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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說,“有啊,平行世界的縣城跟這個世界是一樣的,我在那裡生活了十幾二十年,怎麼可能沒印象,快上車,凍死了。”
封北上車,“小趙來電話說嫌犯往你家跑了。”
高燃啟動車子,分析給他聽,“A市跟Y市離的遠,嫌犯如果是隨意選逃跑路線,不會往Y市走,一,路上變數多,二,現在的縣城已經很發達了,不適合藏匿,跑那麼遠,不如去偏僻的山村,或者按兵不動。”
封北接著說,“所以是衝著熟人去的,想跑路。”
“全國通緝吧,窩藏包庇嫌犯是違法的,”高燃轉動方向盤,車子沉穩的開出小區,“小三呢?”
封北說,“死也不承認,還裝瘋。”
“……”
高燃看著路況,“完事後陪我去一下超市,我要買大棗。”
封北的視線從路邊小攤前買掛件的小qíng侶那裡掠過,“家裡的大棗還沒吃完,你又要買?”
高燃說,“給帥帥買。”
封北側過臉看他,“只給那個賈帥買?沒你弟的份兒?”
高燃說,“沒。”
封北嘖了聲,“難怪你弟不待見賈帥。”
高燃心說,他最不待見的人是你,“高興不喜歡吃大棗,受不了那個味道,我打算給他買紅薯gān,他喜歡吃。”
敢qíng都想好了,封北一臉期待,“我呢?給我買什麼?”
高燃笑眯眯的說,“到時候你自己看看,想買什麼買什麼。”
待遇差的有點兒大,封北無語。
高燃逮著機會摸摸他的腦袋,哄著說,“小北哥,你跟帥帥,高興的關係要緩和緩和,不能一見面就較勁。”
封北啪嗒按著打火機,冷哼了聲說,“兩個小傢伙xing格大不一樣,名堂倒是多得很,指不定在背地裡已經結盟了,目標一致,就是gān掉我。”
高燃登時沒了聲音。
封北睨向青年,“我說對了?”
高燃握住男人的大手親了好幾下,想把事兒給翻篇的意圖非常明顯。
封北扣緊高燃的手指,“賈帥怎麼還沒談朋友?”
高燃說,“談戀愛是要花心思的,他打好幾份工,學習又不能落下,哪還有時間。”
封北嚴肅的說,“多勸勸他,大學裡不談一場戀愛,等畢業了,工作了,想起來的時候會後悔,覺得是個遺憾。”
高燃慢悠悠的哦了聲,“這麼一說,我現在就後悔了,我應該在大學期間談一兩場戀愛的,錯過了啊。”
封北,“……”
到地兒下車,高燃跟著封北往死者家裡走,他的手機嗡嗡震||動,看到來電顯示愣了一下,“喂,帥帥。”
賈帥在那頭說,“我下午回縣城,要我給你捎什麼東西嗎?”
“回縣城?”高燃的腳步一頓,好奇的問,“你不是過兩天就要考試了嗎?回去gān什麼?”
賈帥的語氣平靜,也很簡潔,“他回來了,有事。”
高燃知道帥帥口中的他是他繼父,“東西不用捎,我下午也要回去一趟,到時候見啊。”
第94章 你想怎麼著
高燃跟封北去死者家的時候, 客廳砸的差不多了,看不出絲毫富麗堂皇的痕跡。
死者的爸媽在大聲哭鬧, 罵女婿沒良心, 白眼láng,不得好死,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了。
死者的丈夫張一鳴是一家私企的老總, 他垮下肩膀駝著背站在牆邊,一身昂貴西服皺巴巴的,兩眼裡布滿紅血絲,滿臉鬍渣,頭上還有個被東西砸出來的傷口, 看起來憔悴又láng狽。
無論死者的爸媽怎麼咒罵,張一鳴都不反駁, 一副痛心疾首, 愧疚後悔的樣子。
這場鬧劇以死者的媽媽哭暈過去收尾。
高燃跟封北是刑警,專門負責刑事案件,至於觸及到婚姻法的部分,他們不gān涉, 也搞不清這裡面的名堂,只是感到唏噓。
給張一鳴錄口供的時候, 高燃全程都面無表qíng, 不是他歧視商人,而是牴觸,防備, 商人城府深,jīng於算計,很難打jiāo道。
張一鳴說推推鼻樑上的眼鏡,“警官,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去醫院處理一下頭上的傷口。”
高燃刷刷寫字,“你跟你的妻子戀愛八年,結婚十年,在一起過了十八年?”
張一鳴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樑,他長嘆一聲,“是啊,十八年了。”
高燃抿唇,十八年,這個數字已經占據了一個普通人一生的四五分之一,“為什麼不好好過日子?”
“誰不想好好過日子,只是日子過起來,遠遠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張一鳴苦澀的說,“我跟她結婚的時候,是想一起過完一輩子,說的那麼些話也都是真的,我只能說,是我高估了自己,這個社會給的誘||惑太多了。”
婚內出軌,背叛曾經為自己打下江山,落得一身病根的妻子,就這麼個理由。
高燃邊記錄邊問,“你們這些年為什麼不要個孩子?”
“想要的,一直都想。”張一鳴哽咽,“可是她的身體不好,她為了我吃了很多苦,我對不起她。”
高燃抬眼,“你愛你的妻子?”
張一鳴的眼眶泛紅,“是,我愛她。”
高燃“啪”地一下把原子筆按在記事本上面,qíng緒有些激動,“那你還在外面養女人?”
張一鳴自嘲,“到我這個地位,很多時候不得不逢場作戲,因為別人都做了,我如果不做,會被他們當個異類排斥在外,沒有辦法,我也是身不由己。”
高燃不快不慢的說,“所以你是身不由己?”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張一鳴仿佛沒有察覺被鄙視,他痛苦的說,“悲劇已經發生,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養的比較久的那位二十出頭,做過好幾次人流了,都是在跟遇到你之前做的,她跟你在一起後,只懷上了一次,很不幸的流掉了,”高燃看著對面的中年人,雖然沒有地中海跟啤酒肚,但離高大威猛英俊瀟灑有十萬八千里,只能算是斯文成熟,說到底,還是錢在這裡頭作怪,“除了她之外,你還養了一個更小的,今年才十九歲,懷上了,知道這個事兒嗎?”
張一鳴說知道。
高燃笑著說,“恭喜啊張先生,你今年四十九,也算是老來得子。”
張一鳴的臉抽了一下。
高燃的話鋒一轉,“張先生,你聽沒聽過王奇這個人?”
“沒聽過。”張一鳴伸手去碰頭上的傷口,“警官,我什麼時候可以……”
高燃打斷,“先去填表。”
張一鳴起身。
高燃突然開口,“站住。”
張一鳴轉身,疑惑不解的詢問,“警官,還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