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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楚停下腳步,“我說了不能,你耳朵聾了?”什麼鳥啊,就往手裡捧著,也不怕被啄到。
huáng單說,“那算了。”
他撩起長衫的下擺,單手捧著鳥,抱住樹杆往上爬。
劉楚站在樹底下,一片葉子掉在他的身上,兩片,三片,他全給抹掉,抬頭喊,“給我下來!”
huáng單的手一滑,人往下掉,被男人一隻手托住了屁股。
第28章 猜猜我是誰
樹底下突然安靜。
劉楚感覺青年的屁股很軟, 無意識的捏一下, 又捏一下。
huáng單,“……”
男人捏一次兩次,還捏,他說,“劉捕頭, 你是在做什麼, 調戲我?”
劉楚的呼吸一滯, 大手立刻撤走。
huáng單及時抱住樹滑落在地, 爬樹真是個技術活, 他費勁往上爬,連一半都沒爬到,袖子被螞蟻看中,手心還被堅硬的樹皮給磨出一片紅, 火辣辣的刺疼。
把螞蟻撥到地上,huáng單叫住大步離開的男人, “劉捕頭。”
劉楚腳步不停, 置若罔聞。
huáng單不能讓男人這麼走了,剛才托屁股那一下,讓他想起來個事,他快步追上去, 拉住男人的手臂。
劉楚一把揮開, 滿眼的不耐煩。
huáng單說,“你捏了我的屁股, 不是應該說點什麼嗎?”
劉楚脫口而出,“挺有彈xing。”
huáng單,“……”
劉楚,“……”
男人邁開腳步,huáng單再次去拉,“劉捕頭,剛才不是你,我掉下來會摔到,屁股就當是你托住我的酬勞。”
劉楚猝然撩起眼皮,似笑非笑,“酬勞?宋少爺,就你這屁股,配的上這兩個字?”
huáng單說,“你捏了五次。”
劉楚噎住,那張好看的臉一陣青一陣黑。
huáng單說,“屁股就不提了,我們來提正事。”
他指指手裡縮成一團的小huáng鳥,“劉捕頭幫我一次,需要什麼酬勞,儘快開口。”
劉楚的態度冷漠,“免談。”
huáng單問,“為什麼?”
劉楚嗤道,“我就是單純的不待見你。”
huáng單說,“哦。”
“我今天會寫封信,差人送給縣老爺,邀請他來鎮上走一趟,就劉捕頭非禮我一事,我會跟他聊一盞茶的時間。”
劉楚挑高了眉毛,聽到多大的笑話似的,“我非禮你?”
huáng單說,“是。”
“如果捏屁股不算非禮,那就沒天理了,你說是嗎,劉捕頭。”
劉楚的面色yīn沉,“宋少爺,你硬要像個娘們一樣,這麼胡攪蠻纏,說我非禮你了,我可以奉陪到底。”
半響,他勾起一邊的唇角,痞笑道,“不過,你哪怕是有事沒事就掉兩滴淚,哭的楚楚可憐,也還是個男的,我不會對你負責,只能委屈宋少爺了。”
huáng單轉身就走。
劉楚朝相反的方向走,快十來米左右,他倒回去,按住青年的肩膀,從牙fèng里擠出幾個字,“把你的鳥給我!”
huáng單轉身,將手裡的小huáng鳥jiāo給男人,“麻煩了。”
劉楚輕鬆一躍而起,抓住樹杆翻到樹上,將小huáng鳥放進窩裡,再穩穩落地。
huáng單仰頭看,樹葉落了一臉,他給弄掉,“劉捕頭好身手。”
劉楚把刀換個手,沒有跟huáng單說廢話的意思。
huáng單跟著男人,隨口問道,“劉捕頭,你多大了?”
劉楚斜眼。
huáng單說,“沒到三十吧。”
劉楚一聲不吭,沒承認,也沒否認。
huáng單看男人一眼,那就是沒到,十幾年前,劉楚也只是個小少年,不是葉藍要找的那個人。
“你見過葉藍嗎?就是葉家大小姐。”
劉楚說,“身材不錯。”
huáng單抿抿嘴,當時是劉楚將葉藍找回來的,倆人肯定已經見過面,他怎麼把這個給忘了,該早點問的,問葉藍,問劉楚,哪個都好,一問就清楚了,剛才也就不用問那問題試探。
最近的事一多,腦子很亂,理清這個,漏掉那個。
huáng單嘆口氣。
劉楚抱著胳膊看他,“有毛病。”
huáng單沒回應。
四毛的身影出現,他飛奔過來,小眼睛往huáng單所站的位置瞟,壓低聲音說,“老大,我們什麼也沒查到。”
劉楚笑問,“那你來找我gān什麼?”
