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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父面色yīn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娘親此時是什麼模樣,就把你做的那些骯髒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白鶯的嘴唇哆嗦,把什麼都招了。
她嫁進葉府做了二姨太,人前風光,人後悲哀。
葉父對白鶯沒有什麼感qíng,又因為葉藍討厭白鶯,他就很少往白鶯那兒去。
就算是去了,也是衣服一脫,一穿走人。
有時候衣服都不脫。
白鶯是個女人,嫁進來的時候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哪裡耐得住寂寞。
她想著法子在葉父那裡索取溫存,卻始終都沒有得償所願。
葉父一心想著女兒,去了國外留學,還掛在嘴邊念叨,不准白鶯踏進女兒的房間。
一年年過去,白鶯也就認清了現實,她從前一受委屈就落淚,現在哪怕是把嗓子嚎啞了,都不會掉一滴淚
白鶯為葉家生下一個兒子,她原以為可以母憑子貴,自己的好日子來了。
哪曉得葉父還是對他們母子不上心。
人不想認命都不行。
兩年前,白鶯在酒樓吃飯,碰見了廚子,她只覺得對方的廚藝好,沒往別處想。
幾天後的一個雨天,白鶯和丫鬟走散,無意間又碰見了廚子,當時他在跟一個姑娘親熱。
廚子看到白鶯,嚇一大跳。
白鶯忍不住往他那兒看,心跳的很快,臉也紅了,燙的嚇人。
那天,廚子讓那姑娘走了。
白鶯跟他發生了關係,有一次,就會有兩次,三次。
慢慢的,白鶯跟廚子好上了,圖的是各自的身子。
他們被一時的歡樂麻痹,以為偷偷私會的事不會有人知道的,沒想到一天晚上被賣貨郎發現。
那賣貨郎是廚子的舊相識,說給一筆錢,就會替他們保守秘密。
白鶯不想跟賣貨郎那種低賤的人打jiāo道,就想用錢解決。
誰知道賣貨郎在賭場輸光錢,又來找他們要。
白鶯還是給了。
到第三次,賣貨郎換了一副嘴臉,不給就威脅。
白鶯跟廚子商量,不能再那樣下去了,被人捏住把柄的感覺,和頭上懸把刀沒有兩樣。
只有死人才能永遠封口。
他們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將賣貨郎騙過去,殺了。
賣貨郎無父無母,平日裡也沒個什麼關係好的朋友,死了都沒人過問。
白鶯跟廚子都覺得,這件事應該徹底掩埋於地下,不會有誰知道。
可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藏在酒樓隔間裡的屍體竟然不見了。
白鶯跟廚子都很慌。
沒過多久,就有柴夫在山裡發現賣貨郎的擔子,還有幾塊ròu骨頭,他們更是寢食難安。
廚子親手把賣貨郎砍死,藏在酒樓,還沒有找到時機運出去,怎麼就跑到了山里?
屍體又沒長腳。
而且廚子明明只把賣貨郎的頭給砍下來了,沒削ròu剁骨頭。
直到又有人發現李寡婦的繡花鞋和幾塊帶著碎ròu的皮。
大傢伙都議論,說有妖來了鎮上,會吃人。
賣貨郎和李寡婦都是被妖吃的。
白鶯跟廚子想,要真是那樣,妖還幫了他們,那就不用管了。
可事qíng還沒完。
捕快找上廚子,查出賣貨郎和他的關係。
廚子知道很快就要bào露了,或者已經露出馬腳,他擔心自己被抓,就想跟白鶯遠走高飛。
白鶯又不傻,她可不會放著葉家二姨太不做,跟個窮光蛋私奔。
而且,白鶯也知道廚子被劉楚盯上,他不死,早晚要把她拖下水。
廚子見白鶯不出聲,就有察覺。
白鶯連忙嘴上答應,和廚子親熱一番,事後還靠在他的懷裡,說要好好合計合計,不能有什麼馬虎。
廚子問她,要怎麼出鎮。
白鶯說很麻煩,需要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把路線商量好,她提出去廚子家。
廚子一開始不答應,說他家周圍有捕快。
白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廚子沒讀過書,不懂其中道理,提出疑問的時候,白鶯用溫柔鄉把他困住。
他在溫柔鄉里迷失自我,就跟白鶯約好時辰,在後院放梯子。
因為有捕快盯著,每天都會進門借喝口水為由查看,廚子不能夜不歸宿。
白鶯也是,她回去都是靠信任的三個下人接應。
