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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單嗯了聲。
陸父說,“現在的經濟不景氣,剛畢業想找到滿意的工作,沒那麼容易,要是不想走一些彎路,最穩妥,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有人脈。”
huáng單說,“陸伯伯,我沒有讓陸匪給我介紹工作。”
陸父的言詞變的犀利,“是沒想,還是沒做?”
huáng單說,“兩樣都不會有。”
他的語速不快不慢,從容不迫,“我有手有腳,本科畢業,身體沒有疾病,一畢業就想進大公司,享受高薪是不可能,但是找份工作是可以的。”
陸父聽完青年的這番話,面上不見qíng緒波動,“那你為什麼會跟我兒子……”
他沒往下說,後面的話不好聽。
huáng單說,“您的兒子是單身,我也是,我們互相喜歡,就很自然的走在了一起。”
陸父混濁的眼中閃過一絲jīng芒,“僅此而已?”
huáng單輕笑道,“您對我有偏見。”
陸父也笑,“我對一個還沒進社會,不懂世事,卻跟我講大道理的小孩子沒有好感,太不切實際。”
huáng單說,“不是這樣的,即便我已經工作多年,在事業上取得的成就不比您的兒子差,或者比他更好,您還是不會喜歡我,因為我是男的。”
“不錯,既然你心裡清楚,伯伯有些話就直說了。”
陸父臉上的賞識很快消失,“陸匪是獨生子,你們在一起,他就會不孝,我跟他媽也會對他失望,家也會變的不像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小朋友,你所謂的堅持跟盲目的喜歡,頂多只能作為他枯燥忙碌生活中的一點調味品,但是你離開,對他對你,都是最好的選擇。”
huáng單說,“伯伯,我離開了,陸匪會痛苦,他永遠都不會再去愛一個人,也不會再需要別人的愛,你們還會失去一個兒子。”
陸父聽的一怔,覺得好笑,“你就能肯定,除了你,我兒子的身邊就不能再有其他人?小朋友,人生充滿了誘惑,尤其是名利雙收的人,哪怕他不主動,也多的是人往他身上塞。”
huáng單說,“我能肯定。”
他的表qíng認真,篤定,沒有一絲不自信的動搖。
陸父感到荒謬,這世上千變萬化,沒有誰離了誰就不行,工作上的合作夥伴是這樣,qíng侶,夫妻也是。
可青年的姿態不是在開玩笑,他的自信不知道是來自哪裡,卻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說服力。
這讓陸父產生了qiáng烈的危機感,他動了怒。
“如果我兒子沒回國,沒有遇見你,他的日子還不是照常過。”
huáng單笑了笑,“伯伯,如果跟假設都是逃避現實的一種方式。”
陸父啞然。
他不得不重新打量青年,處處都被對方占了上風。
處事不驚,條理清晰,可惜是個男孩子。
對於這個兒媳,陸父不能接受。
門一開,陸匪就把嘴邊被唾液浸濕的煙給拿了下來,“爸,你看了不少言qíng劇吧,那一套一套的,都是常見台詞,臨時準備一定很不容易,辛苦了。”
陸父瞪眼睛,“混帳東西,回頭再教訓你!”
陸匪對裡面的青年豎起大拇指,他的目光深邃溫柔,心裡偷著樂。
陸父把手往後面一背,哼道,“你媽那裡,我看你怎麼jiāo差。”
陸匪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陸父看兒子這樣兒,就氣的忍不住拍他一下,“二十出頭的小孩子,你也碰?”
陸匪挑挑眉毛,“他跟我一樣,都是成年人,怎麼就不能碰了?”
“這麼說吧,他要是能懷孕,現在已經懷上了。”
陸父氣結,半天說不出話來。
陸匪離病房遠一點,“爸,棒打鴛鴦的戲碼你是演不成的,我既然沒有把人藏起來,就說明我不會放手,除非是我死了。”
陸父吸一口氣,被兒子的話嚇到了,“陸匪,我要是知道你會變成現在這樣,怎麼也不會讓你回國。”
“別說你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國內有這麼好的人跟事,天註定的,爸,認命吧,裡面那位就是陸家的兒媳,鐵板釘釘的事。”
陸匪眼中的柔qíng褪去,“機票給你訂好了,下午兩點的。”
陸父的老臉一扭,“我什麼時候說要回去了?”
