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
楊志見頭兒沒表態,就提問道,“就這樣?”
“只是推測。”
曹世原的嘴裡多了糖果,聲音模糊幾分,“查查死者的社會關係就能知道個大概。”
會議在封北發話後結束,大家分頭行事,一部分去一家一家的調查,問問這幾天有沒有看到陌生人在附近出沒。
一部分去查死者所在的工廠走訪,查她的社會關係。
楊志再次見到死者的男朋友是在他家裡。
王鵬得知對象的死訊,起初不敢置信,後來就紅著眼睛破口大罵,“我認得你,昨晚你不是在四處巡邏嗎?你是gān什麼吃的?”
楊志心裡頭也不好受,一想到兇手當時離自己那麼近,他就很鬱悶,“冷靜點。”
王鵬瞪著眼珠子,凶神惡煞,“放你|媽|的狗|屁,死的是我對象,你要我怎麼冷靜?”
楊志變了臉色,gān脆等人發泄完了再談。
王鵬抄起一條板凳砸出去,他在堂屋來來回回的走動,蹲下來抱頭痛哭,不止是悲憤,還有極度的恐懼。
警察在巷子裡巡邏,兇手都能殺人,太無法無天了,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裡,想殺誰就殺誰。
假如兇手選的不是陳莉,而是他,那他就跟陳莉對換,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昨晚還在一起親|熱,分開前更是約好了今晚見,怎麼就死了呢?
王鵬的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會不會是陳莉以前跟那個兇手有什麼過節,對方才把她給殺了?我不會被她連累吧?
想到這裡,王鵬不可抑制的發抖,悲憤一點點減弱,恐懼以可怕的速度增加,他|媽|的,早知道就不跟那個女的好了!
王鵬猛地站起來,青筋bào跳,“你們什麼時候能抓到兇手?”
楊志捕捉到王鵬的qíng緒變化,不禁有些唏噓,剛才還為對方的死難過,短暫的一兩分鐘後就只想著自己的安危,生怕被牽連。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楊志拿出記事本跟筆,“我來找你問qíng況,就是為了儘快破案。”
王鵬抹了把臉 ,又蹲下來靠著門,沒好氣的說,“我跟陳莉一個月前才好上,平時見了面就是約會,別的什麼都不知道。”
楊志嘆口氣,“王先生,我們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悲劇發生,現在能做的就是將兇犯繩之以法,你端正態度,你配合一下,我也好早點收工。”
王鵬朝地上吐口痰,不作聲了。
楊志知道對方被說通,他就進入正題,“你跟死者是怎麼認識的?”
王鵬說,“一個廠里gān活,自然就認識了。”
楊志邊做記錄邊問,“那這麼說,你們是日久生qíng?”
王鵬張口就罵,“日個屁,老子還沒跟她睡過!”
“……”
楊志看了眼地上的男人,還能這麼理解?
王鵬被看的臉越來越紅,眼神不自在的躲閃了會兒就垂下眼皮,“陳莉身材好,會穿衣服,廠里不少人都對她有意思,我跟人打賭,一個禮拜內把她搞到手。”
“結果沒要一個禮拜,五天,就五天!”
他伸出三根手指,言語裡帶著炫耀,頗有作為男人的得意,“我帶她回來過,我爸媽不喜歡她,覺得她看起來作風不檢點,其實她是個處,沒談過對象,我是她第一個男人。
楊志甩甩水筆繼續記錄,看來陳莉的感qíng生活不複雜,他又問了幾個問題,王鵬都回答了。
似乎是想明白了,態度好了不少。
楊志回想昨晚的一幕,死者是個要面子的人,他問王鵬,“死者生前下班以後除了跟你約會,還有什麼活動?”
王鵬擤一把鼻涕,“都說了我跟她沒聊到其他地兒去,她的qíng況我不清楚,我要是事先清楚她跟人結過怨,怎麼可能還跟她好,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楊志一個沒接觸過感qíng的老光棍,聽到這番話,都覺得有點過了,臨走前說了句,“王先生,死者為大。”
王鵬跟個被人拎住脖子的公jī似的。
這起案子打亂了鄭局他老人家的計劃,原本是想跟老友去釣魚的,現在人在辦公室里,一時大意喝了口剛泡的茶,燙著了,疼的他眼冒金星。
封北跟曹世原前後被叫過來,被鄭局噴了一臉口水。
鄭局敲桌子,胸口大幅度的起伏,“這個月的第二起,不對,半個月的第二起!”
封北一言不發的抽菸,曹世原面無表qíng的吃糖。
鄭局看看他倆,那火蹭蹭上漲,頭頂都要冒煙了,“一個個都聾了?啞巴了?說話!”
封北夾開煙走過來,對著桌上的菸灰缸彈彈菸灰,“鄭局,您老人家有高血壓,注意著點身體,明年就要退休了。”
鄭局把敲改為拍,桌上的東西被震的一蹦老高,“這7.12的連環兇殺案不破,我還退個屁休!”
封北的面部肌ròu抽動。
鄭局問道,“你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嗎?”
封北說,“還沒有。”
鄭局背著手在辦公桌前踱步,“跟上次的案子一樣,又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兇手是怎麼辦到的?別到最後給我來一個冤鬼復仇這種騙騙傻子的結論!”
封北口鼻噴煙,世上哪兒來的鬼,都是些裝神弄鬼的人罷了。
鄭局喘口氣調整下氣息,“小曹,你的想法呢?”
曹世原半搭著眼皮,漫不經心道,“兩種猜測,一,兇手是天元飯店爛尾樓的受害者,二,天元飯店就是個煙|霧|彈。”
鄭局問他,“說跟不說有區別嗎?”
曹世原說,“區別不大。”
鄭局頭疼,倒了兩粒藥就著唾液咽了下去。
辦公室里靜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無形的壓抑,如同巨石壓在三人的心口。
兇手就在縣城裡面,也許他們早就見過了,只是沒有發覺。
.
第二節 課下課,高燃跟著大隊伍晃dàng著往教室走。
賈帥穿過人群走到高燃身邊,壓低聲音說,“昨晚有個女的被殺了。”
周圍鬧哄哄的,高燃一下子沒聽清,“你說什麼?”
賈帥重複了一遍,說是那女的跟他家離的不算遠,清早聽見了警車的聲音,上學前也聽大伯二伯上家裡來議論過,“死在自家的院裡,頸部動脈被割斷了。”
高燃臉上的血色瞬間就沒了大半,第四個了,有警察巡邏,兇犯還能作案,智商恐怕不止180,要往200以上走。
有學生從旁邊經過,嘈雜的很,沒法聊天,賈帥把高燃拉到cao場西邊,遠離隊伍。
高燃突然一個激靈,一把抓住賈帥的手臂,“帥帥,那晚我們從學校出來,我感覺有人在跟著我們,搞不好就是那個殺人犯!”
他激動的說,“那傢伙殺人沒有原因,就是隨機挑一個殺掉,太可怕了,在人沒抓到前,根本沒法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