白鶯在進青樓前,進過戲班子,身體的柔韌xing很好。
當晚,白鶯順利進去廚子家,趁他不備將他殺害,做出妖殺人的樣子。
因為只有妖,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qíng況下,取人xing命,手法殘忍。
為了毀屍滅跡,白鶯直接將廚子的下半身餵了狗。
在白鶯將所有事qíngjiāo代過後,客廳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
葉父一動不動。
他似乎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二姨太會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如此說來,這些年,白鶯對他,還是手下留qíng了。
劉楚起身,等人帶著認罪的白鶯離開葉家。
白鶯扒著門框,“老爺,不論我這個娘做了什麼,小寶都是無辜的,他是葉家的血脈,請你善待他。”
她懇求著,剛才嚎那麼大聲都沒哭,此刻淚流滿面。
葉父無動於衷。
四毛qiáng行將白鶯扒著門框的手指一根根摳下來,大力拖拽走了。
葉父不願意葉家的醜聞,除了管家,那幾個下人都永遠的閉上了嘴巴,沒想到當天整個鎮上的人就都知道了。
在場的只剩下幾個人,誰也不清楚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還非常詳細,就像是傳消息的,就在現場聽著,一字不漏。
huáng單聽聞過後,沒有什麼qíng緒變化,他來這個世界的任務是找出妖,人的事,跟他不相gān。
劉楚要押白鶯前往縣裡,讓huáng單跟他一起。
huáng單說,“你去辦案,我去gān什麼?”
劉楚說,“看我辦案。”
huáng單說,“奶奶是不會同意的。”
劉楚說,“這個我來應付。”
huáng單以為老太太那一關過不了,沒想到這回老太太就沒反對。
他想不通,去找老太太,對方在禪房裡念經,只jiāo代他跟著劉楚,在縣裡別惹事,倆人沒見著面。
第二天,押送白鶯的囚車穿過東大街,人們朝她那裡吐口水,丟菜葉,扔jī蛋,罵她不守婦道,也罵她蛇蠍心腸,說她會下地獄,不得好死。
白鶯的頭露在欄杆外面,頭髮上,臉上都髒亂不堪,還有很多處被砸出的淤青,她費力的往後扭脖子,想看看兒子,卻只看到面目可憎的人們。
那些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用骯髒的話罵著白鶯。
她沒哭,反而在咯咯的笑,“殺人犯,誰不是啊。”
一個石頭砸過來,白鶯的頭流出血,她幾乎是詛咒的喊,“你們十幾年前做過什麼,十幾年後又做過什麼,老天爺都在看著,我不得好死,你們也一樣——”
“地獄在等著你們,一個都不會少,我先去了……”
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突然按了暫停鍵,人們扔東西的動作都在同一時間停了下來,幾秒後,他們破口大罵,手上砸的東西也更多,神qíng恐怖。
囚車被拉出東大街,拉出鉞山鎮,將那些瘋狂的人們甩遠,往官道上拉去。
後面還有一輛馬車。
車夫隱約聽到奇怪的聲音,他往後瞅,帘子只是輕動,一個角都沒卷著。
“奇了怪了,今兒的風不小啊……”
車夫嘀咕了句,殊不知帘子後面放了把寶刀,壓著邊兒,當然不會被chuī起來。
馬車裡,劉楚捧著huáng單的臉親,“你別往後仰頭。”
huáng單說,“我怕你咬我。”
劉楚的氣息曖昧,“不咬你咬誰啊?”
huáng單頓住,他退開一些盯著男人,眼神古怪。
劉楚摸了摸青年的臉,壞壞的笑道,“怎麼,被你男人迷住了?”
huáng單抓住男人的手。
劉楚挑眉,“大少爺,你倒是說句話啊?”
huáng單說,“你再摸摸我。”
劉楚一愣,這少爺平時不讓他摸,嫌他的手掌心有繭,太糙了,摸著疼,這會兒提出的要求是他做夢都想聽到的,就這麼得償所願了,他有點懵。
huáng單說,“不摸就算了。”
劉楚立馬說,“摸摸摸,馬上摸,我摸哪兒啊?”
huáng單說,“臉。”
劉楚的面部抽搐,很不滿意,“我可以選擇別的地兒嗎?”
huáng單說,“不可以。”
劉楚,“……”
huáng單的臉被男人粗糙的手掌摸著,像是有砂紙在一寸寸的打磨,不是那種劇痛,是綿綿細細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