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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警方真的怎麼也抓不到兇手,對方豈不是就能逍遙法外?”
錢肅正色道,“不會的,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人犯了法,就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高燃笑著嗯道,“老師說的對。”
人一走,高燃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變成疑惑。
肩膀被拍,高燃嚇一大跳,“cao,你走路都不帶聲響?飄過來的?”
賈帥淡淡的說,“是啊,我專程從地獄爬上來帶你走。”
高燃喲了聲,“這麼牛掰啊,你是白無常,還是黑無常?”
賈帥平靜的說,“都不是。”
高燃一臉驚訝,“那你是什麼?閻王爺?”
賈帥說,“不是。”
高燃給他一個白眼,“編都編的這麼不用心。”
賈帥繞回前一個話題,“你跟老師說什麼了?”
高燃說問了個題。
賈帥從他手裡拿走課本,掃了眼那頁上面的所有題目。
“沒有你不會的。”
高燃把敞開的校服拉鏈拉長,“怎麼沒有,我又不是你,數學能拿滿分。”
賈帥說,“我指的是這些題。”
“你一跟我較勁兒,我就拿你沒辦法。”
高燃小聲說,“其實我主要是找老師問補習班的事。”
賈帥蹙眉,“不是不報了嗎?”
高燃說,“先問問是什麼qíng況。”
他勾住發小的脖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活費就幾塊錢,我不從報名費里摳出來點鋼蹦,日子沒法過。”
賈帥,“……”
高燃鬆口氣,這事總算是暫時翻篇了。
放學的時候,高燃跟賈帥都做好冒雨回家的準備。
一女生叫住賈帥,把傘借給他了,還扯謊說自己跟別人打同一把傘回家。
很青澀的謊言,也很單純。
賈帥避開一個個出來的同學,“高燃,你別騎車了,我帶你,傘你拿著。”
高燃翻白眼,“聽起來特娘們兒,我還是帶你吧。”
賈帥倒是不在乎,“行。”
兩個少年剛到堆放自行車的地兒,其中一個就突然朝著一處飛奔過去。
“小北哥,你怎麼來了?”
封北把傘移到少年頭頂,“給你送傘啊。”
高燃仰起臉,“我看你是來找錢老師,順路的吧。”
封北揉揉額頭,“就你聰明。”
高燃沒多問,他往傘下縮縮,“小北哥,你騎車來的,還是開車來的?”
封北說是騎車。
高燃無語,“下這麼大雨,你有車不開,偏要騎車,是不是傻?”
封北心說,可不是,傻到姥姥家了。
賈帥沒跟高燃一路,提前走了,單薄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高燃喊了好幾聲,賈帥都沒回頭。
他撿起被落在地上的傘,嘴角抽了好幾下,“怎麼一個兩個的都犯傻……”
封北輕捏少年的臉,“你嘀咕什麼呢?杵著不走,是想在雨里唱首歌跳個舞,還是怎麼著?要不要我給你打拍子?”
“……”
高燃拍開臉上的手,認真的說,“小北哥,我們都是爺們兒,你以後別這麼對我,不合適。”
封北的心裡咯噔一下,又堵得慌,他面上沒變化,還做出說笑的樣兒,“跟哥哥說說,有什麼不合適的?”
高燃說不出個花樣來,“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封北不說話了。
少年本能的抗拒讓他心煩意亂。
走了幾步,封北停下來,“我捏了下你的臉,你反應就這麼大,你晚上睡覺窩我懷裡,趴我胸口,我哪次把你給拎到chuáng底下去了?”
高燃想也不想的說,“不可能!”
老男人懶得搭理,受傷了。
高燃問了兩次都沒得到回應,他撓撓頭,不會是真的吧?
“你就應該把我打醒啊!”
“謝你提醒。”
“……”
老男人不但受傷,還生氣了。
生氣歸生氣,人還是要帶的,不然特地騎自行車過來,又沒帶到人,那不是更傻bī?
高燃坐上后座,一手打傘,一手抓著男人後面的衣服。
做完這個動作,高燃想起來個事兒,坐帥帥後面打傘,覺得像娘們兒,很不自在,換了個人,怎麼就自然坐上來了?
封北調笑,“弟啊,你能不能別那麼用力抓哥的衣服,胸都要被你給勒出來了。”
高燃的臉上一熱。
過會兒封北又不滿意,“雨天路滑,你不好好抓,摔一身泥回去,我可不管。”
高燃來了脾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想怎麼著?”
封北的聲音有些低沉,“抱我。”
高燃沒聽清,“什麼?”
封北直接抓了少年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抱著!”
高燃傻了。
到校門口時,封北一個急剎車,高燃撞的頭暈眼花,傘差點兒掉了,“怎麼停下來了啊?”
“同學!”
旁邊傳來一個驚喜的喊聲,高燃尋聲看去,他一驚,“阿姨,你怎麼會在這兒?”
李娟開開心心的說,“我要去給我家小海送傘!”
高燃抿抿嘴,中年女人就帶了一把傘,自己拿在手裡,沒撐開過,全身都濕了。
“小北哥,怎麼辦?”
封北把車停在一邊,攔住了李娟。
高燃把傘舉到李娟頭頂,費心找話題跟她聊天,轉移她的注意力。
每個學生經過,李娟都會去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沒多久,王東平慌慌張張找來,他走得快,泥水濺的身上,臉上都是,“謝謝封隊長,謝謝謝謝。”
封北緩了臉色,“怎麼回事?”
王東平唉聲嘆氣,“屋裡好多地兒都在漏雨,我找東西接來著,一轉身她就跑不見了。”
他抹把臉,“我把附近找了,沒找到人,就四處問,才知道她往二中來了。”
封北說,“要是沒遇到我們,她就進去了,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王東平滿臉自責,說下次一定當心點。
封北跟高燃去了王東平家。
屋外下大雨,屋裡下小雨,盆這放一個,那放一個,叮叮噹噹響。
土牆濕一大片,隨時都有可能塌掉。
高燃早年在老家住的就是這種屋子,他深有感觸。
白天還好,晚上沒法睡覺。
風把破木門刮的噹噹響,雨往屋裡下,門頭底下那塊地已經成了一灘爛泥。
兩口子在堂屋裡吵的不可開jiāo。
李娟又想起來要去接兒子的事,王東平不讓她出去。
“王東平,雨下的這麼大,你不讓我去給小海送傘,他怎麼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