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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樓下相比,樓上非常的空,也非常的寬敞,就擺著一個衣櫥,幾張放東西的小桌子,還有兩張chuáng,中間拉個帘子。
原主的妹妹睡裡面那張,原主睡靠近樓梯的chuáng。
huáng單坐在chuáng頭,看看算不上房間的房間,覺得自己在這個夏天要被蚊子咬死。
樓下的聲音傳到樓上,會特別大。
huáng單根本沒法睡覺,他記不清是第幾次翻身,也不知道自己的胳膊腿上有多少包了,“系統先生,有治蚊蟲叮咬的產品嗎?”
系統說有,麻利的給他買了一瓶,並且劃掉了該付的積分。
huáng單扒了衣服,把淺綠色的藥膏挨個塗抹在蚊子包上面,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他嘆氣,積分果然很重要。
迷迷糊糊的,huáng單聽到爭吵聲。
張父張母又吵起來了,陳芝麻爛穀子抖一地,倆人就站在那上面亂蹦,看誰蹦的更高。
huáng單沒下樓勸架,說什麼都沒用,反而會被罵,就讓他們吵,吵累了就行,這是原主的經驗。
凌晨三點左右,手機鬧鐘沒響,電話響了。
huáng單抹了把臉,按下接聽鍵,“餵。”
那頭是張瑤的聲音,“哥,我馬上就要到站啦。”
huáng單說,“我現在就出發。”
張瑤笑起來,“慢點開車啊,晚點也沒關係的。”
huáng單把手機放chuáng上,換了衣褲下樓。
樓下不是漆黑的,有光亮從樓梯的窗戶那裡溜進來,那邊是工人宿舍,電費不要錢,開了好幾個燈。
huáng單輕手輕腳的去開門,撇了眼小chuáng,看見張父張母背對著背睡覺,他以為二老都沒醒。
張母先開的口,“慢著點開。”
之後是張父的聲音,“開導航,看好路,別戴耳機聽什麼音樂。”
“我曉得的。”
huáng單拉開小賣鋪的門走出去,他抬頭看天,猜測明天不是個好天氣,可能有雨。
原主家的車是倆比亞迪,買了有幾年了,保養的都還可以。
這是張父的第二輛車,當初他買第一輛大眾的時候,村子裡只有他有車,現在過年能看到跑車名車。
huáng單坐進車裡,拉上安全帶就去開導航,他調整一下後視鏡,將車子開離小賣鋪。
把小賣鋪甩的越來越遠,huáng單才知道那一片有多荒涼,難怪會開發失敗。
快一個小時後,huáng單到了車站。
里外都很亂,舉著牌子的,拉客的,嘈雜聲一片。
huáng單沒往人群里湊,他靠在牆邊,手抄在口袋裡,隔一會兒就看看手機。
到點後,出站的腳步聲就從通道另一頭傳來,往出口這裡靠近。
有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孩走在人群里,燙著齊肩的捲髮,大眼睛高鼻樑,很好看,她的視線四處掃動,眼睛忽然就亮起來,“哥——”
huáng單走過去,看見女孩旁邊還有個男人,個頭很高,長的很壯,面部線條偏硬,利落分明。
他看過去,男人看過來,目光在半空碰上,又錯開了。
第56章 小賣鋪
車子離開車站, 已經過了四點半, 天要亮了。
回去時,還是huáng單開車,他邊上的副駕駛座不是空的,坐了個男人。
就在不久前,huáng單通過張瑤介紹, 知道男人叫戚豐。
不是風雨的風, 是豐收的豐, 張瑤當時是這麼告訴huáng單的。
huáng單轉著方向盤, 拐進不再平坦的大路, 原主中午和晚上會在小賣鋪幫忙,每天進進出出的工人很多,還有附近的農民,過路的本地人, 公司的老總和員工,按理說應該記不住誰是誰, 但是huáng單竟然從他的記憶里挖到了有關戚豐的片段。
可能是那張英氣剛毅的臉混在人堆裡面, 會顯得比較突兀。
huáng單打方向燈,迎面過來的一束光從車前擦過, 他動動眉頭,回想張瑤跟自己說過的那些事。
俊男美女之間目前還沒有竄出愛的火花,只有一個上帝jīng心安排的遇見。
張瑤準備取票的時候,一摸口袋,發現手機沒了, 她立馬掉頭去找,就碰到了在原地等失主的戚豐。
上車之後,張瑤在車廂里又看到了戚豐,隨口一問才知道對方去的也是J市,他們在一個車廂,座位還是一起的。