四毛的身子一抖,老大你笑起來,真沒有不笑的時候和藹可親,他擦把臉說,“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
“老夫人哪兒也沒去,直接回的宋府,我們幾個只好原路返回。”
劉楚給他兩字,“滾蛋。”
四毛滾了。
huáng單收回視線,走到男人那裡,“劉捕頭,可不可以送我回府?”
劉楚給他一個後腦勺,“沒空。”
huáng單拍拍長衫,往另一處走,他沒回頭,知道男人在後頭跟蹤,是想查查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片刻後,huáng單站在西街。
腳下的道路不算寬,卻很長,看不到頭。
huáng單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叫賣聲此起彼伏,攤位和商鋪從街頭擺到街尾,有胭脂水粉,玉器字畫,各色小吃等,不時有挑著擔子的小販穿過,滿臉風霜。
西街趕不上東大街繁華,市井味兒更濃。
huáng單聽到了咿咿呀呀的聲音,從戲院裡傳出來的,裡面的戲子們在唱戲,唱著她們自己的酸甜苦辣。
這條街上不光有戲院,還有青樓,白天沒開業,不是大門關著,就是下人靠在門框上,無jīng打采的打哈欠,晚上才是他們一天的開始。
huáng單發現葉藍上次提過的那家裁fèng鋪關門了。
他在門外站了會兒,有好心人路過,說裁fèng鋪老闆一家都回鄉下去了,像是避災逃難。
能避是最好的,huáng單就避不了,他還得上趕著往妖出沒的地兒湊。
路過一個水煮攤點,huáng單聞著一股子香辣的味兒,腳步一轉,人過去了。
穿一身黑色粗布衣衫的小老闆在大鍋前麻利的撈麵條,抽空一瞥,露出憨厚的笑容,“小哥,您是一位,還是兩位?”
huáng單說,“一位。”
小老闆說,“那您往左邊走,有位置。”
huáng單找到空位坐下來,他坐在凳子上等著,視線四處掃動,攤位被一個半圓形的木桌圍著,裡面有一個大鍋,端在爐子上面燒著,鍋里放著幾個竹子編織的小簍子,都堆滿了客人要的菜,香味四溢,後邊的籃子裡有很多菜,葷素都有。
這小攤上的水煮都是搭配好的,沒有選擇,一般人都不會挑三揀四,真要是有什麼忌口,也會主動提。
小老闆忙中有序。
huáng單看看面前的木桌,雖然收拾的很gān淨,卻透著陳舊的年代感。
桌上放著碗碟筷子,還有辣椒,鹹菜,幾個人正在埋頭吃著水煮,被辣的伸舌頭吸氣,又擦掉眼淚繼續吃。
huáng單支著頭,瞧見不遠有兩個老師傅蹲在剃頭擔子邊上等生意,客人們是吃個飯,再剃個頭,或者是先剃頭,換上新髮型再吃飯,怎麼都行,高興就好。
不多時,小老闆從鍋里拿起一個簍子,將菜倒進大碗裡,端給huáng單,“小哥,您慢用。”
huáng單從筷子筒里拿了雙竹筷子,把碗裡的麵條翻動幾下,夾了荷包蛋咬一口,嫩嫩的蛋白和軟糯的蛋huáng一同入口,好吃。
小老闆擦桌子的手一頓,眼珠子瞪圓,“您,您是宋少爺?”
huáng單吃著蛋,“嗯。”
小老闆忙點頭哈腰,“宋少爺您慢點吃,不夠就支會小的一聲,小的立馬給您煮。”
huáng單說,“夠吃了,你忙你的。”
小老闆又笑起來,“好勒!”
木桌不太結實,人往上面一趴,感覺隨時都會翻掉,huáng單chuīchuī麵條,往嘴裡送,他邊吃邊注意著,怕桌子掉下來,水煮撒了。
這鎮上發生了幾起命案,有人的地方,就有輿論。
huáng單吃個水煮,都聽到旁邊的兩位在那互咬耳朵,嘀嘀咕咕的,一個說不能在鎮上住下去了,想投奔親戚,可是不知道親戚願不願意收留他那一大家子。
另一個說這世道,哪兒都亂,就沒有太平的地方,瘟疫,饑荒,土匪,qiáng盜,還不都是要人命的東西。
那兩人唏噓,活一天是一天吧,唏噓完就化焦慮為食yù,gān掉了那碗水煮。
huáng單慢悠悠的吃著菜葉。
後頭的劉楚倚著牆壁,腿斜斜疊在一起,站沒站相,毫無正形,他隔一會兒就伸頭看,青年還在那攤位上坐著,怎麼還沒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