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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橋說,“紙包不住火。”
封北不置可否。
石橋問道,“那孩子呢?”
封北沉默了。
石橋把兄弟的反應跟少年的言行舉止一結合,知曉了答案。
社會把同xing戀視為骯髒噁心的東西,不會傳播那方面的知識,雜誌書刊上都沒有。
去年香港那個歌手的報導能在短時間掀起軒然大波,就因為是史無前例,文化傳統不允許。
看過的會認為顛覆三觀,沒看過的還是原來的三觀,不知道世上還有同xing戀的存在。
即便有人走上歪路,只會一輩子躲躲藏藏,絕不會讓別人發現,也不敢。
那孩子還沒踏入社會,過於稚嫩,連普通的男女qíng感都不了解,又怎麼可能接觸到那種禁忌的qíng感。
所以他想不到那地方去。
沒有參照,沒有對比,也沒有人給他科普知識。
石橋把半根煙掐掉,“小孩子總會長大,懵懂也只是暫時的,等他的知識量積累起來,意識到你們之間的相處不對,你要怎麼做?”
封北不回應。
“他看你的眼神跟我姐當年一樣,崇拜,敬仰。”
石橋的聲音里沒有起伏,將殘酷的現實丟到封北面前,“我姐發現自己的感qíng會去表白,他不行,發現了也不會去面對,只會選擇逃避,跟你劃清界限,因為他有親朋好友,他還年輕,有大好未來,你不值得他放棄所有,毀掉人生陪你。”
封北的呼吸一窒,面部線條霎那間變得極其冷硬。
石橋這次終於踩到了封北的痛腳。
他沒有適可而止,而是重重的踩下去,想讓他痛醒,“十年二十年後是什麼時代背景暫且不論,但現在就是死路一條。”
封北半響笑出聲,“石隊長,認識你快十年了,從來沒發現你能這麼嘮叨。”
石橋神qíng冰冷,沒一點溫度跟笑意。
封北擺手,“行了,我有分寸,知道怎麼處理。”
石橋的面容肅沉,“來得及。”
封北搖頭。
石橋說,“你年長他九歲。”
封北挑挑眉毛,“你老婆比你大八歲。”
石橋,“……”
封北把菸頭吐進垃圾桶里,仰頭看滿天繁星,明天是個好天氣,小混蛋想出去玩,不知道行不行。
“我見過你爸。”
石橋忽然說,“就在去年年底,警局門口。”
封北的語氣冷漠,“他來gān什麼?”
石橋,“沒說。”
封北不再多問,父母將他拋棄的那一刻,他就將他們從自己的人生里割掉了,“你回去吧,改天再聚,幫我跟你父母問好。”
石橋說,“我勸你再慎重考慮一下。”
封北揮揮手。
石橋想起來了什麼,“聽濤子說曹世原在他那邊執行任務。”
封北沒回頭,腳步也沒停,“我對他的qíng況一概不知。”
三人當年一個學校,同一界,封北跟石橋關係鐵,至於曹世原,他們沒有什麼接觸,都不知道誰是誰。
封北調過去才跟他打起了點jiāo道。
現在互看不順眼。
高燃不時看門口,男人的身影一出現,他就立馬說,“我不要住院。”
封北反手關上門,“別任xing。”
高燃揪著眉毛,“我不痛不癢的,住院gān嘛?”
“觀察兩天。”
封北把裝著檢查報告的袋子塞他書包里,“我給你家裡打過電話了。”
高燃立即問,“怎麼說的?”
封北給自己倒水喝,“還能怎麼說?當然是照實說。”
高燃問道,“那我爸媽呢?”
封北喝幾大口水,人活過來了,“托我照顧你。”
下一秒他轉身,冷冷的說,“現在我暫時充當你的監護人,你要是不聽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高燃縮脖子。
臥槽,年都過了,這個男人一生氣,他還是怕。
封北坐在chuáng邊,“你叔叔嬸嬸那邊,你爸會聯繫。”
高燃考慮到的,男人都考慮到了,也解決了,他找不到開溜的藉口。
憋了會兒,高燃妥協,“我想看電視。”
封北的唇角繃著,兇巴巴的說,“睡覺。”
高燃苦著臉,“我睡不著。”
封北不說話也不動彈,只是用一種深沉複雜的目光看著少年。
高燃被看的很不自在,像是有小螞蟻在身上爬,“你今晚要在哪兒睡?”
封北示意他往旁邊看,“這不是有張空chuáng嗎?”
高燃瞪著男人。
封北視若無睹,他拎水瓶出去打了水回來,“起來泡個腳。”
高燃躺著不動,懶成豬。
封北的額角一抽,慣的!“你起不起來?”
高燃躺屍,“不起。”
封北將chuáng尾的被子一撩,捉住少年的一隻腳撓他腳心。
高燃哈哈大笑,眼淚汪汪,“我洗我洗,別撓了!”
封北還撓。
高燃癢得要命,不行了,“哥,我錯了,我錯了……”
少年極其怕癢,他的眼睛濕潤,臉上一片cháo紅,脖子後仰出漂亮的弧度,纖瘦柔韌的身子因為掙扎不停挪動,嘴裡發出一聲一聲求饒,帶上了哭腔。
封北眯起了眼睛,喉結上下滑動,他快步進了衛生間,把門大力甩上。
高燃一聲一聲喘息,有的人不怕癢,怎麼撓都沒感覺,有的人怕癢怕的要死。
他不是前者,是後者。
這個世界的他也是一樣,天生的。
封北出來時,手上都是水,褲子上濕了兩大塊地方。
高燃驚愕,“你在裡面gān嘛了?”
封北的嗓音里透著幾分沙啞,“摸魚。”
高燃,“……”
封北拎著半桶水到chuáng邊,沒好氣的說,“襪子還要我脫?”
高燃麻利的脫了襪子丟桌上。
桶里的水溫熱,他把雙腳伸進去,舒服的哼了聲。
“過去點。”
封北也把腳塞進去,大半隻腳壓著少年。
高燃果斷把腳從底下拿上來,壓在男人的腳背上。
封北嫌棄,“你腳指甲能不能剪掉?留著吃嗎?”
高燃動著腳趾頭,“不要你管。”
封北的腳背被蹭,他突然把腳抽出來。
高燃猝不及防,“你gān嘛呢?”
封北的眼神很怪,那裡面翻湧著什麼。
高燃咽唾沫,“小北哥。”
封北隨便擦擦腳就躺到chuáng上,背過身把後腦勺對著少年。
高燃一頭霧水。
chuáng陷下去一塊,封北的背部肌ròu繃緊,他低吼,“滾回你自己chuáng上去!”
高燃莫名其妙被吼,他脾氣上來,回吼一句,“我ca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