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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橋從屋裡出來,“我這邊讓人查了,死者是今天上午從T市過來的,下午兩點四十五到站。”
封北把煙屁股掐滅,“小區的監控呢?”
石橋說看了,“死者出現在畫面里的時間是六點四十五,走得慢的話,她從正門口到506需要十幾分鐘。”
也就是說,兇手事先藏在506,死者進門倒杯水,剛去雜物間就被遭到襲擊。
可以看到28棟樓的幾個監控都沒有發現可疑人物的身影。
高燃在一旁聽了會兒就主動走開一點。
他有兩個猜測,一,兇手對小區很熟悉,知道怎麼全身而退,住戶了解不到那個程度,保安可以,送牛奶送報紙那一類的工作人員也可以,還有就是小區的施工人員,或是參與的設計者。
二,兇手要殺的可能不是胡韻,是506的住戶,也就是她那個朋友,她倒霉,成了替死鬼。
如果真是這樣,那506的住戶就危險了。
等石橋走後,高燃把自己的分析告訴男人,“小北哥,你覺得呢?”
封北低頭凝視著少年,不語。
高燃又喊了聲。
封北揉揉少年的頭髮,“你想的,跟我和石橋想的,基本相符,兇手錯殺了胡韻。”
高燃說,“那直接調查506住戶的社會關係就行。”
“要是能這麼簡單,皆大歡喜。”封北望著樓道小窗戶外的夜色,“這個點該回來了。”
他剛說完,就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樓底下傳來,“怎麼回事啊?堵這兒gān嘛?一個個的都不用睡覺了?”
高跟鞋的嗒嗒聲從遠到近,一個穿著光鮮亮麗,燙著波làng大卷,風韻猶存的瘦高女人出現在大家的視野里。
來人正是506的住戶,這一點從鄰居們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來。
高燃想到了火車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同樣在這樣的天氣穿的裙子,露著大白腿,妝容jīng致。
美是美,就是會凍著,肯定不好受。
兩全其美的事兒有,極為稀少,碰見了是運氣,碰不見是常事,要想美,又想不受罪,難。
小蔓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拎著個紅色小皮包,她勾著紅唇輕笑了聲,風qíng萬種,“小朋友,你往哪兒看呢?”
高燃尷尬的撇開視線。
石橋上前出示證件,小蔓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
警員穿著腳套進去搜集資料,完事後就回局裡,今晚有得忙。
花蓮小區跟其他小區不同,地段較好,出個命案,引起的轟動跟關注特別大,封鎖的工作做的很不理想,必須儘快破案,以免引起居民們不安。
小蔓很配合,有問必答,偶爾還會附贈兩句,她說她跟胡韻有一兩年沒見了,期間倆人沒有過聯繫。
倆人分開的這個時間跟石橋從封北那兒聽來的一致,“那她是怎麼進你家的?”
“以前我跟她合租的那套房子,她一把,我一把,我一直沒換門鎖,想著過天把過天把,結果到現在也沒換。”
說到這裡,小蔓伸出手指看看塗的大紅色指甲油,“我哪兒曉得她沒把鑰匙扔掉,還留著。”
石橋問道,“只有兩把鑰匙?”
小蔓說,“三把。”
石橋問,“另外一把呢?”
小蔓的上半身微微前傾,豐滿的上圍被毛呢裙子包裹著,很是誘人,“我的記xing不是很好,容易丟三落四,所以我會在門口的花盆底下放一把備用鑰匙。”
她的媚眼如絲,“石隊長,怎麼都沒見你笑過啊,冷冰冰的,看著讓人害怕。”
石橋視若無睹,“這個事還有誰知道?”
“就我跟她。”
見男人不為所動,小蔓有些失望的坐回去,她撥了撥一頭捲髮,“石隊長,你們gān警察的,平時一定很辛苦吧,按摩可以消除疲勞的,要是有那個需要,我可以免費……”
石橋打斷她,“既然你們很久沒來往,死者為什麼來找你?”
“我怎麼知道?”小蔓的語氣惡劣,“來就來吧,還死我那兒,真不知道我是倒的什麼霉。”
石橋說,“不是你叫她來的?”
“我叫她來gān嘛?吃飽了撐的?”小蔓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難看,“怎麼,你們懷疑我?”
石橋不答反問,看過去的目光里存著審視,“你們不是姐妹嗎?”
小蔓說,“以前是,我跟她比親姐妹還親,分開後就不聯繫,自然也就淡了。”
石橋問,“是因為什麼原因分開的?”
小蔓譏諷的笑笑,“女人間還不就是那些事兒,她嫉妒我胸比她大,嫉妒我男人緣比她好唄。”
石橋沒什麼反應,邊上的青年低頭咳嗽兩聲。
小蔓問能不能抽根煙。
石橋說不能,“封隊長受死者之託來探望你,說明她還是懷念你們的jiāoqíng,把你當朋友。”
小蔓的眼裡浮現一抹驚訝。
這是真的,並非偽裝,她不知道死者還念著自己。
石橋等著她的回答。
小蔓沉默了片刻,又恢復一貫的風qíng,“那又怎樣?”
石橋起身,讓青年接著錄口供。
“雜物間是gān什麼的?”
“胡韻沒走的時候住在那裡,之後我就往裡面堆放雜物。”
“你早年跟死者合租,後來一個人承擔房租,今年上半年成為戶主。”
“怎麼,不行嗎?”小蔓的反應有些過激,她說話時,姿態里透著股世俗的味道,“以前窮,可不代表以後窮。”
“你平時都去店裡?”
“一三五六會去店裡,二四七看qíng況,店裡不忙的話,我就不去,有時候會跟朋友出去喝喝茶逛逛街做個美容,有時候懶得出門,就在家待著,不過我每天六點都會回來。”
“那你今天為什麼這麼晚?”
“今天一個老客戶做東,氣氛好,我多喝了幾杯酒。”小蔓笑著說,“要是不信,酒桌上的一伙人都能給我作證,還有服務員。”
青年看一眼隊長。
石橋說,“你想過沒有,死者如果不去你那兒,就不會被害。”
“你的意思是……”
小蔓的臉煞白,“不可能!”
她的qíng緒有點失控,“明明就是胡韻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才惹來的殺身之禍,跟我可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也是受害者好嗎?那房子死了人,小區里都傳開了,以後我賣不出去,也不敢住,只能砸在自己手裡,這麼大的損失,你們警方要賠我的吧?”
石橋的面色冷峻,不跟她廢話,“你自己也說了,今晚本來是在家的。”
小蔓一下子沒了聲音。
夜風冷冽,燈火依舊通明。
高燃吃完一根辣年糕,胃裡火辣辣的,“小北哥,我記得你跟我說過,胡韻是2.15碎屍案的唯一信息人,她的死會不會跟那起案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