十個小時出頭的長途車,臥鋪要兩百多,張瑤捨不得那個錢,就買的硬座。
路上很悶的,張瑤暈車,坐火車也暈,她每回找到座位坐下來,都是直接趴著睡覺,沒地兒趴,就後仰著睡,滿臉憔悴的等著車到站。
今天坐自己旁邊的不算是陌生人,已經有過簡單的接觸,張瑤就沒睡,找話題跟對方聊天。
聊了會兒,張瑤知道她和戚豐去的是同一個地方,也知道對方在工地上做事。
戚豐剛帶一批工人從老家過來這邊搞工程,所以只是放假才來小賣鋪的張瑤並沒有見過他。
這些巧合加起來,就是一部都市愛qíng。
huáng單的思緒被一縷煙味打擾,他的餘光一掃,男人嘴邊的那點火星子在他的視野里忽明忽滅。
之前張瑤告訴huáng單的那些信息,都已經被他梳理過了,從中挑出幾條有用的線索,一,這個男人是個工頭,剛來J市不久,二,在小賣鋪附近的工地gān活,三,抽的只是十二一包的南京,說明生活不是大手大腳的作風。
小賣鋪被偷,嫌疑人還未定。
huáng單根據過去三個任務的經驗判斷,不是一個人gān的,是一伙人,工地上的人嫌棄最大,當然不排除其他可能xing。
他第二次將餘光投向副駕駛座上的男人,若有所思。
小賣鋪是昨晚被偷的,男人是今天早上才離開的J市,說是去N市探親,吃個午飯就回來了。
關於這點,是huáng單從張瑤口中得知的。
戚豐有所察覺,他叼著煙開口,說話時的嗓音沙啞,“不介意吧?”
huáng單說,“小瑤暈車。”
戚豐什麼也沒說,只是嘬兩口煙後就動動手指頭,把煙掐滅了。
后座的張瑤沒一點聲響,她拉開車門坐進去以後,就把背包放在腿上,靠著椅背雙眼緊閉,一副苦苦掙扎的模樣。
車裡靜下來,沒開冷氣,熱風喪心病狂的從車窗里chuī進來,悶熱難耐。
huáng單停車等紅燈,他聽到后座的聲音,張瑤吐了。
暈車暈的這麼厲害,只放三天假,卻還是要坐長途車跑過來,來回就是在路上花掉二十多個小時,受罪。
張瑤知道自己暈車,包里必備一卷垃圾袋,一旦胃裡難受,就趕緊拽一個袋子攥手裡,以免事發突然來不及去找。
這會兒她彎著腰嘔吐,臉都快埋袋子裡了。
bī仄的空間裡漸漸瀰漫出一股子淡淡的氣味,是從袋子裡散發出來的,那味兒到處亂飄,就是不飄出窗外,存心要跟前面的兩個男人做對。
huáng單看一眼後視鏡,以原主的立場,是不會問張瑤“有沒有事”“你怎麼樣”這種話的,見慣了。
因為從小到大,張瑤坐車必吐。
huáng單要走原主的路,所以他沒問什麼。
張瑤也很淡定,吐完了就舒服多了,她抓紙巾擦嘴,在車子開了以後問道,“哥,還有多久到啊?”
huáng單說,“十分鐘左右。”
張瑤長舒一口氣,她的臉色很差,熬夜坐車不緩個一兩天根本不行,“我在學校的食堂吃了晚飯走的,快吃完了才看到一個屎蒼蠅,把我給噁心的不行,難受死了。”
huáng單對屎蒼蠅這個小傢伙有不好的印象,第一次穿越的時候就見識過對方的威力,他抿嘴,胃裡翻了幾下。
戚豐倒是跟沒事人似的,面部沒露出任何不適的跡象。
他那樣兒,好像覺得張瑤大驚小怪,屎蒼蠅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沒過多就,張瑤就讓huáng單把車停在路邊,她嫌嘴裡難受,拿著水杯下車漱口去了。
huáng單也下了車,發現外面比車裡涼快。
張瑤暈車,所以她要求開車窗,那就沒法打冷氣了,車裡悶的人想死。
huáng單沒走開,就靠著車門呼吸滿路上的灰塵,他不喜歡這裡,空氣太差了,比前面三次穿越的世界都要差很多。
冷不丁的響起嗡嗡聲響,huáng單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的手機,原主的父母應該會打個電話問有沒有把人接到,他探頭去車裡拿,旁邊的男人已經接起電話。
嗡嗡聲也在這一刻停了。
huáng單收回手,繼續靠車門站著,耳邊是男人的罵聲,“cao,我一天不在,你們幾個就要上房揭瓦了是吧?行了,屁大點事也能整出么蛾子。”
戚豐半闔眼皮,呵笑一聲,“是嗎?他真這個說的?那就讓他自個去勞務公司說去吧,你們幾個看好了其他人,都別惹事,gān活拿錢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