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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布滿細紋的眼角動了動,她罵兒子自私,不想著爸媽,也罵過這個封北自私,毀了她的兒子,毀了他們一家,其實自己也是。
希望兒子好好的,希望封北能照顧好他,不想自己老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一邊不接受封北,一邊又需要他來照顧兒子,劉秀心裡感到悲涼跟無力,還有幾分心虛。
高燃想起來了什麼,急忙問,“小北哥,那些衣服鞋子的牌子都撿了嗎?”
封北說,“剪了,一件沒漏,我檢查了兩遍。”
高燃鬆口氣,他看著男人,yù言又止。
“你媽媽上一次見我,就跟看殺|人|犯一樣,想拿刀砍了我。”封北打開車門把青年推進副駕駛座,“這次只是沒理我,很不錯了,而且那些東西她也收下了,不能急,我們好好的過日子,她跟你爸慢慢也就接受了。”
高燃說,“我爸估計不會穿。”
封北安慰垂頭喪氣的愛人,“穿不穿是他的事,你買了,有心就行。”
高燃撇嘴,“喔。”
夜裡十一點多,高燃跟封北回A市,倆人剛到家,洗個澡準備打個pào睡下,局裡的一通電話就阻攔了他們的意圖。
大晚上的,公安局值班的小警察正襟危坐,目光偷偷打量坐在椅子上的皮夾克男,個頭很高,跟封隊差不多,身板也相似,對方姿態慵懶的坐著,像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雄獅,周身氣場非常qiáng大,卻沒有封隊的那股子正氣,絕對不是善茬。
剛才登記的時候,說是自由職業,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小警察往門外看,封隊怎麼還沒來?
魏時晉半闔著眼皮,右手拇指摩挲著左手食指,那裡有一塊糙莓,顏色挺鮮艷的,才種下不久,他來來回回細細的摸著,面部線條柔和。
不多時,小警察站起來,“封隊!”
封北抬手示意他坐回去,該gān嘛gān嘛,“人呢?”
小警察朝一處努努嘴。
封北側身走過去,客氣的打招呼,“魏先生你好,我是封北。”
魏時晉站起來,長手長腳伸展開,一排懶散隨xing,“封隊長,幸會。”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風度翩翩,很有涵養,眼裡沒有一丁點兒尊重的東西,骨子裡散發著一種傲慢的氣息,是個天之驕子。
封北常應對突發qíng況,習慣了,至於這人的態度,他不在意,只想拿到蔣翔從龍五那兒弄來的東西。
魏時晉拿出一個U盤,“我可以走了嗎?”
封北看向小警察,確定已經錄過口供,他昂首,“謝謝魏先生的配合。”
高燃進去,裡面有人出來,倆人打了個照面。
這是個很危險的人物,高燃的第一感覺在心裡生出,他不動聲色的打量幾眼後收回視線,真人比照片更加俊美,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目中含qíng,小姑娘們被注視,肯定會招架不住。
擦肩而過時,高燃聽到一聲輕笑,帶著點兒上挑的意味,他回頭,只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
宋閔穩重嚴謹,這個魏時晉輕挑風流,倆人截然不同,不知道是怎麼走到一起的,故事想必很jīng彩,誰主動,誰被動,顯而易見。
高燃隱約聽到聲音,他走過拐角,看到那人停在路口打電話。
“大叔,東西已經送公安局了,嗯,我乖吧?回去我要獎勵,宵夜?我沒帶錢,身無分文,你非要吃的話,我只能去賣||身了。”
魏時晉忽然轉身。
高燃沒來得及撤離目光,他若無其事的繼續看,像是在看遠處的什麼東西。
魏時晉的嘴角挑起,繼續說,“在家等著,我買宵夜回去。”
高燃低頭拿出手機看,有串腳步聲由遠及近,他的鼻端多了一縷煙糙味,是在宋閔家裡聞到的那個味道。
一兩秒後,高燃的頭頂響起一個聲音,富有磁xing,“警察同志,能不能借我一百塊錢?”
“我的資料都登記過了,”魏時晉見青年看向自己,他語出驚人,“現在我跟宋閔同居,我是他的愛人,你們可以隨時查證。”
高燃滿臉驚詫,下一刻,他的眼神微變,這人知道他聽完那番話,只有震驚,羨慕,沒有鄙夷跟噁心,也不會對外亂說。
怎麼知道的?
除非……高燃的臉色有點不好看,這人查過他跟封北,不清楚是什麼目的。
魏時晉似是沒發現,他笑的很是優雅,人畜無害,“不知道警察同志方不方便?”
高燃頭皮發麻,覺得這人要是架一副眼鏡,就是四個字,衣冠禽shòu,他翻翻口袋,“只有七十五。”
魏時晉皺皺眉頭,挺勉qiáng的接過去,夜宵的量要控制了,“你們還會去我們那邊調查qíng況吧,到時候我把錢還你,拜拜。”
高燃站在原地捏捏手指,希望將來有一天,他跟封北也能那麼從容淡定的介紹他們的關係。
U盤到手,東西都在,沒有破壞掉,警方立即展開行動,龍五落網,全國多個販|毒據點被伏擊,抓捕到的涉|毒人員數量可怕,戒||毒|所那邊快要忙不過來了。
人沒錢,要作怪,有錢,也要作怪,不想好好過日子,怎麼都要折騰折騰。
周六晚上,高燃回了公寓。
客廳里的幾個燈都開著,音響開的很大,音質非常好,遊戲聲清晰又熱血。
玄關就一雙深棕色脫鞋,高燃走時放在那兒,現在還在原地,他邊換鞋邊喊,“吃過飯了沒有?”
嘈雜聲里多了個聲音,“沒。”
高燃往客廳里走,“那叫外賣吧。”
“不吃外賣。”高興看都沒看他一眼,“菜都在冰箱裡,你做。”
高燃找出圍裙戴上,“小兔崽子,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故意不吃飯,等著我過來使喚我?”
高興盤著腿在沙發上打遊戲,心思不在這上頭,使喚個屁,多的是人等著被他使喚,這話他沒說出口,覺得沒意思,假的,都是假的,那些目的讓他犯噁心。
“你到我這兒來,他怎麼說?”
高燃翻翻冰箱,有魚有蝦,“什麼怎麼說?你是我弟,也是他弟,我又不是gān壞事。”
高興把遊戲手柄丟到一邊,斜躺著刷手機,“得了吧,那個男人心眼小,根本就容不下我。”
“他就是愛吃醋,我跟他講道理,他會聽的。”高燃關上冰箱門去廚房。
高興起身去廚房,靠著門框看青年在水池邊忙活,語氣隨意的像是在說天氣,“我前兩天談了個女的。”
高燃笑著說,“那好啊。”
“你別老是一副誰欠了你八百萬的拽樣子,”他語重心長,“兩個人在一起,會有個磨合的過程,我還是那句話,就你的潔癖程度,喜歡你追求你,想跟你在一起的人都是天使。”
高興心裡悶悶的,“那你跟他呢?你們也在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