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頁
陳越笑著說，“是從魏琳琳那裡拿的，除了《故事會》，還有兩本《鬼故事》。”
魏琳琳是老魏的女兒，親的，在隔壁四班。
氣氛突然尷尬了，老魏咳一聲，“陳越你回教室，晚點再跟你好好談一談，huáng單留下。”
這才剛開學，還沒正式上課，老魏就能準確叫出學生的名字，不是他記xing有多好，是面前這兩個學生恰巧是他帶的這一屆的兩個極端。
都是第一，一個從前往後，另一個從後往前，想記不住都難。
老魏說，“《故事會》什麼的自覺拿到講台上面，別讓老師再親自翻你的課桌。”
“好的。”
陳越兩手cha在軍褲口袋裡，慢慢悠悠的往教室方向走，越過huáng單身邊時，胳膊還撞了他一下。
huáng單被撞的後退一步，看到陳越對他豎起大拇指，又把拇指朝下，十足的挑釁。
他不在意的收回視線，讓對方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老魏的臉色緩和下來，“huáng單，你是以三門滿分，第一名的成績進大關高中的，老師希望你能更上一層樓。”
huáng單竭力去回憶著，上半年非典鬧的嚴重，人心惶惶的，中考就考了語數外三門，是管家接送他的，他說，“我會的。”
老魏滿意道，“老師希望你能明白，作為一個學生，最重要的就是搞好學習。”
huáng單說，“我曉得。”
所以他讀書時期過的枯燥單調，平靜的沒有波瀾。
無論是哪次考試，huáng單永遠都在第一待著，他跑在最前面，只管腳下的路，從來不去看誰在他後面。
老魏不知道他最器重的學生心裡所想，“高中生活才剛開始，大家都不熟悉，再過一兩個月就好了，在這期間要是有什麼矛盾也在所難免，遇到事qíng就找老師，別衝動。”
huáng單說他知道。
老魏說，“huáng單，你來做這個學期的班長怎麼樣？”
huáng單的手指一抖，他的記憶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清洗過，他想起來當年班主任問過同樣的話，他拒絕了，重來一次也不會出現意外，“老師，我沒有那個意願……”
老魏有點遺憾，“那好吧。”
huáng單心不在焉的回教室，拐角冷不丁的響起聲音，“小報告打完了？”
他眼皮沒抬，冷漠的往前走，胳膊就被抓住了，耳邊是無賴的笑聲，“走什麼，你還沒給我道歉呢。”
“道什麼歉？”
huáng單掙脫開了又被抓，他疼的蹙眉。
陳越猛地一下就把五指一松，手撤了回來，他在huáng單看過去時，臉上出現的是鄙夷的表qíng。
huáng單，“……”
這次huáng單沒走後門，他走的前門，坐到中間第一排最左面的位子上面。
姜龍湊過來，“怎麼樣？班主任訓他了沒有？”
huáng單沒什麼jīng神，一是上午軍訓累的，二是他沒辦法集中注意力，腦子裡亂糟糟的。
隱隱覺得後面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huáng單猛地回頭。
后座的女生正在對著huáng單的後背走神，錯過了掩蓋的時機，她一張臉通紅，全是被抓包的窘迫表qíng。
huáng單眯了眯眼，那道視線不是來自他的后座，是別的方位，對方反應敏捷，他沒逮到。
姜龍好奇的問，“看什麼呢？”
huáng單說沒什麼。
按理說，只不過是課堂上的偷看而已，算是很常見的現象，他都是漠然對待，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反應。
半響huáng單揉揉額頭，經歷幾次穿越，他的qíng緒起伏大了許多。
姜龍對huáng單后座的女生笑，露出兩小虎牙，“我叫姜龍，你前座是huáng單。”
女生羞澀的說，“你們好，我叫陳燕。”
huáng單聽到這名字，才去正眼看他的后座，努力把人跟名字對上號，再去翻找陳舊泛huáng的記憶。
這個陳燕會是語文課代表，將來是女生們裡面的八卦隊隊長，每天還給他捎帶別班女生的qíng書，樂此不疲。
發現huáng單還在看陳燕，姜龍就拿手肘碰碰他，小聲說，“長的挺可愛的。”
