人說,“都沒有。”
高燃思考了會兒,“要不我上午去一趟。”
封北擺手,“那倆人的來路都有古怪,暫時不要去接觸了,鎖定龍五的行蹤再說。”
周二下午,一張喜帖送到封北手裡,鄭佳惠要結婚了,他前一天帶著高燃回Y市喝喜酒。
鵝毛大雪紛飛,封北的車開得慢,晚上過了十點才到Y市。
高燃現在是有家不能回,他讓封北開車在小區門口路過,又繞回來停靠在路邊,過了很久才將車開走。
婚禮當天雪停了,太陽撞破雲層露了個臉,堪比沒出過閣的huáng花大姑娘,嬌羞的不像話。
氣溫很低,太陽光沒灑下來多少暖意,唯一還算如意的就是沒有起大風。
新郎家在市里,是醫學世家,跟新娘子是大學同學,暗戀了很多年才修成正果。
鄭佳惠在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之間做了選擇。
她也想兩全其美,可是我愛的人恰巧也愛我是有一定機率的,不是人人都能趕上。
趕不上了,只能去湊合,去講究,指望著等日子安安穩穩的過下去,也許過著過著,就能生出感qíng。
畢竟愛qíng不是支撐一段婚姻的全部,只占據了一小部分。
鄭佳惠家在縣裡,新郎沒從縣裡接她,而是從市裡的一個酒店接她去他們的婚房。
這是鄭佳惠的意思,下雪天在高速上開幾個小時,太麻煩了,還不如找個酒店,她爸媽在這件事上隨了她的意。
鄭局人逢喜事jīng神慡,見誰都滿臉慈祥的笑意。
公安局裡沒任務的都來了,清一色的警服,整潔而又嚴謹,楊志也在其中,他的氣色看上去比幾個月前要好一些。
封北給他一根煙,彼此問候,都好。
高燃蹲在台階上吃花生糖,嘎嘣嘎嘣吃個不停,有年輕漂亮的女孩過來搭訕。
封北的餘光瞅見了,嘴邊的煙一抖,當下就跟楊志打了招呼,人往那邊走近,領地意識非常qiáng,獨占yù也是如此。
漂亮女孩好奇高燃跟封北的關係,眼神詢問。
高燃的心qíng一下子低落了很多,他有種糟糕的感覺,很有可能即便過十年,還是大大方方不能在公眾場合介紹封北,說,這是我男朋友。
封北看出青年的心思,他拉著人去了僻靜的角落,安撫的親親抱抱。
結婚進行曲一響,鄭佳惠挽著她爸爸的胳膊出現,迎接著眾人的祝福一步步走向新郎。
這一刻無疑是神聖的。
鄭佳惠一眼就看見了封北,人生最美好的年華都在追隨這個男人的身影,等待他在某一天某一刻回頭看自己,給個擁抱,或者一個微笑,儘管到頭來還是唱的獨角戲,她卻依然不後悔。
盡力愛過,證實了不是自己的緣分。
鄭佳惠看了眼封北身旁的青年,他說了什麼,封北彎下腰背側頭凝視,眼神溫柔,那裡面透著寵溺。
那個眼神鄭佳惠見過。
當時她因為鼻炎去醫院,碰到趙四海得知青年昏迷不醒,出於好意就找去病房,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