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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單說,“奶奶,我真的沒……”
宋邧氏打斷他的話,“府里有那麼多人都看見了,鎮上也傳開了,阿望,不管是有,還是沒有,對葉家那丫頭而言,都只能有,你明白奶奶的意思嗎?”
huáng單垂眼,“明白的。”
宋邧氏說,“接下來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奶奶來給你張羅。”
葉父為了家族的聲譽,女兒的名聲,他當天就親自上門,撇下一張老臉,主動跟宋邧氏商量親事,聘禮方面都無所謂了,只要求儘快成親。
況且,女婿是宋家嫡子,這太重要了,倘若換一個,葉父不會這麼著急。
外頭傳的沸沸揚揚。
宋家少爺要娶葉家千金,男才女貌,門當戶對,可喜可賀。
劉楚來宋府找huáng單,他一個人來的,沒帶哪個弟兄,“宋少爺要成親了,恭喜啊。”
huáng單趴在欄杆上餵魚,“你來就是要跟我道喜?”
劉楚倚著柱子,“是啊,好歹相識一場。”
他眯著眼睛,勾唇笑道,“人跟人真是不能比,有的人生來就如同塵埃,螞蟻,淤泥,而你宋少爺含著金湯匙出生,早年留洋在外,回來就娶貌美如花的妻子,擁有龐大的產業,這些都是旁人羨慕不來的東西。”
huáng單看著池子裡的鯉魚,“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是什麼感受?”
劉楚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那你是什感受?說來聽聽。”
huáng單沒出聲。
劉楚戲謔,“怎麼不說了?還是要我替你說?”
他笑著說,“馬上就當新郎官了,娶的妻子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很開心吧?”
huáng單轉頭,“別笑了,很難看。”
劉楚嘴角qiáng行扯出來的弧度僵硬,他不笑了,心裡的qíng緒全往外涌,“宋望,老夫人給了我一張請帖,你說我要不要來?”
huáng單說,“你會來。”當天來的人很多,是一個查線索的機會,男人職責所在,不會放過。
劉楚忽然低頭湊近。
huáng單紋絲不動,看男人的臉在他的瞳孔里放大。
倆人幾乎鼻尖相抵,誰也沒動。
劉楚先退開,走了。
捕快們都察覺老大不對勁,很不對勁。
“老大走著走著,又撞到門了。”
“撞到門是小事,我擔心老大揮刀的時候砍傷自己。”
“你們說老大是怎麼了啊?”
“作為一個過來人,我感覺老大那樣兒,像是媳婦跟人跑了。”
“胡說八道,老大連媳婦都沒有,跑個屁啊。”
劉楚在房裡喝悶酒,發呆,練刀,誰來也不開門。
初八那天,是huáng道吉日,宜嫁娶。
宋家張燈結彩,鎮上有頭有臉的都過來了,門口坐著帳房先生,在那登記來客的禮錢,不光拿筆寫,還報出來。
“戴老闆,二百兩銀票一張,玉如意一對!”
後頭的人都面露尷尬之色,戴老闆給那麼多,這讓他們怎麼好意思少給?
戴老闆今兒穿的跟新娘子似的,那身正紅色旗袍稱的膚白如瓷,該豐滿的地方特別滿,該細的地方非常細,該翹的地方很翹,形狀像個大桃子,她一出現,就讓女人嫉妒,男人上火。
開著鎮上最大的酒樓,還是個風qíng萬種的女人,跟戴老闆寒暄的人有很多。
“奇怪,我前段時間還跟戴老闆一起喝過酒,她怎麼記不得我了?”