陳燕的同桌也在跟她咬耳朵。
青chūn的懵懂妙不可言，只有年少時才會擁有。
後門那裡傳來歌聲，陳越又放起了光良的《童話》，他也在跟著哼唱，嗓音還是那麼高亢，像是生怕誰聽不見。
男生jīng力旺盛，大中午的也不歇著，一個個的都在製造雜音。
個別女生是想趴一會兒的，但她們臉皮薄，不敢跟男生爭吵，只能跟同桌抱怨，給哪些男生打負分。
huáng單趴在桌上，眼睛閉上了，卻沒睡意。
姜龍滔滔不絕，說什麼班裡有好幾個女生都很漂亮，整體的平均水平比隔壁四班跟六班高了一大截。
“huáng單，你一進學校就是風雲人物，長的還讓男同胞們不待見，我看你就等著被qíng書跟女生的秋波淹死吧。”
正主沒有反應。
“不過呢，你肯定是班主任的掌中寶，談戀愛的風險太大了，得謹慎謹慎再謹慎。”
姜龍的唾沫星子又亂飛了起來，“哎huáng單，你要是有了喜歡的女生，就跟我說說啊，到時候我教你幾招。”
“你是不知道，女生的心就是海底針，有時候各種挑你的刺，其實是想吸引你的注意，有時候跟你好的快穿一條褲子了，結果你猜怎麼著？人就是把你當哥們，說沒感覺就是沒感覺。”
huáng單被他推了兩下才做出回應，“是嗎？”
姜龍一個勁的點頭，他唉聲嘆氣，一副體會頗深的樣子，“女生就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就算她親口說了，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huáng單支起身子瞥他一眼，“你好像很有經驗。”
姜龍摸摸下巴，對他擠眉弄眼，“那是一定的，我這麼風流倜儻，才華橫溢，還不是想追哪個就能追到。”
huáng單說，“那你jiāo往過幾個？”
姜龍說不多，撒謊都不臉紅，“也就七八個吧，不多。”
huáng單，“……”
他知道說這番話的人初戀在二十六歲，結局是自己被騙光了錢，悽慘的流落街頭。
下午一點半，各班的同學陸陸續續去cao場集合，他們不是在打哈欠，就是剛打完哈欠。
太陽曬的要死。
教官背著手站在105班前面，“立正，稍息！”
大家慢半拍的執行，一副被火熱的太陽光曬爆，即將駕鶴西去的鬼樣子。
“向左——轉！”
教官看著動作稀稀拉拉的隊伍，他把臉一黑，“第二排從左往右第四個，哪邊是左啊，別看了，說的就是你。”
“噗嗤”
劉峰笑點低沒忍住，其他人受到他的影響，接連噗出聲。
教官指著那幾個男生，“你，你，還有你，都出來，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笑個夠！”
劉峰在內的幾個男生從隊伍里出來，站沒站相，不是肩膀往一邊斜，就是駝著個背，耷拉著腦袋，腿繃不直。
這時候男生臉皮再厚，被全班人看著，多少也有點不好意思。
但就有牛bī的。
劉峰的臉火燒似的紅，“教官，我……”
教官打斷他，“打報告。”
劉峰大聲喊道，“報告教官！我憋不住了！”
下一刻他就又噗了一聲，笑的身子都在抖，大家擔心他笑抽過去。
別人轉錯方向，劉峰樂成了傻bī。
結果教官就單獨給劉峰開了小灶，讓他上一邊練站姿去了。
沒一會兒，姜龍也有了相同的特殊關照，因為他正步走同手同腳，半天才發現自己跟其他人走的不不是一個樣。
教官看向huáng單，“你出來。”
huáng單從第三排出列，聲音發gān，“報告。”
教官喊口令，嗓門洪亮，“立正。”
huáng單兩腳併攏，腳尖以六十度左右分開，整個身子筆挺著，動作極其標準。
教官喊，“稍息。”
huáng單的左腳朝外伸出三分之二，兩腿挺直，上半身保持立正姿勢，像一把尺子。
教官又喊，“蹲下。”
huáng單沒有遲疑的照做，他的右腿後退半步，蹲下來時身體的重心已經後移，臀部坐在右腳跟上面，雙腿分開，雙手放在腿上，腰部以上的部位始終端正筆直。
教官喊道，“起立。”
huáng單快速起身擺出立正姿勢，中間沒有半點搖晃和停頓。
教官濃眉大眼，臉黑的發亮，眼睛更亮，瞪起來很有威懾力，“都看清楚了嗎？這才是標準的稍息，立正，蹲下，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