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
他說完就走,腳步沉穩。
高燃稀里糊塗,看他?狐狸知道小叔家的地址?
手裡的紙條被拿走,高燃反應過來,紙條已經被高興丟進了垃圾簍里。
高興的深qíng冷傲,“你回縣裡,想怎麼著怎麼著,在這兒給我老實點,惹了麻煩,我家還得給你擦屁股。”
高燃說,“剛才那是刑警隊長。”
高興顯然當他在放屁。
高燃也沒再多說,丟就丟唄,反正他記下來了,沒影響,不過要是真有事兒,不是很急,他就給小北哥打電話,很急得話,直接找石大哥。
如果到了找上狐狸的地步,說明事態非常嚴重,並且措手不及。
高興的褲子髒了,他就沒去跆拳道館,直接回家。
高燃也回去了。
半路上殺出來一個軟萌妹子,不是那晚跟高興在一塊兒的女生,她見到高興,眼裡流露出很純粹的喜歡。
高興眼皮半搭著,嘴裡發出“嗯”“哦”的音節,全程高冷樣兒,很吊。
高燃咂嘴,初中就能知道什麼是戀愛,什麼是喜歡?太早了些吧。
小女生第二次看過來時,高燃抬腳走人,他邊走邊想,不知道石大哥查的怎麼樣了。
石橋這邊查到了不少東西。
小蔓臥室的抽屜有明顯被人翻動過的痕跡,丟失了現金兩千多,名貴首飾若gān。
假設是兇手入室搶竊,不小心被死者胡韻撞見,為自保在qíng急之下動手殺人,那麼案子的xing質會相對簡單一些。
石橋直視著女人的眼睛,“除了那些,沒有丟別的東西?”
小蔓欣賞完剛塗好的指甲油,從小包里拿出一包女士香菸,“沒有。”
石橋掃視這間旅館,命案過後這個女人就住在這裡,他的人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蹲點監視,沒有收穫,“胡韻是2.15碎屍案的唯一信息人。”
“什麼2.15碎屍案?”小蔓動作嫻熟的抽菸,詫異後說,“我沒聽她講過,不知道。”
石橋沒錯過女人的反應,看來是真的不知qíng,“你兩個小時前去過這家照相館,問能不能再印一套照片出來。”
說著,他將一張照片擺到女人面前的桌上。
小蔓的瞳孔一縮,刷了睫毛液的長睫毛垂下去,在眼臉下蓋出一片yīn影,幾秒後她抬頭,手指輕彈煙身。
石橋點了點桌面,語調沒有起伏,“丟了照片,還是底片?或者說,兩樣都丟了?”
小蔓的紅唇微張,吐出一口白霧,她嬌笑,眼裡不見笑意,“石隊長,你們警察辦案,都靠自己瞎猜?”
石橋捕捉到了她的慌亂,“你有意隱瞞,是覺得金主被抓,對你沒有好處。”
小蔓站起來,手攀上男人的胸口,指尖畫著圈,抬頭將一口煙霧噴在他的臉上,委屈的說,“哎喲石隊長,看您說的,什麼金主啊,我有今天的一切,可都是靠自己拼來的。”
經事的女人,眼角眉梢有風qíng,有嫵媚,有成熟,也有滄桑,身材極好,豐胸細腰,膚白貌美,一顰一笑間的風韻十足,那裡面又藏著算計,這遠遠不是十幾二十歲,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身上能找到的東西。
石橋面癱著臉,不為所動,他的目光冰冷,裡面全是審視,“你的金主是誰?”
小蔓的手往上移,指尖划過男人的喉結。
石橋鉗制住那隻手,他接了個電話,很快掛斷,“長耀公司經理,花蓮小區的項目負責人,何進。”
小蔓的手指一抖,香菸掉到了地上。
何進是在會議室里被叫走的。
石橋坐在對面,“何經理,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還請你配合一下。”
何進嚴謹沉著,絲毫沒有被審問的慌張跟窘迫,“你說。”
石橋擰開筆帽做筆錄,“經查實,死者胡韻最後一通電話是給你打的。”
何進還是那副姿態,“是。”
石橋眯了眯眼,“她為什麼要打給你?”
何進說,“她在電話里說自己有難處,想問我借兩萬,我叫她來找我,約的時間是晚上十點。”
石橋問道,“你,胡韻,小蔓,你們三人之間有哪些過往。”
何進叫助理泡杯咖啡進來,“石隊長要喝什麼?”
石橋說不需要。
助理戰戰兢兢遞上咖啡,門一關,辦公室里再次陷入靜默當中。
何進chuīchuī咖啡,“當年我和胡韻相愛,我們的感qíng很好,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可惜出現了一次變故,有次我喝多了跟小蔓發生關係,胡韻一氣之下跟我分手,也跟小蔓斷絕來往。”
他將一口咖啡送進嘴裡,似是燙到了,眉心擰了一下,“小蔓跟胡韻很像,我偶爾會去找她。”
言語直白,非常配合。
石橋邊記錄邊問,“工作日你是六點下班,一個月下來,你回家的次數很少,胡韻死那天,你的車在七點四十左右開進了小區,卻沒回家,你去了哪兒?”
辦公室里的氣氛終於發生了一絲變化。
何進又喝了口咖啡,苦味竄上舌尖,在口腔里迅速蔓延開來。
搜集的相關證據都到了石橋這裡,他不急。
何進將一杯咖啡喝下去三分之二,整個胃部發熱發燙,“那天晚上我去了506。”
說到這裡,他兩手撐住額頭,神qíng模糊,“但是我進去時,胡韻已經死了。”
石橋聽著何進jiāo代事qíng的前因後果。
何進的身邊不缺女人,他也從來不會壓制自己的yù||望,送上門的覺得不錯就會去碰。
至於方如,她跟那些女人的區別只在於名分,要的也是他給的物質生活,離不開他的錢,而不是他這個人。
何進向來出手大方,在chuáng上也很溫柔,沒有怪癖和特殊嗜好,是個完美qíng人,那些女人無論是什麼年紀,什麼xing格,都是拿了錢財好聚好散,沒人跟他哭過鬧過。
除了小蔓。
何進給了小蔓一套房子,一家門臉,以及一張卡,她卻依然貪得無厭,想法子拍了他們在一起的照片威脅他,要他和方如離婚,再跟她結婚,否則就將那些照片貼到他的公司大樓里去。
那天何進得知小蔓有飯局,就去506偷底片跟照片,沒想到會在屋裡看見約好十點見面的胡韻倒在地上。
何進抬起頭,眼裡有血絲,看起來很悲傷,“石隊長,我說的句句屬實,胡韻的死跟我沒有關係。”
石橋的眼神冷冽,“當時為什麼不報警?”
何進實話實說,底片跟照片在他身上,他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況且他在案發現場,嫌疑很大。
石橋一走,何進臉上的悲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厭煩。
何進揮手,杯子摔碎,冷掉的咖啡灑了一地。
桌上的手機響了,何進接通,下一秒就將電話掐掉,拿了車鑰匙離開公司。
半個多小時後,何進的車停在郊外,他沒立刻下車,而是坐在車裡抽菸,目光隔著煙霧看窗外背對著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