“廢話,你也不看看戴老闆那騷勁,跟她喝酒的多了去了,你還不知道排在哪一號呢,想開點吧。”
“你不知道,戴老闆的記xing是出名的好,當年我只跟她有過一面之緣,隔了七八年,她都能一眼認出我來。”
劉楚就在不遠不近的距離站著,將那些人的談話聽進耳中。
他把目光鎖定在戴老闆身上,對方在跟一個男的說笑,滿面chūn風,哪有一絲一毫的擔憂,好像酒樓開不開業都沒關係,死去的張老闆就是一陌生人。
那香水味都飄他這兒來了,劉楚皺眉,忍住去找那位大少爺的心思,往老夫人那兒去了。
宋邧氏在招待客人,儀態大方端莊,沒有什麼異常。
趙老頭過來了,身邊帶著書生,他對書生說著什麼,倆人一塊兒去跟宋邧氏道賀。
沒過多久,戴老闆也來了。
劉楚暗中觀察,huáng單也喬裝打扮了,穿一身下人的衣服,躲在後面偷聽。
上午,迎親的隊伍到達葉府。
huáng單騎在馬上,穿的喜服,他看到媒婆和丫鬟扶著葉藍出來,坐上花轎。
花橋從大門口抬起,在人們的注目之下,沿著東大街chuīchuī打打,在途經蚯蚓河時,葉藍說她肚子不舒服,要歇一歇。
隊伍停下來沒一會兒,媒婆就提著裙擺跌跌撞撞跑到huáng單面前,拍著大腿喊,“宋少爺,新娘子跑咯——”
這一消息讓鎮上的人們有笑話看了。
葉父鐵青著臉送走親朋好友,氣的掀了桌子,讓府里所有下人都出去找,就是綁,也要把她給綁回來。
宋府這邊還好,宋邧氏什麼大風大làng沒見過,這點事可以承受,不至於氣昏過去,她跟來客們打過招呼,反過來安慰孫子,說葉藍跑了就算了,“這敗壞門風的事,不是你,是她自己。”
“一個女人,把終生幸福當兒戲,也不在乎家裡要面對別人的閒言碎語,她的心xing好不到哪兒去。”
宋邧氏說,“阿望,奶奶以為葉藍只是xing格開放了些,沒想到她會在今天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還好沒拜堂,親沒結成,不然往後還不得給宋家丟盡顏面。”
她覺得不對頭,“葉藍為什麼要跑啊?不是她自己提出要嫁給你的嗎?”
huáng單說不知道。
宋邧氏說,“你先回房吧,有什麼事明兒再說。”
huáng單關上門,長舒一口氣。
這齣戲是他陪葉藍演的,到這裡,他的戲份已經結束了,後面的一大部分qíng節,都由葉藍和另一個主人公去演繹。
當初葉藍來找他,在房裡向他下跪,求他幫忙。
他答應了。
後面的一切發展,都和葉藍所說的相差無幾,她為了這一天,jīng心策劃了很久,最終如願以償。
huáng單走到chuáng邊,把被子一掀,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他後退好幾步,“娟兒,你怎麼在我chuáng上?”
娟兒瑟瑟發抖,她的眼眸濕潤,將下嘴唇咬出一圈印子。
huáng單的呼吸變的急促,喉結難耐地上下滑動,四肢百骸被一股莫名的燥熱霸占。
老太太在他的食物里放東西了。
葉藍逃跑的事,老太太不知道,也就是說,她是要huáng單在碰葉藍之前,先跟娟兒睡,有了經驗再去跟葉藍圓房。
這樣可以避免一些意外出現。
因為就有人什麼也不懂,在新婚之夜和新娘子不夠和諧,讓新娘子又哭又鬧,倆人離了,搞的人盡皆知。
huáng單抹把臉,現在葉藍跑了,娟兒還在,說明老太太是鐵了心要他在今晚體驗男女之事。
原主這個年紀,血氣方剛,一旦體驗,必定會一發不可收拾,這是老太太打的算盤,你不是不想要嗎,奶奶就幫你一把,等你嘗到了,就會知道這其中的美妙。
老太太希望孫子早點娶妻生子。
huáng單伸手去拽喜服領口,扯開幾顆扣子,“娟兒,你快穿上衣服出去。”
娟兒輕輕搖頭。
huáng單四處看看,沒有衣服,她是被光著塞被窩裡的。
花園裡出現一個人影,劉楚避開周圍的下人,朝huáng單的房間走來。
第31章 猜猜我是誰
當初鎮上傳出宋家少爺要娶葉家大小姐, 劉楚就控制不住的去了宋府, 見著人,發現對方在悠閒的餵魚,愜意的很,他心裡頭就不痛快,說不清道不明的qíng緒在悄無聲息的翻攪。
當劉楚想要去忽略時, 那種qíng緒像是收到風聲, 先他一步迅速收兵買馬, 和他的理智jiāo鋒, 以不可抵擋之勢占據上風, 並且將理智趕盡殺絕。
理智陣亡,劉楚走到亭子裡,嘴上笑著道喜,心裡巴不得這場親事辦不成, 天災也好,人禍也罷, 他像是一個被qíng郎拋棄的怨婦, 惡毒又可悲。
那位少爺呢,輕而易舉將他的偽裝和虛假全部看透, 還是跟個沒事人似的。
劉楚看青年那副樣子,嘴裡的話就更難聽,偏偏對方還是不喜不怒,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
之前一個多月的朝夕相處也是這樣,無論他怎麼刁難, 冷嘲熱諷,故意挑刺,青年都不會對他發脾氣,有時候倒是會反擊,讓他吃癟,全程一副淡定臉。
不但如此,從劉楚認識青年至今,他從來沒有見對方笑過,卻很容易哭,動不動就哭的滿臉都是眼淚,哪怕是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口子,都能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