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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賈帥喊他的名字,細長的指尖掐著眉心輕聲嘆息,“我還有四年才畢業。”
高燃說,“沒事兒,時間過得很快的。”
“再說了,當初是你自己要上本碩博連讀的學校,那話怎麼說來著,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加油吧未來的賈醫生。”
賈帥又嘆一聲,“現在有點後悔了。”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邁入童年,一起踏上少年,一起讀書,一起背著理想去遠方,應該一起工作,一直一起下去。
那頭有室友喊賈帥,說是要熄燈了,他從走廊回宿舍,“果糖明天寄給你,晚安。”
高燃將手機放台子上,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他哆嗦了一下,禁不住的打冷戰,cao,裂的比想像的嚴重,看來不上藥是過不去了。
封北敲門,“好了沒?”
“好了。”高燃磨磨蹭蹭出來。
封北看他那張死人臉,心裡咯噔一下,趕忙扛起來丟回chuáng上。
高燃發燒了,溫度下去又上來,反反覆覆,他死活不肯去醫院,堅決不肯。
封北沒辦法,只好守在chuáng邊,一晚上沒合眼。
第二天高燃的jīng氣神恢復大半,這不酸了那不疼了,他去廚房伸了個懶腰,說要給封北做早餐。
封北去找滅火器,提前備好。
高燃沒搞出多大的動靜,他煮了麵條,放少了,只有一碗。
封北被高燃半拽半拖到桌前,他低頭一掃面碗,家裡有的那點兒材料全塞進去了,一小把蔥花,一根火腿腸,一個jī蛋,幾片菜葉子,還有一小撮麵條,看起來……還不錯。
高燃拿筷子撥出面里的蛋,一大圈白中間有塊嫩huáng,顏色可以說是非常漂亮了,“看看這是什麼?”
封北說,“jī蛋。”
“錯。”高燃說,“荷包蛋。”
封北抿著薄唇憋笑,“對,荷包蛋,嗯。”
高燃把面碗端到男人面前的桌上,“來,吃吧。”
封北看只有一碗就說,“你先吃,我不餓,待會兒再煮一碗或者隨便吃點東西就行。”
高燃把男人拉到椅子上,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好,再把筷子塞他手裡,“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正式下廚,快吃。”
封北受寵若驚。
高燃在對面坐下來,看著他吃。
封北吃飯挺快的,今天一碗麵愣是用了快二十分鐘,撈起幾根慢吞吞吃到嘴裡,再慢吞吞咽下去。
高燃看的直搖頭,“小北哥,你吃出了小姑娘的矜持跟害羞。”
“……”
封北喝完最後一口麵湯,面上的表qíng相當微妙。
高燃端起空碗看看,英俊的臉上浮現燦爛笑容,“怎麼樣?好吃不?”
封北找他的水杯喝兩口水,“你想聽我用心吃的評價,還是用嘴吃的評價?”
高燃有種不太妙的預感,“都要。”
封北的喉結滑動,胃裡不適,他又喝了口水,“用心吃的評價是,世間美味,用嘴吃的評價是,難以下咽。”
高燃不信,“……真有那麼難吃?”
火腿腸不是菜鳥必備嗎?只要有它,就是白水煮麵,吃著都會有鮮味,他還放了蔥,醋,糖,jī蛋,青菜,能放的都放了。
封北夠到煙盒,“麵條夾生,鹽放多了,齁嗓子,醋也倒多了,牙酸,糖也多,味道綜合起來很怪。”
高燃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那你還吃?”
封北叼根煙笑,“純粹是因為你可愛。”
高燃無話可說。
封北讓青年拿一下打火機,“我誠心建議你下次再下廚,自己事先嘗一嘗,調料不要一次xing放,一點點放,出錯率會降低很多。”
“這跟我幻想的畫面不一樣,”高燃湊過去給男人點菸,他一臉失望,“我以為你吃完我給你做的早餐,就會捧著我的臉親我,溫柔的看著我說,‘親愛的,你真是太棒了’,然後……”
封北往下接,“然後我就去拿掃帚掃地上的jī皮疙瘩。”
高燃給他一腳。
封北帶青年去書房,指著被他放在玻璃缸里的石頭,“那些都是你在哪兒撿的?”
“山里。”高燃把手伸進缸子裡拿出一顆石頭把玩,“我拿到大學通知書的第二天就一個人爬山去了。”
封北揉著青年的頭髮,“為什麼去爬山?”
“不知道,突然想去,”高燃咧咧嘴,“我爬到山頂看日出,很美,下次你跟我一起去吧。”
封北說,“好。”
高燃的眼睛黑亮,“我給你留了寶藏。”
封北問是什麼。
“我不說,到時候你自己去找去挖。”高燃摩||挲著手裡的小石頭,“小北哥,每顆石頭上都有字,你看了沒?”
封北偏過頭抽菸,“沒。”
高燃瞥向他微紅的側臉,“扯謊,你看了。”
封北將頭轉回來,“知道還問!”
高燃趴在他肩頭笑,“你怎麼這麼容易臉紅?”
封北一手夾開煙,一手扣住青年的窄腰,“皮癢了?”
“嗯,”高燃親他發燙的耳朵,“你給我撓撓唄。”
封北做了幾個深呼吸,將躁||動的qíng緒壓下去,只是在青年的唇上親了親,沒敢有其他動作,大早上的不好熄火,“我把每顆石頭上的字連在一起核對了好多遍,確定是缺了幾個字,是不是少了一顆石頭?”
高燃把所有石頭都拿出來一顆顆看,知道缺的是哪幾個字了,他的雙眼一睜,不行,得找曹世原把那顆石頭要回來。
早上的通報會上,氣氛怪怪的。
封隊的耳朵上又有一枚牙印,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哪兒不咬,偏對耳朵qíng有獨鍾。
高燃單手支著頭,一手轉著筆,嘴角微翹,心qíng非常好。
封北把襯衫衣領整了整,他讓人放出現場的碎屍照片,“死者的屍體破壞程度較高,死亡時間跟死因都沒法準確鑑定出來,留給我們的信息少到可以忽略不計,現在只能靠推測。”
高燃邊轉筆邊說,“封隊,五月二十六號下午三點多,有人看見死者出村,這是已經核實過的線索,可以用。”
“工廠離十源大村有兩條公路,周圍還有一片空地,兇手白天帶一堆兇器去行兇的可能xing不大,應該是在當天晚上。”他看向封北,“按照普遍現象來算,七點半點到十點是夜生活的高峰期,十點以後人的jīng力會逐漸減弱,對外界的事物關心程度直線下降,我翻過一百個案宗,在那兩個時間段裡面,兇手選擇後者的機率占百分之九十。”
“一百個?可以啊小高。”趙四海說,“查一下二十六號晚上十點到凌晨的時間段里,嫌疑人有沒有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