陸匪的臉也扭,“不回去?”
陸父罵髒話,“回去個屁,我就這麼回去,你媽能讓我進家門?”
陸匪見父親要走,就把人喊住,“等等,見面禮呢?”
陸父的臉都青了,“還想要見面禮?沒有!我這裡只有一大嘴巴子,你要不要?”
陸匪說大嘴巴子就免了,醫院裡動粗是不對的,“見面禮是禮數問題,公公見兒媳,沒有不給的。”
陸父冷笑,“現在跟我談禮數了?你先斬後奏,電話里都不說,玩這麼狠,你也不怕你爸現場嚇出心臟病!”
陸匪咧嘴笑,“我提前跟你說了,你哪兒有驚喜。”
“再說了,爸你年年體檢,身體狀況我一清二楚,能扛得住。”
陸父往電梯方向走,步子利索,“我跟你說話胃疼,三十的你,還不如三歲的時候聽話。”
陸匪追上去,“把見面禮給我。”
陸父頭也不回,“沒有。”
陸匪笑著說,“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口是心非gān嘛?在你兜里揣著呢,我都看見了。”
陸父把兜里的紅包拿出來丟給兒子,懶的多看一眼,氣的。
陸匪捏捏紅包,挺厚的,他很詫異,“老頭這回竟然大方了。”
huáng單看到男人進來,他問道,“你爸走了?”
陸匪反手合上門,“不然呢?還把他留下來吃午飯?他那嘴挑的很,一碗米飯都能挑出一堆毛病。”
說著,他就把紅包拿給青年,“見面禮,我爸的意思。”
huáng單說,“你爸討厭我。”
陸匪刮青年的鼻子,“他也討厭我,全世界他就喜歡我媽。”
他勾了勾唇,“這點我跟我爸一樣,全世界我就喜歡你。”
huáng單拆開紅包,看見了裡面的紙幣,“這麼多。”
陸匪嘖嘖,“看來我爸對你很滿意。”
huáng單心說,你爸是給兒媳準備的,發現兒媳是個有喉結的男人,恐怕氣的恨不得把紅包給吃了。
這事提出來,沒什麼意義,huáng單將紅包收了放枕頭底下,很重視。
陸匪看再了眼裡,他的耳邊響起聲音的青年,“你跟你爸長的真像。”
他聳聳肩,“嗯,常聽人這麼說。”
huáng單說,“我沒見過我爸。”
陸匪以為青年想起了孤兒院的經歷,他上前把人抱在懷裡拍拍,“有我呢。”
huáng單嗯道,“對,我有你了。”
當天下午,huáng單睡著覺,聽到門推開的聲音就說,“陸匪,你把窗戶開一下,屋裡悶。”
他突然意識到腳步聲不對,就立刻醒了。
陸父還在猶豫要不要去開窗戶,冷不丁被青年盯上,他有一瞬間的尷尬。
huáng單說,“伯伯,陸匪不在。”
陸父沒說話,臉上寫著“知道他不在,我才來的”這行字。
huáng單從老人一天來兩趟的行動里看出來了,他是真的容不下自己。
陸父說,“小朋友,伯伯回去想了想,覺得你的人生還長,未來有無限可能。”
他一口氣往下說,“這樣吧,你有想去的國家就跟伯伯說,伯伯可以為你打理……”
門口傳來陸匪的聲音,“爸!”
陸父的說詞被打斷,他看向怒氣沖沖的兒子,“怎麼,你是怕他在選擇,”
陸匪一言不發的把一袋子櫻桃扔桌上,逕自邁開腳步出去。
陸父隨後,跟他站在走廊,“兒子突然成了同xing戀,我這麼做父親的心裡能好過?”
陸匪說,“我不是同xing戀,除了季時玉,我男人女人都不會接受。”
陸父驚愕了好一會兒,“鬼迷心竅了,陸匪,你鬼迷心竅了!”
陸匪按太陽xué。
鬼迷心竅他也認了,沒有那個人,他會活不下去。
說起來很狗血,也顯得虛假,但這他媽的就是事實。
栽了,陸匪狠狠咬牙,他栽在季時玉那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手裡了。
有一串腳步聲靠近,是章一名,他運氣不好,這次來的又不是時候,“我剛才一出電梯,就碰見你爸了,你們父子倆這是談崩了?”