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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北將指頭的煙火掐滅,手抓抓寸頭,“她說我不是她的兒子。”那我是誰?
高燃一驚,差點從沙發上摔下去,“還說了別的嗎?”
封北自嘲的笑笑,“再三qiáng調我不是她兒子,她兒子死了,我是借屍還魂。”
高燃捧起男人的臉,指腹摁住他的眼角,有一點點濕意,“聽著,封北,可能你媽說的是對的。”
封北揮開他的手,後仰著背靠在沙發上,周身全是沉寂的氣息。
高燃夠到打火機點根煙,他知道封北聽進去了,不然不會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跑客廳里抽那麼多煙。
這個世界的爸媽就沒發現他有問題。
不過也不奇怪,他們連他有失眠症都不知道,畢竟這種事就算他不說,眼睛也是能看到一些的,時間一長,心裡多少也有個數,不會完全不知qíng。
人與人不同,有的人比較敏感。
高燃沒想過,要是哪天爸媽發現他不是他們原來的兒子,會是什麼qíng形,想像不出來,煩惱已經夠多了,還是別給自己添加了,真到了那時再說。
第二天,封北約了醫生,像那天在醫院一樣,高燃也陪著封北。
高燃在外面等了沒多久,封北就出來了,他連忙問,“這麼快?結果出來了?”
封北搖頭。
高燃繃著臉,“搖頭是什麼意思?”
封北揉揉額頭,“我的記憶沒有問題,我也沒有什麼心理疾病。”
高燃蹙眉,沒有問題?他想起自己的頭疼病,也是檢查不出問題,“小北哥,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封北說,“沒有。”
高燃一路悶到家,關了門把臉埋在男人的胸膛里深呼吸,“要是有,你別瞞著我,不然我會生氣。”
封北抱住他的腰,“好。”
高燃突然抬起頭,直接撞上封北的下巴,倆人都疼的悶哼一聲。
封北沒顧自己的下巴,而是去摸青年的額頭,“毛毛躁躁的,你gān嘛……”
他的話聲在對上青年黑亮的眼睛時頓住,這眼神他相當熟悉,體|內的燥||熱一下子就竄起來。
高燃舔|舔嘴唇,笑的特單純,也特誘人。
封北抽一口涼氣,這小樣兒真他媽要命,他死死扒住所剩無幾的理智,“現在不行。”
“怎麼就不行了?快點,”高燃湊在男人耳邊,放緩聲音輕輕的說,“哥,你弄死我好不好?”
封北忍著疼把人推開,好個屁!一點都不好!就知道享受的傢伙,動一下胳膊腿都哼哼唧唧半天!弄死他之前,自己先死了,過勞死的。
高燃眯了下眼睛,一臉受傷的撇撇嘴,“算了算了,不弄了。”
封北扶額,又來了又來了。
他在外頭累的半死不活,回家還得砍狗頭灑狗血的陪自家小媳婦演。
“我就是想吃你。”高燃嘆氣,越說越傷心,可憐巴巴的,“最近事兒多,我心裡謊,你讓我吃,我就能安心下來。”
封北什麼也沒說,直接把人扛住大步往房間走。
高興談個女朋友,不到半個月就分了。
高燃問是為什麼分,是不是那個女孩子不能忍受他的潔癖。
高興說,“她不滿意自己的臉,想要整容,整成那誰,金喜善,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
高燃,“……”
高興譏笑,“她問我,喜不喜歡她的臉,我說挺好的,她當是假話,偏要整成另外一個人,我不能理解。”
高燃聽出來了,高興對那女孩子比以前幾次要真,想好好談了,可惜倆人沒緣分。
高興破天荒的問了個問題,“哥,愛qíng是什麼東西?”
高燃也破天荒的認真回答,“生活調劑品,生命,糖,咖啡,茶,人不同,愛qíng不同,定義不同。”
高興說,“我不想要了。”
高燃默了默,給他一罐啤酒,“不想要就不要,等你想要的時候再要,反正你還年輕。”
高興喝口酒,胃裡一片涼意,“如果我一輩子都不要愛qíng,你會不會罵我?”
“不會,”高燃笑著說,“人生是你自己的,我只能給你一點意見,最後做決定的還是你。”
高興在這一刻下了一個決定,愛qíng不要了,婚姻也不要了,他會用賺來的錢去資助跟他一樣被拋棄的孩子,也許是一個,也許是一百個,一千個,但不會跟誰生孩子,麻煩,沒勁,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現在這樣就好,自由。
高燃路過賈帥的學校,走遠了又回頭,找到宿舍樓上去。
“賈帥,有人找。”
“說我不在。”
“男的。”
“也說我不在。”
“他說他叫高燃。”
賈帥放下書起身出去。
於是宿舍里的人知道了,賈帥有個很要好的哥們,對方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高燃。
賈帥帶高燃去食堂,給他買了飯菜跟饅頭。
高燃看看發小,臉瘦了一圈,眼瞼下有一片青色,一看就是沒休息好,“你都在忙什麼?”
賈帥把饅頭外面那層皮撕下來放到高燃的飯盤裡面,“看書。”
高燃說,“你怕一等獎學金拿不到?”
“不是,獎學金沒問題。”賈帥輕描淡寫,“我打了四份工,看書的時間只能挪到凌晨以後。”
高燃拔高聲音,“四份工?”
周圍的同學紛紛側頭,竊竊私語。
賈帥在學校里是個名人,身形頎長,面相清俊,有一種憂鬱的氣息,他還很勤奮,一邊打工一邊學習,校花怎麼追都沒追到手,有關他的話題就沒斷過。
高燃這一嗓子出去,托賈帥的福,他登時就成了焦點。
其實高燃是心不在焉,沒有發現在賈帥給他打飯,撕饅頭皮的時候,就已經有多雙眼睛盯過來了。
賈帥視若無睹,“時間上都是錯開的,就是累了點,年後我再找一份家教,把酒吧的工作辭掉,應付起來會輕鬆一些。”
高燃頭疼,他把饅頭皮吃掉,人冷靜了不少,“過年你要去你爸那兒?”
賈帥搖頭,“不去了,我打工。”
高燃把筷子放下來,“帥帥,你是不是在存錢?”
賈帥說,“嗯。”
高燃問,“你爸待的研究所出事了?”
賈帥說沒有。
高燃又問,“他有了喜歡的女人,準備結婚,不管你了?”
賈帥也說沒有。
高燃想不通,“那你為什麼這麼拼?”
賈帥沒回答。
高燃一直猜不透發小的心思,藏的太深了,幾乎滴水不漏,他掌握的那些心理學知識跟微表qíng都沒法用。
“談朋友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